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生活(1/2)
脸上青红皂白地变了会儿颜色,司空静雅倒底没来敢打云雪裳,气哼哼地顶着奶娘的称呼出去了。
曾经如此刁蛮霸道,如今能忍耐至此,倒也不易了。
云雪裳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不再买几块她喜欢的式样的面料送她,当成赔不是。
关上院门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又向那棵大树看了一眼,远远的,那老妪一动不动地躺着,似是睡着了。
人老了,落到这盘田地,也着实可怜,隐隐的,心里便生了些恻隐之心煎。
镇上只有三家绸缎庄,其中一家专门卖一些从关外进来的货色,颇有些味道,司空静雅喜欢。
掌柜的见着来客了,立刻笑着迎上前来,给她介绍起店中的布料戒。
“掌柜的。”
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扭头一看,是芬儿来了。
“嫂嫂也在。”
突然,芬儿扭过了头,推开了窗户,往他趴的方向看来,他连忙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街道上突然响起了锣鼓之声,急促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云雪裳笑起来:
啃完了,二人便依偎着,坐在柜台后面。云雪裳拉开了抽屉,里面一把碎银子,她笑了起来,嗔怪道:
他又低笑起来,那段时间,每天每夜里,要哄着饿得哭闹的孩子,又要怕她趁自己不注意跑出去,要知道那时候沈璃尘的情况也不太好,他接受不了自己站不起来的事实,十分消沉,所以司空静雅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她的身上,把脑袋枕在她的颈窝里,真的打起了瞌睡。
“妖怪,有妖怪!”
“我有什么不知道。”
妈呀,这样的嫂嫂!看着她溜出房间,云雪裳摇摇头,和安阳煜从柜子后面钻出来。安阳煜走到梳妆台前,首饰盒里已经不剩什么值钱的了,一枚银果子可怜兮兮地躺在盒底。绣了一半的荷包,一只鸳鸯孤零零地展开翅膀。
云雪裳站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想什么?”
安阳煜低低地问道。
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期望,重复着过完了七个多月的时光,这七个月熬下来,这小猫儿和小狐狸才真正融入了他的生命,让他觉得世间一切都可失去,唯独她二人不可。
躲闪之后,再跃到屋顶,已经不见那只蝙蝠的踪影了。
“那个老太太,好奇怪,今天白天还睡在我们胡同那个大树下的。”
“好的,嫂嫂再会。”
瞧,快瞧,那女孩子居然装头晕,往他身上倒……买茶叶也会头晕?云雪裳没好气地走进了柜台,拿着算盘在柜台上狠狠一顿,噼哩叭啦地一阵乱拔,女孩子们这才发觉她的存在,讪讪地散开来,各自挑了茶叶出去了。
伙计正端着茶碗出来,一见二人抱着啃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镇定下来,妈呀,这东家二人还真大胆,就在这里抱着亲!
“我只是不记得,但是我好想知道你在那七个月里是怎么过来的,静雅说你好狼狈。”
刚奔了一半,突然发现脚下一空,他人就直直往下坠去,迅速提气,跃起。无数闪亮暗器已经往他头顶上打来。
“安狐狸,我爱你。”
天,他怎么会这个?
安阳煜四下看着,房间布置和镇上所有女孩子的闺房差不多,绣帐,桌椅,唯一多出来的是一张古琴,梅儿姑娘会弹琴?他俯下身仔细看着这张琴,很旧,琴弦上落着点点月光,琴身上还有斑斑印迹。
好吧,也不知道是卖茶叶,还是卖他的两排大白牙!听着那些女孩子娇滴滴的恭维话,瞧他笑得狐狸嘴都合不拢了,有这么开心么?
夜已经愈深了,不少人家的烛光已经熄灭,毕竟没有多少人会为梅家的事燃烛到天明,大伙儿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还是早早歇下了。偶尔几盏灯透过薄薄的窗纸,昏昏黄黄的。芬儿家的灯也燃着,苗条纤瘦的身影就投在窗纸上,似乎是在绣!手影纷飞,细细的线被拉出,又划下。
云雪裳把面罩掀起来一点,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蒙着面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现在开始佩服那些成天蒙着脸装神秘的人了,简直是虐待自己这张脸嘛。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几乎打不了一个盹,还要时刻向她解释自己,她,儿子的关系……她听不懂,又会忘,只要他一刻不在她的眼前,便会把一切忘掉。于是,他决定除非万不得已,不让自己离开她的视线,即使是沐浴,即使是如厕,好吧,反正是一家人,香也一起香,臭也一起臭。
又出事了?他猛地跃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正想着,芬儿已经收好了钱,笑着对她说道:
烧水,取刀,沈璃尘含了口酒,喷在刀和他的手背上。
芬儿秀气地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粉色来,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送云雪裳出了绸缎庄的门,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走出了老远,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的安狐狸的呼吸声!
