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一课（2/2）
“这些年，听说他在流波国当过灵修院的老师，之后便在那里过着隐居的生活。你们去流波国的中心，江都，拜访灵修院的人问问，找一个叫做白魇的老人。他看到这只簪，便会帮助曦儿的。”灰巫说到。
“那灰姨你呢？”美妇继续问到。
“我把毕生所学都已传授给了曦儿，也算是完成了家主的任务。我回昊国去，向家主报一下你们母子的平安，便可告老还乡了。”灰巫答道。“终究是年纪一把了啊，也再难有什么作为了。”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沧桑。
美妇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灰巫却扬起了头，恢复了以前的严肃硬朗，对着赫连曦说到：“曦儿，明早你要跟我去灵蛇山深处，我给你上最后一课。现在，便早些歇息吧。”说完，柱起拐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去吧，曦儿。”美妇说到，然后剪掉桌上蜡烛的燃烬。
赫连曦走向他的小房间，经过灰巫的房门时，隐隐听见里面一声长长的叹息。
……
赫连曦又梦到了那个做不完的神奇的梦。几年来，他一步一步向着这梦境最深处探寻，顺着那条清澈的石溪，一直通向山谷的深处，两边是陡峭的石壁，石壁上有些清泉流下，细长温婉，水声叮咚地很悦耳。终于在最近的时rì，他走到了尽头。而现在，赫连曦正站在那里。那是一个紧靠着山壁的水潭，水潭边有一个奇怪的石桌，石桌旁有两个略微矮小的石凳。
说这个石桌奇怪，是因为它上面被刻着纵横交错的线，而在那些交错线的交叉点上，零零散散的摆着或黑或白的圆形石子。而石桌两边，还堆放着更多的黑白石子，只是没有摆在交错的线上。
赫连曦好奇的拿起一颗，触感温润，他又轻轻用手拂过交错的线，想要记住这奇怪石桌的感觉。毕竟醒来之后他是看不见的，他还是习惯用抚摸去记忆物体的形状。
不知怎样向娘和灰婆婆问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赫连曦感到有些困扰，那个神秘男子给他留下的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和他的双眼到底有何关系？
他坐在石桌边上，看向水潭，明明清澈的水面，倒影出他自己的脸却很模糊。他听说水像镜子一样能照出人的样子，可他还却看不到自己。为什么能看见那么小溪，石头和树，却看不到自己的倒影？赫连曦突然觉得有好多疑问。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便转醒了。rì出的温度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他坐起身子，摇了摇头，不再关心刚才的梦境。今天是灰婆婆上的最后一课，一定要好好用心。他暗自想着，穿好衣服，去做出发前的准备了。
……
一路上灰巫一言不发，只是向山脉的深处走去。赫连曦只好一直跟着，土灵一路帮他在脚下开出一条平坦的路，所以他虽然看不见，却依然走得很快很平稳。
他们早已穿过人迹所至的范围，赫连曦感觉到四周的树木越来越高大而密集，阳光的温度也不再感受得到，山风变得愈加yīn冷起来。他还听见草木晃动的簌簌声，从四面传来，好像那些丛生的植被下，隐藏了些什么生灵，在暗处注视着他。
灰巫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却依然前行着，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曦儿，还记得我给你讲过，关于游侠们的故事么？”
赫连曦点了点头，那是他最喜欢的故事。更小一点的时候，睡前他都会缠着灰巫给他讲这些关于冒险的传说故事。
游侠，是一群很特殊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修灵者。即使不是修灵者，也有着自己特殊的能力。这世间，隐藏着许多能力强大的魔物，凶兽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神秘的事物，调查这些神秘的事件，猎杀各种魔物，便是这些游侠的工作。他们行踪不定，或独身行动，或结伴而行，游历于广袤的大陆之上，是常常身处险境，却令人无限向往的这样一种角sè。赫连曦喜欢他们，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初救过他们，又告诉他怎样治好眼睛的神秘男子，也是一个游侠。灰婆婆都说，她从未见过那样厉害的角sè，这个男子绝不是普通的游侠。于是赫连曦总是暗暗的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成为那样厉害的游侠，那该多好。
“这灵蛇山深处，有一种凶兽，名叫炎猞猁。是一种天生能利用火灵的灵兽。虽然它们不会从山中出来害人，但是一旦有人经过它们的领地，它们会毫不犹豫的把人们当作它们的食物。”灰巫说到，“今天你的最后一课，便是要自己猎杀一只炎猞猁！你虽然灵修了这么长时间，却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从今往后，你才要真正踏上作为一个灵修者的道路，你会遇到各种凶险和厮杀，而只有经历过死的考验，你才能生存下来，你明白么？”灰巫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赫连曦点了点头，握紧了小拳头。他感受到了灰巫话里传达的紧张的气氛，身上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
又向密林深处深入了几百米，前方的植被突然变得有些枯萎，仿佛水分被蒸干了一般，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我们到了，前面不远就是炎猞猁的地盘，你需要自己进去猎杀它，我会在这里等你。”灰巫说到，“尽管炎猞猁动作迅捷，又有着火灵护身，但以你现在的灵修程度，猎杀它们并不困难。只是你要记住，要尽量速战速决！你的经脉还是很单薄，调动灵力的持久力依然很低，如果消耗太长时间，到你力不从心的时候，就会有危险了。”
赫连曦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踏入了前方的密林。
五百米深处的地方，有一个焦红sè的岩洞，洞口四周寸草不生，只有些黑sè的燃烬。一只浑身燃烧着红sè火焰的猎豹一样身形的生物缓缓睁开双眼，一股热浪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扩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