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唇分,紫萱满脸娇艳,气喘连连,一跺脚跑了出去,连放在桌子上的盾牌都没有拿走,玄策回过神来,定神想了一下,估计是最近修炼清苦,错听到什么声音也不一定啊!眼光一扫,紫萱已经出去好远了,可边跑边不时地回头向这边看,于是顺手抄起盾牌追了出去,两人又象往常那样一前一后的奔跑,伴着笑声连连追逐,转瞬间就奔出了山门。
刚刚跨下山门外的第一段阶梯,紫萱忽然止住了脚步,玄策箭一样赶到近前,正要抱住她,忽见路边站着一位道者,鹤发银髯,身披八卦道袍,手持拂尘,一派出世之气。不由得也停住身形,与紫萱并肩而立,仔细端详。
那道人单掌稽首,道一声:“无量天尊,二位道友,一向可好?”
玄策知道,这个道者口称天尊,一定是阐教门下,授课的师兄曾经说过,当年阐截两教发生过争执,各拥教众相持不下,最终截教摆设的诛仙大阵被阐释两教联手攻破,截教大批门人或魂飞魄散、或皈依释教,更有很多四处逃散,从此rì渐衰落;而阐教则因杰出的门人都已经历尽劫数,集体闭关休隐了,除个别门下由于种种因由出山历练外,少有教徒面世。年复一年,随着人界开辟出了新的时代,人间依据对教义的判断,将阐截二教统称为道教了。
长者问礼,玄策也不敢怠慢,拱手作揖道:“后辈玄策,与道友紫萱,给仙长行礼了,不知仙长有何见教?”
“呵呵,见教不敢当,只是贫道与道友有缘,又逢道友在此历劫修炼,特来点化。”道人面sè十分平静。
玄策看了一眼紫萱,她正饶有兴趣的在打量那道士,嘴里说道:“后辈惶恐,不知仙长点拨何事?”
那道人一捋银髯,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后山一叙!”说罢手中拂尘一摆,一阵青烟涌起,玄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回头看紫萱,已经不见了踪影。瞬间青烟散去,周围景物似乎没有发生变化,只少了身边的紫萱,玄策忙问:“请问仙长,我那同伴呢?”
“你那同伴仍在原地,贫道已经传话给她,一刻便回,请她少待。”那道士说罢双眉一耸,高声问道:“玄策,你可知自己为何到此?”
玄策脑子中一片空白,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口道:“我不知道啊。”
“念由心头起,劫自念中来,你既已到此,少不得要经历一番磨难,贫道点化你,正是盼你能克服劫数,早rì进境飞升啊!”那道士又恢复了神sè,若无其事的看着玄策。
玄策感觉自己刚才都出冷汗了,心想佛家才讲当头棒喝呢,怎么道家也来这套啊,难道不明白突然大声说话会吓人一跳吗?再说怎么偏偏就是我会赶上劫数,心下想着,嘴上却虚心求教:“敢问仙长,后辈将遇到何种劫难?如何才能度过这劫难呢?”
“念由心生,你自己若无念,则无劫象,你自己若无为,则无劫数,一切自在道中,一切自在你心中啊!”道士摇头晃脑的说教,玄策心下一阵冷笑,合着按他说我就是个现世报,可这里是修仙之地,与现世截然不同的,师兄们都说过,在这里是想不起来多少现世的情况,同样回到现世也未必还能记起这里的境遇啊。当下漫声应道:“后辈知错了,如果回到现世,必当修身养xìng,免得障由心生了。”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道士好像忽然又来了兴致,“你既已明白象由心生,那和你说话就简单多了。”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你在现世很可能遇到了问题,尤其是你好像遇到了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妄从心想,才会来此历劫,这样说你清楚了吗?”
玄策心头一动,但随即想到:“听这老道的口气,似乎就是神仙了,可总是绕着圈子说话,还是问他点直接的吧!”当下问他:“那请问道长,您知道我在现世遇到了什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了吗?”那道士狡黠地一笑:“自己的事情,唯有自己最清楚,你现在修行为的是什么?你与那个同伴为何初到此地即拜入五庄观门下?”
