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315章 匪袭(2/2)
温彩当机立断:“烧开水,用开水泼!”
但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西凉人怕又蠢蠢欲动不安分了,这次他们抢夺粮种就是一次最好的证明。
秦虎道:“你且护着王妃,外头有我们兄弟。”
温彩要剥开他的小手,“你和青姨在这里待着,娘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说到哭,几人都发现世子很久没哭,每次也就是干嚎两声哭音。
官兵们想保命,丢下百姓就跑;虽有护送御林军,可朝廷赈灾统共随行的才三百御林军,西北各县都要派人护送,一队也不过三四人相护,只得这三四人护卫又如何能保护粮种和百姓,况且蒙面沙匪个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
百姓们听说后心痛,便是慕容恒也恼火。
“雍王妃更是个一等一的种植能手,那些种植能人全都是她培养出来的,有了她,我们西凉也能国富民强。”
而双双等几个丫头,更是一脸紧张,小心地站立在温彩的两侧。
麻嬷嬷看得咬牙切齿又颇是解恨:“大胆匪贼,闹事都闹到雍王府了,老娘看你们不要命了,来人,继续倒开水!”
这已经是第五个被抢粮种的县了,虽然朝廷给各县的粮种只得两车,但对百姓来说这粮种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在运河码头领到粮种后,便要回家,却在途中冒出了一群蒙面沙匪,来势汹汹,杀人越货,大喝:“放下粮种,饶尔等不死!”
慕容恒在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他前脚一走,便有人对雍王府对手,这只能说明对方是冲着其他人来的,而这其他人极有可能就如慕容标说的是她。
麻嬷嬷伸手将他抱下来,“嬷嬷带你在院子里走走,三顺儿,把香汤备好,一会儿世子爷要洗澡。”
两个相视而笑,“听说雍王妃是个大美人。”
慕容恒抬头:“不成,本王不能再待在雍王府,我得带人赶往运河码头,督促官府护送粮种。”
慕容标不再说话了,他今儿也在琢磨这事,想了许久,就被他给想明白了,早前他还怀疑这事许是某县的百姓做的,但杀人,百姓没有这胆儿,所以只是匪贼。过往的匪贼抢劫的都是金银细软,他们抢粮种做什么,匪贼又不种粮食。
第315章匪袭
温彩蹙着眉儿,这孩子原是重生的,可有时候行事就跟个小孩子一样,难不成她的瑞临在前世也没多几岁就没了?想到这儿,她心下微痛,“要不让三顺儿喂你?”
慕容标又重复着。
温彩问:“你还想吃什么?”
慕容标依旧不撒手,死死地拽住温彩。
外院里,柔弱妇孺们聚在几间屋子里,一个个侧耳聆听,听见了外头的打斗人,生怕贼人冲门而入,刚有一个黑衣人从围墙外现身,便只听“扑”的一声,黑衣人在地上已然毙命,原来是栖霞院内的护卫一镖射中,那飞镖上涂抹有毒药,见血封喉。
“只有粮种没有种植人才也是惘然。”
再拿,连王府内的人都要喝西北风。
畅园的杜鹃与卓世绩结为夫妻后,添了个玉雪可人的女儿,夫妻俩视为掌上明珠。
栖霞院把卫森严,那些人为什么烧大厨房,就是想引得雍王府混乱,吸引护卫去救火,然后就能入栖霞院。
青莺手握着剑柄,准备随时给冲进来的贼匪一击。
