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I(2/2)
“怕是矫枉过正也不好。你知道我爹如今多滑稽这么形容他似乎有些不孝。”汉辰说:“他如今忽然怀疑自己一直有什么‘丧心病狂’症所以才脾气暴躁乱火打人。”
“西医里有这个病?似乎都不会有这个词吧?”子卿笑问。
汉辰说:“谁个知道他自己这么说西医大夫看了几次都说他没事。他却认定自己得了‘丧心病狂症’时不时就哭了捶自己的头说些如何后悔当初虐待了七叔的事。”
“老爷子没后悔后悔亏待了你?七爷都入土了现在说什么也听不到了。”子卿一句话汉辰更是苦笑:“我爹那天忽然拉了我的手不许我走我见天晚了就说守了他让他睡。可他偏逼了我和他一起睡你是知道我从小就没在他身边亲近过如今守在他身边怕是浑身起刺的难受。”
“你呀不是我说你他怕也是找个借口同你舒缓一下吧。我当年都娶了媳妇了还往我爹被窝里钻弄得我那几个姨娘都无可奈何的给我让路。我爹就拍了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长大呀?’。”子卿忽然神色怅然自嘲的笑笑:“你知道那次霍先生造反后我真想跳海可一想起这些事又舍不下我爹。”
汉辰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妒忌:“我就对家父说‘汉辰不想睡你休息汉辰在旁边守了就是。’他见我坚决也只得轰了我出去。事后我娘直怪我太固执。”
说到这里子卿才说出来意:“我也是在躲躲出来清静一下想想事情。”
“前些时听说你在南口被马宝福的北伐军围困真让我担心了一场。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报纸上就传出你在南口大获全胜的喜讯。”汉辰说。
子卿双手垫头向池边铺好的松软大浴巾一靠换上那大少爷高傲的眼神嘴角勾起的笑容都满含了少年得志:“马宝福也算北伐军?当他自己换身衣服就改个姓呢?冠冕堂皇的喊了‘打倒军阀分田地’祸心不可告人。混迹北伐军中我看他给叶傲这些北伐军大将提鞋牵马都不配。”
汉辰只是笑笑若有深意的审视子卿鄙夷不屑的神情认真的问他:“伙计你还为马宝福撺掇霍文静反奉的事难过?”
子卿听到霍文静的名字默默的低下头沉吟片刻说:“前天在家里厨子烧了盘蒜泥茄丁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霍先生原是最好这一口的。’”
“然后胡大帅在场?”汉辰反露出丝幸灾乐祸的笑。
子卿点点头。
“没抡圆了给你一巴掌?”汉辰简直拿子卿无可奈何子卿的率性肆意令人爱恨不得。
于是子卿摇摇头说:“他起身放下筷子走了。”
一阵沉默只听到浴堂里滴答的水声眼前是薄薄的水雾飘散在池边。
汉辰极力去安慰子卿毕竟霍文静反奉的事成为子卿和胡大帅这对父子间抹不去的阴影。
子卿这才泛出孩童般的天真调皮的对汉辰说:“伙计你说这打仗是不是要靠运气?难怪我爹那么信那些神鬼大仙。”
“都要靠运气怕你的军校也不用读了就坐在这里仰了头等了天上掉馅饼吧。”
子卿嗤之以鼻换了调侃的语气说:“你猜我这仗是如何打得?若说起来你都不信。”
“是你这大少爷又趁了打仗的时候坐英军的快艇去哪里兜风了?还是取次花丛盘桓住脚步?”
“开始的时候我的部队都乘胜渡黄河了渡了一半的时候第十三军的马军长被马宝福的部队围了就向我紧急求救。我就将部队掉转头去救南口的马军长。说来可气得狠我刚一为他解围他招呼也不打就逃跑了比兔子还快反让我三面受敌一面背水。”
“怎么反败为胜的?”
“我被围困了半个月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手下的一些将领也慌了。我想得开大不了就打败仗吗就是掉脑袋也不能误了睡觉。结果就在第二天清晨外面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