玄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其实脑子里依旧糊涂着,来这里第一个遇到的人是那接引使者,走进渔村的时候还看见个白胡子老头,和他们都没说过什么话,在这里一个月了,由师门的前辈讲解修道之术和很多教派间的典故,倒也是津津有味的,平常的生活条件虽然清苦,却也并没有感觉道特别的不适应和不自然,何况还有紫萱。。。。。。但是细想现世中,却连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都记不起来,更重要的是,紫萱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这样熟悉?就好像与她生活了一世那般,或许,和她一起度过了更长的时间呢。现在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喝了某种饮料产生的问题呢?
一时间头绪纷乱,玄策忙压住思绪再问那老道:“道长,是不是我在这里度过了劫数,在现世里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呢?”
“那是自然了,你若连这里的劫难都克服了,现世里自然不在话下,可惜历劫修行的人虽多,能真正度厄飞升的人却如凤毛麟角呢,很多在此修炼之士都希望登上修仙榜,却不知,即使登上仙榜也将面临新的考验,难啊,难呢!”道士坦然说道:“贫道此来,正是希望点明你,能在紧要时刻保持灵台清明,当到了能够选择的时候,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决断,逢七回避,遇五图成,如此进则超脱尘沦,成仙得道,退则安守机缘,若能将无上道法带回现世,也算成就一番际遇了!”说罢,道士一摆拂尘:“言尽于此,盼与道友后会有期。”
又是一阵青烟由浓转淡,玄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地,被个道士忽悠了一场,模糊间只记得什么七啊五的,连记住都成问题,哪里还能想得清楚其中的道理,看来只有事到临头才能明白了。回顾四周,景物依旧,可是佳人已无踪迹,连忙四下寻找紫萱,不想找来找去,总也找不到,无奈之下只好先回道观,看看她是不是先回去了,即或未回来,也可以向同门问询。
一路寻找,走到了花园水榭,看见一女子背影隐隐于小亭的柱子后浮现,玄策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转过去一看,却是那管事师姐,她回头看了玄策一眼,凤目中一片迷离神sè,似是想对他说些什么,忽又转头去看水池中的那一大片荷叶,口中轻声吟道:“莫离别,殇心往昔不堪言,愁断肠,泪已茫。却难忘,昨rì繁花落三千,踏chūn行,乐华年,对视依兮别。”望着她纤细的身影,玄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搭话,心里挂念着紫萱,又匆匆跑去别处寻找。
连续三rì,玄策走遍了自己所知的全部去处,问遍了诸多同门,可都未能找到紫萱的踪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虽说这五庄观里的修仙之人都是单独修行,但每隔三rì也会按照入门的次序分组,集体回到师门听师兄或上仙们传授道术,以便学习知识和交流心得,偶有缺席并不会受告诫,但一连不见了三rì,管事的师兄师姐们又怎会无动于衷呢?玄策只顾得寻找紫萱,连分门择业都懒得去顾及了,只听管事的师姐当众唱名时好像提到过,自己分在了玄字门下。
这rì,玄策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观内,却发现大殿前有了新的告示:“记名弟子紫萱,结交外道,扰我道门正统,奉掌教真人法旨,即rì起将其逐出门户,众人恪以为戒。”玄策看完了又惊又喜,惊得是紫萱居然被逐出了五庄观门墙,喜的是总算有了她的消息,忙跑到云水堂去询问。这云水堂的职责是掌管门下弟子的籍贯与履历,在五庄观偌大的建筑群中显得十分狭小,只有两进院落,前院负责接待事物,后院却是存放典籍之处,寻常弟子是不能入内的。
找到了管事的堂监,恰好是正逢值rì的同窗秦朗,听说问起紫萱的事,秦朗脸上现出为难的神sè,又禁不住玄策催问的紧,“咱们好歹也算一起到的这里修业,你怎么忍心紫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逐出师门了?”这秦朗同样隶属玄字门中,和玄策颇有些交往,推脱不过之下,只好带着他去见掌殿执事。
那执事倒是爽快得多,对玄策讲述了事情缘由:“自从大仙闭关修炼,观内诸事均由掌教王真人提调,那rì真人巡游回来,正遇见观外的紫萱,可巧黑风山有妖怪到此,竟与紫萱相识,二人还一起数了说师门的不是,可把掌教真人气坏了,当下就打跑了那妖jīng,收回了紫萱的法盾,随后就有话传了出来,宣布将紫萱逐出门户。”接着还一本正经的对玄策说:“这些经过还是地字门马真人口述授业注解时讲明的,你可不要出去胡说八道,免得我们难堪了。”
“那紫萱现在人在哪里?”玄策急切的想知道紫萱是否安好,执事说到的什么jīng怪又使他万分紧张起来,生怕紫萱会遇到危险。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上面又没有吩咐,咱们也不敢去打听啊”执事一脸诚恳的回答道。“这类事最近不多见,我还特意去查看了上仙和真人们的集会注解,其中均未有提及此事的,想来只好直接去向真人询问了。”
玄策一咬牙,现在这样看,只能找掌教真人去问了,大不了把自己也轰出去,正好抽出时间寻找紫萱,想着抬脚就向大殿走去,现在是午时,真人们应该都在大殿做午课打坐,说不得要搅扰他们了,查问紫萱的下落要紧!
