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澄泥砚（1/2）

“来来来，小谢，看看这幅画，”老爷子把画卷放另一张桌子上，慢慢铺开。

谢斌走过去，一看，却是设色纸本山水图，宽大概三十厘米，长七十厘米左右，横轴。再细看，却感觉有些别扭，画风倒是有些像黄宾虹，可是却显得很呆板，着色有些生硬，也有钤印，是黄宾虹印，黄山予向印，另有题跋一句“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不过却没写作画时间。

看了半天，谢斌摇摇头，“这是仿，虽然这补画人有些水平，不过底子是复印机放大复印出来以后再经过添墨补画伪作而成，您老也知道，现科技水平这么高，一些人甚至将好几副名人字画ps合成一幅画，然后打印补画伪造，那些钤印题跋什么都是惟妙惟肖，不过要是看多了，经验丰富了，这些也都是一眼假货。”

“真吗？”老爷子很是好奇打量着。

谢斌算是看明白了，这位老爷子是喜欢字画，但是并不专业，还是菜鸟级别爱好者，想来这位应该是并没有从事过有关书画工作，个人鉴赏水平也不怎么高，估计这店面开了也没几年。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位赵正奎老爷子是南都某大学老校长，一生桃李满天下，不过老爷子看不过现学风习气，只能早早退休了，闲来无事就盘下这家专营笔墨纸砚店面打发时间。至于喜欢字画，确实是这两年才开始，毕竟老爷子也是学识渊博雅人，看着别人玩那么溜，心思自己好歹也是一文化人，怎么得也不会落后于别人吧。

可事实上，古玩这东西还真不是说你学问高就能玩转，老爷子几年下来大大小小字画收了不少，光学费就交出去五十万了，可是这不懂就是不懂，到现还没摸着门路呢。

看着谢斌这么肯定，赵老爷子很好奇问道：“你怎么看出来？”

“您老不会画画吧？”谢斌似笑非笑问道，其实心里已经肯定这位不是玩字画，不然不会连这样作品都能收下来。

“嘿嘿，还真是，惭愧啊，”老爷子算是旧社会里思想人物了，对物理数学化学很感行，可是毛笔字都写不怎么周正，别说水墨画了。

谢斌也跟着一笑，“其实也很正常，郭沫若老先生都有打眼时候，呵呵，现人作伪技术越来越高明了，好这画应该不怎么值钱，三两千算是交学费了。”

“你怎么知道这画是三两千拿下来？”老爷子好奇问道，只觉得谢斌这个小伙子越来越不简单，比起街上那几位行家都一点不差。

“很简单，这画就值这点钱，经不起考究，再说，这也是那些人善于揣摩人心里，三两千不算多，不算少，正好卡您心口上。想找人鉴定之后再买，却又怕错过这个机会，再一想反正钱不算多，亏也亏不了多少，于是一狠心就收下了。”谢斌是干什么出身，这些小伎俩是门清。

赵老爷子一听，略显不好意思叹了一口气，“还真让你说准了，我当时就这么想，结果……”

“哈哈，买家不如卖家精，人家就是摸透您底才找上门来，知道您不会拒绝，以后多注意一下就没事了，”谢斌呵呵一笑，这老爷子倒也有趣很。

“哈哈，咦，等等，谁这么早就上门了？”正说着，有人外面敲门，老爷子赶紧放下手里画，出去张望。

“哈哈哈，赵老哥，听说你又收了一幅画，还是黄宾虹？来来，让我一欣赏一下，”一个男人粗放声音传来。

“唉，别说了，还是一件赝品，这次换成打印机打印出来了，”赵老爷子丧气道，看样子跟这位上门也是熟人了。

“咦？赵老哥，你怎么知道是赝品？还知道是打印机打印？哪位高手帮你鉴定？”那男人问道。

赵老爷子听到这，呵呵一笑，“今天碰到一位小友，很厉害哦，河边有人向他推销赝品，人只打开一截，看了个钤印就知道就赝品，不动声色就让那人离开了。”

“这么说还真是高手呢，得见识一下，高人哪里？”随着声音传来，一个身材颇高男人走进来，四十来岁，梳着大背头，微微有些小肚子，两手背身后，面色红润，显得很有气势，与赵老爷子是两种截然不同感觉。

看到谢斌，这大背头疑惑望望赵老爷子，“就是这位？”这怀疑声音一点也不怕谢斌听到。

不过谢斌什么人，就是心里不舒服也没表现出来，反而笑着站起来：“不才正是下，高手算不上，对这些小伎俩了解一点而已。”谢斌这话说不卑不亢，也隐隐有些不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