慕容恒不在,慕容标就与温彩一道睡了,温彩哄着他,给他讲《西游记》的故事,慕容标听得很是有趣,他是听着温彩讲这故事长大的,温彩甚至与他说,“这个故事其实可以倒着看。”
“传令下去,让各处的柔弱妇孺到栖霞院外院暂避,留了身强力壮的男人、婆子去外头抵御,大厨房的火能灭则灭,若是火势太大,保命要紧。”
入京城抢粮种、人才,这不现实,京城离西凉太远了,弄过不好,途中就会生变。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肃州抢人才,再从各地派发的粮种里进行抢劫。
英俊少年使了眼色,他们要借着这次洪涝想浑水摸鱼,从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其中一人走入百姓中,大声喝道:“雍王的封地在肃州,他只顾肃州百姓,我们外地人的死活就不管了?我们见不到朝廷的赈灾粮,见不到粮种就不离开。雍王是肃州的雍王,也是大燕的雍王,他得把我们西北的事禀告朝廷,让朝廷来帮我们。我们要粮种,我们要粮食……”
他的话,给众人希望,不多会儿,便有几十个人跟着走了,又有认识其间之人的,问了几句,也跟着走了。
走了几里路,却见路口摆了一个茶棚,竟有人在那儿吆喝:“回乡的百姓们,每人发放五个黑面馒头,你们拿了馒头就快快回家,莫要耽搁,回家把粮食种到地里,到秋天后还能收到些。朝廷已经下令,免西北受灾百姓税赋两年。”
双双道:“红燕的女儿都会喊爹娘了。”
“主子,以奴才之见,这次大燕朝廷为了挽回损失,定会给西北百姓发放粮食。这几年,大燕各地都在种苞米、土豆,这可是好东西,到时候我们可以……”他比划了一番,做出一个抢强粮种的动作。
与二管家嘀咕了一阵,肃州知州下了城墙。
这次西北洪涝,西凉也有数州受灾,西凉国原没有大燕疆土广阔,也没有大燕的百姓多,更没有大燕的土地肥沃,在先帝时就曾几次三番的冲过玉门关、阳关抢夺大燕百姓的粮食,还抢大燕的年轻女人,更是杀伤抢掠无恶不作。后,秦怀玉父子奉旨出征,给西凉人狠狠一击,直打得西凉人之后二十年都未能恢复过来。
慕容标摆着小脑袋。
夜空中,掠过阴森的笑:“呵呵——”第一个呵很响亮,刺得人的耳朵生疼;第二个呵尾音极长,像是半夜的鬼嚎。
温彩给慕容恒备了干粮与水袋,亲自将他送至王府大门口。
二管家又道:“如果没猜错,前些日子频频在河西一带杀人夺粮种的就是你们。你们杀了我大燕百姓,抢我大燕粮种,现在还敢夜袭雍王府?”
现在天气炎热,若在半月前下种,地里的苞米、土豆都长出来了。
温彩曾见过慕容标与麻嬷嬷抢着自己吃饭,她微微一笑:“由着他吧,他不学,一直都不会,让他学学就会自己吃饭。弄脏了衣衫也没关系,回头换了干净的。”
这一晚,慕容标兴致很高,因为温彩与她倒说的《西游记》比正说的要有趣得多,他乐呵呵地望着温彩。
秦虎咬了咬牙,雍王殿下不在,他们就得负责保护王府上下,尤其是王妃和世子的安危,纵身跳下屋顶。
温彩指着不要的菜式:“这道、这道、还有这道都撤下去,三顺儿来服侍,麻嬷嬷带她们几个下次用饭。”
慕容恒坐在案前,手指不停叩击,听着这两日西北各地传来的禀报,更令他心急如焚,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在这当口抢夺粮种。
丸子用银匙够不住,他就直接下手往嘴里塞。
二十八岁的心智,定然是发现了哪里不对,才会说出“坏人要抓娘”的话。这由不得温彩轻视,定然是哪里现了异状。
二管家看着外头,指着夜色中的几人:“不怕死的就冲进来!此乃雍王府,岂是尔等屑小撒野之地!你们并非大燕人?不知是西凉何人手下?”
