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切的开端(2/2)
最初大半夜打电话报警自首的人,是谁?
宅子大门被封之后,门又是被谁打开的?警察看到的红影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走在前面的警察,一个神经失常、一个神秘失踪?
许皮匠
虽然我与茅斌早就遇到过,这个茅斌的师傅,疯道人刘庆,也早该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他迟迟没有把这个笔记给我,我想,他应该是在暗中观察我,确认我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继承大伯的衣钵。当然,我一点也不想继承这衣钵,只想把萧璐琪救活,但是为了做到这一点,哪怕是吸毒,我都敢去尝试了,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我点点头。虽然叶锐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这个顺水人情不要白不要。客套几句,就先行告辞。
而我,偏偏是个麻烦已经够多的人。
笔记里第一个标题下面,用小一号的字体写了四个字:舍近求远。
现在最让我好奇的,就是大伯的那本“盗墓笔记”。我遇见萧璐琪之后,一脚插进这纷繁复杂的事件之中,如同坠入五里雾中,所有的线索都是靠自己的观察与推断。有了这本笔记,我就能将自己的经历和猜测与之比对,对整个事件,也能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这个“自首”的人,为什么不先把血液倒好,然后打一个比较近的警察局的电话?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扰乱警察对凝血时间的判断。
妻女、腐烂、手势、消失
果然,在第二个标题“血”的下面,又有两个小一号的字,写着:“蛇毒”。
门、红影
舍近求远?莫非是指,这个自首的人故意跑到一个离林家宅三十七号比较远的地方打自首电话?
也就是说,这个“自首”的人,事先把六个人的血量收集在袋子里,加入凝血蛇毒。等警察赶来的时候,血液已经凝固,造成一种先杀人放血、然后才打自首电话的假象。
对曹文雯,我倒没有那么急切想救她的念头。当时在漕泾粮库里,我还起过把她推进酸液池的念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无论是警察还是董昊的卧底,对我来说都是个麻烦。
如果说我对萧璐琪的感情,是“爱”的话,我只想说:爱,应该是无所顾忌、心无杂念的,它拥有这超越一切的力量,不寻求任何借口,也从不说不可能。只因为爱而付出一切,无畏,无止。
我顺着箭头,把这一页翻过去,背面贴着的,却是一张铅字打印的纸,是一个当时参与办案的小刑警所描绘的林家宅大门被第二次打开之后,出现的种种诡异现象。
一个名字映入脑海,我脱口而出,道:“是董昊?”
笔记的最初,写着数字“37”,应该是指林家宅三十七号事件。对大伯来说,这个事件无疑是一切的起点。
等等,让我来理一理。董昊与李芊羽有勾结,从金山岛上开始,虽然暂时与我合作,但是后来确实是他把李芊羽从共和新路的铁牢里救了出去。同时,董昊又与曹文雯在信息上互通有无,再加上他父亲的关系,如果说曹文雯是他派在我身边的,我也不会惊讶。但是,曹文雯的身份,李芊羽却并不清楚,这一点,从她把漕泾粮库的案件资料交给我的时候,突然试探曹文雯的行动上就能看出来。
我心下顿时了然:地上的血,无论来自于什么人,死时都已经中了蛇毒。某些蛇,比如蝰蛇,其蛇毒含有一种蛋白酶,它可直接水解凝血酶原形成凝血酶。响尾蛇的蛇毒更可直接使纤维蛋白原凝固。抗原抗体反应也可以引起dic,就是激活因子Ⅻ或损伤血小板引起血小板聚集并释放促凝物质所致。这就会大大缩短血液凝固时间,配合警察赶来的时间,造成现场勘查的错误。
在第三个标题下面,小一号字体写着:“多一个人。房檐上有勾索痕迹。”旁边画了一个向右的箭头。
在此转述小刑警的叙述如下: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和老李到了门外的时候,接到通知的五个联防队同志也陆续到了,来不及相互介绍,我就推开大门,门是虚掩着的。走进一楼的大厅,地上是干透的黑血,非常臭。我听到二楼有人的说话声,老李就让我上楼去看,一个联防队员跟着我上楼。楼上没有灯,黑色的血顺着楼梯向下流。二楼楼梯口依稀摆放着一个原来是放在一楼的小孩骑的三轮车。我用手电照着看,二楼的长餐桌上摆着一条雪白的女人手臂,血还在向下滴着。我回头的时候,跟在我后面的那个联防队员却已经不见了。我赶紧下楼招呼老李和其他几个人,四处找,但是那个房子里找不到什么暗室,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了。我走到二楼窗边,突然见一个红影子从二楼窗外飘过。旁边没有其他人,我就大叫着跑下楼去,我们这些人听我说了两句,也都吓得出了院门,不敢再来了。”
这是一份作废的笔录。因为最下面的手写字体记载着:这名只有19岁,叫“陈培”的小刑警被诊断为精神失常。
我抄起手边的电话,给明莹打了过去,道:“帮我查一个人,叫陈培,培养的培,现在大约70岁,是个精神病人。”
挂了电话,我翻回前面一页,脑子里还在不断盘旋着许多问题:那个后来拜访林家宅三十七号的许皮匠,是什么人?还有,叶先国的那些妻子儿女,为什么会时隔四年没有腐烂,最后还能自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