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娈城索人（1/2）

“快跑呀，快跑呀。”

“那个小黑龙（弹球的一种）太厉害了。”

苍撩：“喂，不玩啦？你的小白龙非常漂亮，我很想赢过来啊。”

话说苍撩带着男童找到了欺负他的男孩子们，并让他们用弹球再决胜负，男童赢了就拿回首骑。他们起初不肯，因为他们很喜欢那男童的首骑，不想输掉它。于是苍撩拿出自己的藏品——白花小黑龙，说自己和男童组队，并让那些男孩子组队，双方展开团体战，如果自己和男童输了，那就把白花小黑龙输给他们。

虽然没有多贵，但苍撩的白花小黑龙的确算得上是弹球中的珍品，其不但黑sè油亮，仔细看去还会有种水粉感觉，尤其这个小黑龙只有白纹，且白纹延展开散如缠枝之花，相当稀罕，有钱都未必买的到。

那些男孩子们一看见苍撩的白花小黑龙，就全都傻眼了，和这个一比，那男童的首骑根本分文不值了。自然，男孩子们当即就同意了与苍撩、男童再定输赢。毕竟是些孩子，头脑过于简单，他们也不想想——苍撩敢把珍品拿出来当赌注，他必然是有相当实力的，倘若他没有百分百的自信获胜，怎么可能会冒这个风险？

理所当然的，苍撩大获全胜。男孩子们不但把男童的首骑输了回去，自己还损失了数颗珍藏已久的宝贝弹球，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苍撩还要再玩，他们却输不起，纷纷逃掉了……

本来也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现在目的达到了，苍撩也就没必要再去追了。于是在告别了男童后，苍撩就回到了住店。

娈城是个繁荣、安定的小城，据说城主善于治民、仁德勤政，以至于罪犯很少，更没有什么悬赏犯。这对娈城的老百姓来说是件好事，但对赏金猎人来说这就意味着赚不到钱糊口了。因此姜绀打算转天就和苍撩离开此地。不料转天一大早，他们就被一阵急雷促鼓般的敲门声硬生生惊醒了。

苍撩：“谁呀？！让不让人睡觉了还？！”

“娈城总虎门的虎头（虎门中统领虎牙的人），再不开门，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总虎门的虎头竟然亲自找上门来，姜绀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于是他未及穿衣整齐就先跑去开门。

娈城总虎门虎头：“你们谁是姜绀？”

姜绀：“我是，可是……”

娈城总虎门虎头：“出大事了，这里不方便讲，你赶紧随我去见城主！”

姜绀一惊，不知是何缘故……

那虎头带着姜绀、苍撩一路急行来到了娈城城主所在。只见城主端坐于前，约摸30出头，虽然长相并不算英俊，但其眉宇间却透着贤明风流。

姜绀见之不禁生畏，于是躬身拜道：“城主，我乃是一赏金猎人，平rì里游走各地除暴安良，从未做过苟且之事。今rì如此着急将我唤来，不知是为何事？”

娈城城主几步过来搀起姜绀，然后说道：“老人家切莫惊慌，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要问问你。”

姜绀：“请讲。”

娈城城主：“老人家可知道窝捣贼团？”

姜绀：“略有耳闻，听说是一伙土匪，成立至今不少年头了，远近有些名气。”

娈城城主：“听说？那就怪了……”

姜绀：“怎么怪了？”

娈城城主：“昨rì下午，有人呈给我一封书信，上面说有一位叫姜绀的赏金猎人在娈城城内，并限我今rì正午前将人交出来。不然的话，他们就要全力攻城。”

姜绀：“那送信的人呢？”

娈城城主：“是城中一位官员，他的家眷被窝捣贼团的小贼挟持，他不得已替他们捎信。待我派人去他家搜捕贼人时，贼人早已不在了。我想，你定是做了什么才与窝捣贼团结怨，可你只是听说过他们，如何结怨？你说这事情怪不怪？”

姜绀：“听城主的语气，莫不是在怀疑我，认为我有所隐瞒吧？”

娈城城主：“坦白的说，是。”

姜绀：“呵，笑话，我姜绀行得端、坐得正，这种事情岂能扯谎？”

苍撩：“城主，我们赏金猎人虽说是擒拿歹人的，可我们也有自知之明啊。土匪团人多势众，单凭我们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娈城城主：“这话说得有理，但若如此说来，这事就蹊跷了。”

姜绀：“不为难城主，既然他们是冲我来的，那就把我交出去吧，我绝不会贪生怕死连累娈城。反正我老头子也是一只脚埋在黄土里的人了，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何况我姜绀曾经牵连过别人，我的家人就是因我至死。失去家人的感受我很清楚，我决不想再因为我而让娈城的百姓尝尝那家破人亡的滋味了。只是有一事……”