正要歇下,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如洪水般不断奔涌而来,有人拿着铜盆在敲:“不好了,大厨房走水了!”各处的下人纷纷拿盆子的拿盆子,寻水桶的寻水桶,原本静寂的夜,因为这一嗓子喧闹,立时乌烟瘴气。
城外粥棚的粥熬得更稀了,为此二管有与知州大人带人号召城中大户捐粮,好歹是有了一些粮食,勉强将粥棚开下去,知州原想放粮,可肃州知州衙门接到慕容恒的命令最早,粮库里已经没粮可放,肃州受灾百姓早已忙碌地开始生产生活,有些快的,已经过上了未受灾时的正常日子,一家家民宅重新拔立而起,一户户百姓家再度升腾起炊烟。
另一边的小门处,亦有几个护卫把守,二管家带着小厮各持棍棒、兵器等,厉声道:“王妃有令,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进来者必死!你们别给我心软,往死里打。”
青莺沉默了许久,“黄河泛滥,受灾最重的还是黄河两岸的百姓,整个西北,不是所有百姓都居住在黄河两岸,怎么有这么多的灾民?”
一老一少,浑身都狼狈不堪。
*
慕容恒起身,负手于后,来回踱步:“本王已派机警小厮、护卫混到百姓中间了,以恐发生意外。再等十天,各州开仓放粮的消息就会传来,相信百姓听闻后就会陆续离开。”
居然识破了他们的动机与身份。
怪笑人伸手抓向温彩,双双尖叫出口,而雪雁却先一步闭眼挡在温彩身前,怪笑人
三顺儿乐呵呵地应答一声,奔了过来,拿着筷子,往慕容标的小银碗里放了一枚珍珠丸子,“世子爷,要不奴才喂你吧,这小丸子滑得紧……”
双双夸道:“世子真聪明。”
再商议一番。”
“瑞临,乖,我出去瞧瞧。”
下手又狠又快,虽有小厮胆颤心惊,可因有二管家指挥,却也是强抑惧意,一个个手握着兵器的手更紧,满脸怒容,用怒来替代心中的惧。
早前大燕也曾种过,皆都失败。
温彩此次怀孕,倒也轻松,不像她怀慕容标时那样,镇日都想吐,若不是温橙妻吕氏从娘家寻来的保胎止吐的偏方,还不知道要呕心作吐到何时。她吃那偏方的药,一直吃到了慕容标出生时才停了。
雪雁面露忧色,“世子都快两岁了,怎么还不会说话?”
“坏人!”
对方抢粮种不是吃,而是为了去种,但雍王府拥有这方面的种植人才,这天下一等一的种植人才便是温彩。如此一想,慕容标就想通透了,这些人是冲着温彩来的,他们想诱温彩离开栖霞院,只要温彩一出去,就会被他们抓住。
温彩也不拦他,由着他闹。
青莺见慕容恒出门,拘着慕容标在栖霞院的内院里练武功,她比划一式,慕容标就跟着学一式,瞧得麻嬷嬷和双双等人直乐。
温彩也很好奇,慕容标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在动作上就是个小孩子,除了与青莺学武功招式摆得像模样,做旁的事,如吃饭、穿衣就显得笨拙,而他自己还爱抢着自己做,惹得照顾他的麻嬷嬷与双双等人时常哭笑不得。
温彩虽喜,却不如青莺那般惊诧欢喜。
温彩起身欲离,却被一只小手死死地拽住,慕容标巴巴地看着温彩。
几个人心头打颤,这些人太可怕了。
温彩沉默片刻:“我已写信回京城,让陪嫁庄子的庄头再凑粮种火速送来西北。”
而今再度有孕,这孩子在肚子里乖巧得很,不吵不闹,只每日清晨起来有恶心感,因想着上回的难受,麻嬷嬷便照了偏方配药给她熬水喝。
慕容标抱着碗,将碗扬起,张着小嘴,一副要把丸子吞下去的模样,嘴里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有了粮种,才能进行补种,年底才有粮食吃。
双双一声惊叫,将温彩护在身后。
温彩将点心递过,“你莫要担心,八百里加急文书朝廷定是收到了,相信赈灾官员会尽快赶抵西北。各州一旦开仓放粮,百姓们得到消息会离开。”
自她有孕,厨娘将她的吃食预备得很是精致,她看了一眼:“瑞临,你想吃什么?”
