第494章 趋从六郎,持辔扶鞍(2/2)
作为甲方的武惠妃在提前观看了几场演出之后,也都是赞不绝口,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圣寿之日赶快到来。
随着典礼越来越近,相对于忙碌筹备的各方,原本还比较活跃的东宫则变得非常冷清。
原本皇太子还颇为热情的筹备祝寿,但发生了之前那档子事之后,不只王守庆等东宫官遭受极刑,集结在少阳院的伶乐们也都被解散,而太子一家更是离开了少阳院,被安置在兴庆宫的别殿中居住,就连一众东宫官们也只能在望朔之日于别殿廊外拜见太子,却不允许登殿相见。
很明显,在张岱这个好事之人的推波助澜下,圣人对于儿子们、尤其是对太子的提防步骤被大大的推动加速起来。
历史上在相似时期时,尽管太子在时局中同样乏甚存在感,但其日常起居与人际交往却还没有受到如此严重的监管和制约。
只看现在太子被拘于别殿、少见外人的架势,跟自己的兄弟们都不常相见,历史上的三王只怕都凑不起来了。
这对武惠妃而言,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好还是坏。太子眼下受到了严密的限制,那自然也就不好抓其痛脚而加以诬告。在没有一个足够有力的契机推动之下,想要谋废太子也会变得非常困难。
当然情况怕也不会一直如此,如果当今圣人真的有意废掉太子但又不想背负一个残暴父亲之名,说不定就会玩一手“郑伯克段于鄢”的把戏,先对太子放宽监管、进行适度的纵容,等到太子言行出现错误时再鼓动旁人去针对太子,从而借机废掉儿子。
张岱这想法倒也有些阴暗,毕竟谁家老子会处心积虑的搞儿子呢?但如果放在当今圣人的身上,却又似乎显得并不违和。
总之,我大唐父慈子孝,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诸如张岱这种贪乱乐祸之人,那也就只能藏器怀中、待时而动了。
就在这紧张忙碌的氛围之下,圣寿之日很快便到来了。
这一天从午夜过后,长安城中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入朝贺寿者众多,因此圣驾便又返回了阔别多时的大明宫,圣人将在大明宫含元殿接受百官与诸番邦酋首与使者们的朝贺。
因此随着黎明的到来,百官也都再次于大明宫丹凤门外集结,待到漏尽入朝。
张岱他们这些乐司官员们却不需要往大明宫去参加朝贺,而是留在兴庆宫这里布置宴会场所,稍后朝会结束之后,圣人还要再次返回萼楼摆生日宴以宴会群臣。
萼楼的外廊下,足足有数千名的男女乐官伶人们站立于此、翘首以待。廊外用布幔隔绝出不同的区域,张岱等乐官则按照表演顺序将这些人给引领到各自待命的区域。
如此盛大的文艺汇演,张岱也是第一次经历,往常纵有同样规模盛大的礼事,也有相关的礼程规定。而今年作为第一届的千秋节,诸事并无先例,凡所布置皆为后来之法,参事众人自然也都倍感压力。
“午后舆驾归宫,《龙池乐》先进,龙池群徒何在?《圣寿乐》次进,圣寿、怎变更了《婆罗门曲》?”
太常少卿韦縚在参加完朝贺之后,趁着圣驾还未转回兴庆宫便先打马转回,准备再过一遍流程,看到舞乐顺序发生了更改,当即便大声喝问道。
张岱还在幕后安排人事,闻听此言便匆匆走上前来,将韦縚拉到一旁小声道:“禀韦少卿,前日最后编排献艺时,与会群属皆以《圣寿乐》乃武太后旧乐,不合献于今日,所以更以《婆罗门曲》。”
“日前寺署观舞,怎么不见此曲?”
韦縚并没有参与最后的节目选编,并且也没有见过《婆罗门曲》的表演,这会儿自然有些紧张:“次进舞曲,人皆瞩目,新曲可堪此重用?”
张岱这里还没有答话,同样在朝会贺寿结束后匆匆赶来的寿王便来到张岱这里,神情也有些激动与急躁:“表兄,我来了,要去哪处候场?”
张岱抬手示意赵岭先将寿王引去候场区,再又回头望向韦縚道:“此舞曲乃是寿王精心作弄以贺寿,少卿请放心罢。”
韦縚闻言后自是乖乖闭上了嘴巴,既是寿王所献,无论好与不好,那也都不是他能质疑的了。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些好奇,寿王小小年纪,又能有什么令人惊艳的表演进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