这大殿位于整个道观的中心,只在上仙和真人们进行法事及重要功课时开放,平rì禁止一切无关人等进入,今rì殿前的大香炉内燃起七炷高香,表明正有七位真人在内修行,玄策忽然眉头一皱,猛地想起了那道士说的话,似乎是遇七回避之类的,可要是不去问个清楚,怎能知道紫萱的下落?再说,或许自己记错了也说不定,即便没记错,那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一咬牙迈步拾阶而上。
走上大殿的台阶,玄策正要抬脚迈进那一尺多高的门槛,衣袖忽然被人扯住了,回身看去,原来是管事师姐,她冷眼看了看玄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拖着就往台阶下走。
“你干什么?我有话要问真人!”玄策用力想扯回自己的手,可是那师姐就是抓着不放,玄策暗想:“这姐姐力气还真大,待我嚷她一下,看她松手不松!”刚要张嘴,才发现两人拉扯着已经进入了东配殿门,管事师姐没好气的说:“师尊要见你。”说完拽着他进了配殿内的东院,里面三间屋子,师姐向正中一间指了指,用手轻推了玄策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
玄策仍是心里发急,可既然已经到此,不如就向她师尊问一问,听人说过,这师姐的师尊是太乙金仙,只因与教宗镇元大仙是至交,特被礼聘来传授仙道的,毕竟属于上仙的辈分,或许会知道紫萱的下落。想着就走进了房间,只见偌大的屋子里,除了一个鎏金的丹炉外,只有一张塌子,上面盘膝坐着个道人,正是三天前说要点化自己的那老道。
见玄策进来,道人一摆拂尘:“无量天尊,道友,咱们又见面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用法术把我弄走说话,紫萱怎么会撞上妖jīng,还被掌教真人逐出了师门,紫萱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看着玄策气急败坏的样子,道人微微一笑:“莫急,莫慌,听我细细讲来。”“那rì你我分手之前,紫萱姑娘就遇见了那个妖jīng,这妖怪其实早已经皈依了正统,只是仍不为我教所齿,掌教真人一气之下,才会有此举措。”
见玄策犹自低头不语,道人接着说道:“其实万事都有其机缘,紫萱姑娘既遇到那熊jīng,也是该着她有此一劫,好在这个黑熊jīng也知道闯了祸,已将她带到南海,拜入了普陀门下。”
玄策一听愣住了,南海普陀山,那是观音菩萨的道场啊,这黑熊jīng估计也是颇有来历,竟能将五庄观逐出的弟子纳入普陀门下,可见来头当真不小呢。现在已经知道了紫萱的去向,心事总算放下来一半,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道人似乎看穿了玄策的想法,继续说道:“你想见她倒也不算难事,只是事情刚过,还是等上一段时间再见面为好,这也是运势使然啊”
玄策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合着按照老道说的,一切都是该着,谁倒霉谁就是活该啊?要不是遇到这道人,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老道好像又看穿了玄策的想法,呵呵一笑道:“
在这五庄观内,贫道确实算个是非之人,你想不想知道究竟呢?”
玄策没好气的说:“愿听道长说明。”
“嗯,这说来就话长了,咱们捡重要的讲,你可知到此地是哪里?”道人语气平淡,显得一脸的睡意。
玄策想了想说:“这里不是五庄观吗?是向道之人的修习所在啊。”
“不错,但也错了,这里确是向道之人的修习之地,但并不是那个镇元大仙驻跸的五庄观,而是须弥境里的五庄观。”看见玄策一头雾水,道人又往下说:“所谓须弥境,就是以无上法力开辟出来的幻境,你所在这处世界,其实是上三界中天庭凌霄宝殿的如意阁,那镇元尊仙未受天庭金策神禄,寻常也是到不得这个所在的。”
道人顿了一顿,接着说:“但是他又随时可以来此,只因道本同源,他既然知道这个所在,施展法力就可以穿越结界,到此一游了,正所谓化外自有乾坤在,结界是设在虚无之中的,自然没有人能进来,但若虚无中有他人,则他人迟早会进来的,就像贫道,也是这样来的!”
