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1/2)
() 叶西灵已经十年没有穿过白衣了。虽然这是他最喜欢的颜sè。
因为白衣不够庄重。叶西灵的年纪已经渐渐老了,岁月早已在他脸上添上了许多不可磨灭的痕迹。虽然依旧俊朗挺拔,但眉角的皱纹,颔下的浓须都昭示着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翩翩少年了。他是当朝太傅,在这个没有太师的年代,满朝上下,就数他的地位最高了。进殿不拜,面圣称名,身穿滚龙镶黄袍,这是云皇给他的特权。然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打开柜子,默默的轻抚里面锁着的那套白衣——正如同用刀的武安侯才叫沈重阳一样,穿白衣的太傅才是真正的叶西灵。
他从马背上飘然而下,一步就跨过十余丈的距离,稳稳的落在沈重阳面前。怀里的长剑并没有带鞘,雪白的剑刃在早晨的阳光下折shè出璀璨的光芒,照到沈重阳脸上。
“你说,谁会赢?”叶西灵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
“你输,我死。大楚国会赢。”沈重阳沉声答道。大楚国是流云帝国的右邻,为了一块土地,两国已对峙了许多年。
“所以,你不该阻止我!”叶西灵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十年前我便已经覆灭了大楚!”
沈重阳黯然不语。半响,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我讨厌打仗!”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笑话。武安武安,沈重阳的爵号中带了一个“武”字,自然是以武起家的。没想到他居然说:讨厌打仗。
“十年来,你最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不?”
“运筹帷幄,抚国安民。能使朝纲肃然,能使海晏河清,我不如你!”顿了顿,武安侯又道:“你也曾有多次机会可置我于死地。”
“掌控十万虎狼旅,冲锋陷阵,攻必克,战必取,若论帅才,我不如你。若你死了,我的计划就会出现破绽。”叶西灵话锋一转:“不过,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决不能再等!”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叶西灵笑了起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也是她最终选择我的原因。”“如果当你开始用付出来估算女人价值的时候,说明她的心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
“出剑!”呛然一声龙吟,沈重阳宝刀出鞘,遥遥斜指,打断了叶西灵的话。
秋风萧瑟,落木纷纷而下。在那满地黄叶中,沈重阳的一身紫衣显得更为肃杀。
碎星刀连斩,秋水剑斜挑。沈重阳每向前逼近一步,叶西灵便腾挪一步,决不和他正面交锋。一紫一白两道身影连闪,不停的急速变幻着方位。只听得刀破疾风声,衣袂展动声,却毫无刀剑相交的声音。乍一看,好似二人只是寻常的对练,丝毫不像是在生死相搏。
顷刻间,沈重阳已连劈了七十三刀,他的脸sè也越来越凝重。因为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若论对叶西灵剑术的了解,那么除了叶西灵本人,这世间绝没有人能比得上沈重阳。任你席卷八方,我只一剑西来。叶西灵可以说是天下最不守规矩的人,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世,是私交还是公务,他总是颠覆传统,超越规则,百变无端,令人无从琢磨。然而,他又是天下最古板的人。数十年来,他和人对决,招数总是一成不变:只出一剑!从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方位,甚至是用同样的手法。
“一剑西来,本是我叶氏先祖所传,可称剑道绝诣,无从改善。”叶西灵曾这么说过:“世间使剑者如恒河沙数,我不信有人能超越先祖,包括我自己!”
沈重阳知道,叶西灵那一剑必定会从西方击来,刺向自己的喉咙,剑锋一寸二分,绝不会错上一丝一毫。一旦那一剑被他从容刺出,自己则必败无疑。
因为知道,所以无从防御。武功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比拼的早已不是招数,而是“势”!
又一刀迅猛的横劈,刀锋激起一道玄劲儿,将叶西灵胸前的白衣划破一条裂缝。叶西灵淡淡一笑,身子飘然后退,立足之处的几片黄叶亦随他倒飞而起。沈重阳刀势不减,搅起一团雪光,电shè直追。他猛然想起,十年前叶西灵曾对他自信的说过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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