慕容标说“坏人要抓娘”,为什么不是抓别人?
温彩垂下眼帘,别人不知道慕容标的事,可她知道啊,她只是不知道这孩子的灵魂到底有多大?原是想与慕容标详谈的,她曾试探性地问慕容标“瑞临,你前世活到多少岁,让娘猜猜。五岁?”慕容标摇头。温彩一直猜到了二十岁,他还是摇头,最后猜到了二十八岁,慕容标才点头。也就是说,慕容标是在二十八岁时死的。
简直太令人惊奇了。
麻嬷嬷带着两个身强力壮,又略通些武功的婆子到外头走了一圈,很快就发现有黑衣蒙面人翻墙而入。
几个婆子提着开水,搭上梯子,将滚烫的水淋了下去,立时就传来一阵杀猪似的惨叫。
他从肃州卫军所调了一千官兵到城外维护秩序,可这些人的吃食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温彩吐了口气,“他们要粮种,我们就给。百姓若非实在过不下去,怎会数百里之遥跑到肃州来。只恐有人浑水摸鱼,由各州派人领取粮种,且,只派给黄河两岸的受灾百姓。
三顺儿直乐,正要搭手,温彩却道:“他今儿不饿,若是寻常时候,早就用手抓了,哪里还用这样。”
慕容标点头。
这护送粮种的,皆是县衙官兵和各县百姓,哪是他们的对手,不到片刻,就被他们残忍杀害,还丢了两车粮种。
慕容标想盛了丸子嘴里,怎么也盛不上,索性一把抓住碗中的丸子,很快塞到嘴里。
“陇西开仓放粮了!”
话音一落,有相熟的人随之起身,将他围在中间,一阵问长问短。
侍卫是京城王府的侍卫长。温彩没带她同来,而是将他们夫妇皆留在京城。冬葵的信中提到,红燕已生了一个乖巧的女儿,与冬葵所生的儿子订了娃娃亲。
雍王府。
“小王爷带人频繁得手,慕容恒被授予西北赈灾官员,怎么可能稳坐肃州城。”
麻嬷嬷怀里的慕容标,此刻强打精神,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父母身上流转。
温彩又要剥他的右手,慕容标这下子急了,嚷道:“不去!娘、不去!”
慕容标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从麻嬷嬷手里夺过银匙,他虽有大人心智,偏人小、手更小,那小手似乎不听使唤,拿着银匙一划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回事,这一副身躯似乎不听他使唤,明明很容易的小事,总被他弄得个乱七八糟。就似现在,他胸口全是粥,粥似长了翅膀,就连麻嬷嬷身上也被飞溅不少。
雍王府外,蒙面黑衣人正施展全身解数围攻府门,大门已经被打开,门婆子与门丁退到了二门上,二门紧合,谁也不敢出去,只紧张地看着外头。
“是,不仅有粮食,还有粮种,上塬县已有人领到粮种。还把各家的人聚在一处学习如何种植苞米和土豆,我们村儿有几个人去瞧了,是真的呢,真的是苞米种子和土豆,早前在肃州试种田庄学习的后生都回村儿里了,他们就是为了乡亲们补种回来的。”
那是!慕容标扬着小脑袋,惹得三顺儿一个劲儿地夸他。
触及雪雁,一把捏住她的脖颈,眨眼之间,雪雁毙命。
双双挺身而出,就算是死,她也要护住温彩。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个男子喝道:“想伤玉郡主,且先问我。”却是一个着护卫袍、戴鸡面具的男子纵身闪出,拔出宝剑与怪笑人交起手来。
温彩端坐厅,神色凝重:这声音好生熟悉。
“燕国大内十二肖之一的御鸡,武功如此糟糕?”怪笑人带着讥讽,五六招下来,鸡面具男子已现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