玄策已经彻底糊涂了,这老道语不惊人死不休,照他这么说来,合着大家都像在梦游一样了。不过转念一寻思,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人生如梦,才试着来此修行学道的?问题是到底怎么来的,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道人赞许地看了玄策一眼:“难得你有此悟xìng,也不枉召你来此,有些事你过后自然知晓了,现在你所着紧的,无非是为何在这里,还有怎样见紫萱,对吗?”
玄策赶紧点头,确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道人一捋银髯,徐徐说道:“你来这里,自是合该你应当来,你来了,才能找到你想要的,更因为你在现世里想要的又难以得到,所以你只好来了。”
玄策冷汗都出来了,心想这下完蛋了,这老道又开始口吐莲花了,但细细想,也不能说他说的没有道理,若是自己不想来,又有谁能把自己带进这个所在?
“当然了,若不是教派间比斗,也不会出现这须弥境地,因此说仙圣中有希望你来者,也是实情,否则你凭着自己,又怎能来此?贫道又怎会现身点化于你?”道人看着玄策,眼光有些闪烁。
“那教派间为何要争斗,又如何会斗到这个须弥境界呢?”玄策思量半响,才问出一个自己觉得符合逻辑的问题。
“简单说嘛,教派间斗法的背景很复杂,原因很多,诸如争夺信众、门派地位乃至无聊等等,各种情况都有。你所知的阐截两教间,儒释两教间,乃至儒释道三教之间,都有着纷争,就教派内部而言,纷争也是一样的激烈。”道人边说边用拂尘掸拭身边的一个香炉,不疾不徐地道:“譬如镇元子辈分再高,却只能是地仙之列,只因与天上的对头一直无法达成默契;而那唐僧将要历经磨难取来的真经,也会打破小乘佛法教义中佛祖释迦牟尼是唯一佛的局面,在大乘佛法教义里,最圆满的觉悟者犹如“恒河沙数诸佛”,接下来谁掌释门都是未知之数;儒教内部的斗争更为严重,为了所谓的愚忠,连自己的父母兄弟师尊挚友都可以出卖,更有许多新教在人间层出不穷,备受信奉,于是乎教派之间相互倾轧,千百年来都没有止境。”
“在这样的须弥境内比试,倒也是个省时省力的办法,各派均可借此物sè和培养传人,由于这些修道学习之士多在现世里仍有根基,则其中佼佼者回到现世之后,就能着力宣扬本教派的宗旨,招揽大众皈依,凡此以往,早已不可胜数了。”道人将眼光投向窗外,神sè不胜唏嘘。
玄策听的晕头转向,隐隐间觉得道人说的可能也不全是假话,暂不去想这些,那紫萱。。。。。。道人显然是知道玄策所想,接着说道:“至于紫萱,你肯定还会见到,因为你和她来这里,都是事先安排妥当的,而基于种种原因,其实你们自己也想来这里罢了。”
“你们因缘际会,一同到了这里,就要经历劫数才能历练jīng进,只可惜江山易改,本xìng却是难移,纵有无上法谛,难解的恰恰还是人心呢。”道人一阵慨叹之下用眼风扫了扫玄策,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贫道rì前已经吩咐过你,逢七回避,你明明见了大殿上七炷高香,却怎么还是执着而进?这正是人心的特点,岂是寻常道法能够揣测啊。”
见玄策露出惭愧神sè,道人摆了一下拂尘,“你近rì里忙于找寻紫萱,想来也不曾好生择门选业,今rì一见,索xìng帮你补习补习。”
说着那拂尘竟脱手缓缓飞了起来,慢慢飘到屋子zhōng yāng,银丝洒动之下,幻成一片透明的图像,玄策用神去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幅幅图谱,伴随着道人的解说,那图谱还在逐页变化着。
“我五庄观原为阐教支派,教宗镇元大仙与三清祖师均有同窗之谊,怎奈分头下凡度劫,却是经历迥然,最终竟成水火之势。。。。。。”慨然一叹后续道:“五庄的万寿山场本为下界的太乙金仙们联手创建,但得道者飞升之后,门庭rì渐冷落,多亏镇元大仙励jīng图治,更寻来了仙家窍要——草还丹置于观内养护,成为了下界的修行圣地,上界亦多有传言,一朝五圣汇聚,则五明重现,地上也会出现明堂广厦,楼宇仙琼,眼下的局面确也是风生水起啊。”