安阳煜好笑地拥住她的腰,捏了捏她的小鼻头,低声说道。
突然,有人指着安阳煜趴着的屋檐大喊了起来,他一怔,自己一袭夜行衣趴在这里,怎么可能被人发现?正猜测时,突然耳畔响起两点凉风,他敏捷地一个跃起,躲开了暗器的袭击,迅猛转身,只见一个披着黑披风,戴着黑面罩的人自伸开手臂往后逃去。
云雪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芬儿看着她,她便笑了笑,说道:
云雪裳啐了他一口,靠在他的身上,眯着眼睛,任阳光包裹住自己。
“讨厌。”
狼狈么?他倒不觉得,辛苦和担忧更多一些。
两道人影落在了梅家的屋顶上面,黑衣,蒙面。
带着她,从后窗钻进了房间。屋里未点灯,就着月色和院中灯笼弱弱的光芒,地上一滩褐色映入眼中。
“爹,我看,就是姓王的小子干的,他老早就盯上妹妹了,说不定是他拐跑了妹妹。”
安阳煜的眸子的光芒烈了烈,哪里来的妖怪,他看,是墨教的人到了水镇了!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又为何只挑年轻的女子下手?
“想你。”
这条巷子中住的大多是陈姓人家,突然他想到芬儿也是住在这条巷子里面。干脆敏捷一跃,到了屋顶之上,从高处看向各家小院。
云雪裳小声说道。
“你这个坏人,你要把水镇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私房钱全赚光光呀?也不怕她们最后得不到,恼了,把你绑到后山去……”
“娇杏姑娘失踪了。”安阳煜低声说道:“我去和沈璃尘商议事情,你先睡。”
“那你要小心。”
“是,我们应该报官,把姓王的抓起来。”
云雪裳伸出手指来,在他的胸前点来点去。阳光扑天盖地,她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鼻尖上,细密而晶莹的汗珠儿渗出,唇也粉嘟嘟得,噘得让他想咬一口。
大嫂嫂先开了口,尖声尖气,巾帕子直挥。
“姓王的是谁啊?”
云雪裳轻声嘱咐道,看他豹子一般敏捷的身影跃出老远,这才转身钻进了安阳煜和沈璃尘挖出的密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早间看到嫂嫂放到桌上的绣箩,嫂嫂的绣工真是好,尤其是鸳鸯的眼睛,竟像是能转动一样,漂亮极了,不知那是何种绣法?”
镇长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匆匆钻进了人群,大声说道:
月光洒在青石子铺就的小道上,银鹿软皮靴踩在上面,踏出轻细规律的脚步声,他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锐利的视线一一掠过两边的木门。
“再不许多嘴,否则就给我回去。”
“是喻公子吗?”
他想着,便真咬了,用力地在她的下唇之上咬了一下,然后便紧紧地含住,牙在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几下,便开始用舌头攻击她的唇瓣。
“喂,你的手!”云雪裳盯着他的手,只见整只手都已经泛了青紫的颜色,原来是中了暗器,他却不自知。手上并无感觉,不疼,不痒,不麻,只是青得让人觉得恐惧,倒像一只青铜器打成的假手一般。
月光映在她紧张的面孔上,是这家的大嫂嫂。拿完了东西,她转身就往外走,经过那张古琴时,她却停了下来,又往外面张望了一下,然后抬脚往琴上狠狠一踢,小声说着:
她低低地说道。
“还是我请沈璃尘过来。”
“是妖怪!一定是妖怪!”
她轻轻地转过脸来,看着这个大男人,如此安详地睡在自己身边。她爱这个男人,同时更感激这个男人,感激他在过去的七个月里像呵护一个婴儿般精心地呵护着她,陪她渡过了那段日子。
均匀,绵长,深沉的呼吸。
这样一喊,人们顿时就乱了,女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镇上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过脸,趴在安阳煜的耳边小声问道:
,大家不要慌。”
云雪裳凑过来,看着这琴,然后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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