娈城城主神秘的笑问：“何事？”

姜绀：“那书信中可提到‘苍撩’二字？”

娈城城主：“没有。”

姜绀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苍撩平静的说道：“你留下吧，我能教给你的东西已经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你也该断nǎi了。能够dú lì的才是男人。”

苍撩：“dú lì是迟早的事，和你分开也是迟早的事，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们。我，我也是个男人！我也不怕死！”

姜绀：“哼，还男人呢，不是你哭鼻子的时候了？”

苍撩：“……是，我是哭过，像个蠢货一样，什么都不敢做，只盼着一切能早些结束，那样的废物，我……我实在是受够了！我不要再那样活着了！你说的对，男人在关键时刻就要勇于站出来，哪怕失去一条胳膊一条腿，甚至一条命，但却可以活得堂堂正正，那种磊落的感觉才是真正的自在和快乐。”

姜绀笑了，由衷的欣慰，他多年的苦心没有白费。娈城城主也跟着笑了，他不是出于欣慰，而是出于欣赏。

娈城城主：“哦？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啊，这样的话就不能让你们走了。放心吧，你们暂且住在我这儿，我会保护你们的。”

姜绀和苍撩都愣住了，一时间诧异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娈城城主：“姜绀老先生，我之所以把你叫来，就是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人。如果你是坏人，我就把你交出去，但若不是，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休想把你带走。”

总虎门虎头见姜绀不大相信，于是忍不住补充道：“算你们福气，我们城主仁德刚毅，只要人在娈城，我们城主是知善必佑、见恶必除的。你们放心，城主说会保护你们，就一定会保护你们。”

娈城城主：“放心吧，窝捣贼团虽然不是伙小贼，却也还未成什么气候。想要平我这娈城，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总虎门虎头：“就是，我们娈城安定富裕、官民一心，这样的城，按老城主的话说就是‘内在结构坚固’，怎么可能被灭呢？何况‘外在结构’咱们也不差，我们有30多个战斗型意念术者，其中有13个中术士、3个高术师，厉害吧？”

姜绀：“可是我……”

娈城城主：“老先生不用再说了，此事没得商量，如果我把你交给了土匪，往后我这城主也没法做下去了。今天他们说要你，我把你交出去。明天他们又要张三李四呢？我也要乖乖听话去交人不成？如此下去，民心惶恐、军心愤慨、官心离散，我必将失信于娈城父老。

何况这么一直交人交下去何时算完？我最终必然忍无可忍要与之一战。既然战事难免，那些已经被我交出去的人岂不是冤死了？没有了威信不说，一条条人命还要白白丢掉。我虽愚钝，这种蠢事还是可以预见的。与其等到损失惨重的时候才反击，不如一开始就以力敌之。”

姜绀：“可……”

娈城城主：“老先生！自从你踏进我娈城的那一刻起，这就不单单是关系到你一人的事了。有些话我还是就此挑明了吧。家父是上一任城主，从小就教我治民之道，丢卒保车的道理我岂不明白？但娈城一时的安定不是车，娈城长久的安定才是车。要想实现长久的安定，威名是必须的东西。

贼知人弱则侵之，知其强则避之。如果我今rì只凭一纸书信就把你交了出去，那么全天下的土匪可就都认为我们娈城好欺负了。这往后，周边土匪必然虎视此地，都认为能从我这里占到便宜，届时娈城岂不更加危险？

威名一丧，麻烦就会接踵而至。不交人，只是和窝捣贼团一战。交了人，请问老先生，我们要和多少土匪战几次、要战到什么时候？不把你交出去，娈城不过失去了一时的安定。把你交出去，就会有损娈城的威名，娈城就会失去长久的安定。你如果是城主，你会怎么做？”

听了这一席话，姜绀不禁佩服起城主的远智和刚毅。城主的话句句在理，姜绀也就再无异议，表示愿意听从城主的一切安排。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声声“急报”，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不是说正午不交人他们才来攻城的吗？现在早上刚过，所谓急报，究竟是何事呢？

“急报！”“急报！”“急报！”“急报！”

“急报”声一**的袭来，在场之人无不心跳加速、惴（zhui四声）惴不安。很快，一个守城的士兵就跑了进来，匆匆拜过城主后便急忙禀报：“城主，食狼团来了！全团人马几乎都来了，正集结在北门前。”

娈城城主：“什么？！”

总虎门虎头：“他该不会是知道了窝捣贼团的事吧？没理由啊，他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会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