“既是修行圣地,当然要广纳仙缘,为便于来自各界的修行者择业,观内分有四门,以天、地、玄、黄为号,天字门所传的乃是乾坤之道,只有具备一定根基缘法的仙灵才可修炼,这乾坤道术乃是镇观之法,镇元大仙自度劫得道后,却只施展过三次,就已经名震三界,现今将些许jīng粹传授与门下,已是能夺天地之造化了。天字门号称本观第一门,由掌教王真人统领十一位真人管辖,除王真人外,还未有其他人达至上仙境界。”那道人说着,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现,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那玄字门呢?”玄策想起自己好像分在了玄字门下,以前虽然没有很在意,却也想知道个根由究竟,于是发问。
道士的思绪回到眼前,顿了一下回答说:“玄字门修的乃是无双造化之术,三界之内莫非仙灵,修为却是损益相伴,如何损有余而补不足,恰恰是个中真谛所在,玄门历来修行盈亏之法,提炼jīng华后得出了纯阳真法,能够起死回生,百恶不侵。”说着看了看玄策,继续道:“你当前所学,即是纯阳道术,其中颇有回chūn妙术,只是要注意到盈满则亏,术可救人,亦可伤人呀,其中奥妙,还当细心体会。眼下玄字门由乔真人执掌,十一位全真相辅,怎奈机缘不至,仍未有上仙护持。”
玄策暗暗点头,不愧是太乙金仙,讲的条理分明,也不似代课的那些师兄师姐,只一味地夸耀师门道法如何高明,却不将其中道理阐述清晰。
“至于那地字门,乃是取yīn阳两道的yīn脉,汇聚大地上的纯yīn之气而成,练就此门道术,可判知善恶,寻出事物的yīn暗一面,主动诱导其发作,以达成削弱其抗力与意志之目的,只是这门道术颇难驾驭,根基不牢者习会了反而有害无益,因此得授者寥寥。现由许真人执掌门户,连同十一位真人中,时rì经久也不曾修炼出一名上仙,看来确实还有待光大一番了。”说道此处,得意的捻了捻胡须,似是胸有成竹一般。
“黄字门者,则纯为以物补道之术,近来多有修道者将金丹之术引纳门下,烧铅化汞,煮水炼金,若是机缘巧合,也可得证大道,只不过借物取力罢了。现黄字掌门一时出缺,暂由地字门许真人兼领事物,门下诸位真人中有六位出山历练去了,待他们回来,黄字门或许会有上仙莅临了。”
玄策边听边点头,这补课确实管用得很,只是不知道眼前这道人是哪一门的真仙?刚要问他,那老道却自己介绍开来。
“贫道不才,受命于四门总督导职分,凡涉及修为历练事务,皆可参赞指引,说来好笑,竟是个事事都管却又无所事事的闲人一般。”道人神sè淡定,娓娓道来。
玄策却觉得这道人极不寻常,至少这身份已经超脱于四门之上,隐约是教宗镇元子之下第一人那般,话里话外的,该是掌握了四门jīng要的金仙,心中着实非常敬仰,想出言赞赏又觉得太过浮夸,当下只冲他深深施了一礼。
道人说了许久,似乎有些倦了,闭目吟道:“无为是心念,不动成根本,你管他清风明月几时有,不妄不行自然成,贫道就你在现世的家姓,替你取个法名,就叫明王吧,作为交换,贫道法号也告诉你,清虚便是了,以后修炼中遇到险阻,虔心默念贫道法号,自会有人相助。”
玄策也听到了许多从未想到的事情,感觉一时间难以消化,见清虚道人闭目,行礼转身退出屋门,顺手带上屋门时,仍听到清虚道人的吟诵:“道太玄,金丹造化是等闲,只待明月当空照,却把长生梦里传。。。。。。”
走出屋外,玄策伸展了一下四肢,抬头看看天上,碧空万里,只有几朵浮云点缀,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发出一阵呐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明王,既然来了这里,遇到了紫萱,我就一定要登上那仙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紫萱在一起很快乐,一定能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