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谁碰她也不行【134】(1/2)
一顶梨木大辇,抬着沈璃尘和云雪裳缓缓前行,明黄的帐幔隔开了外面的风景。
轩辕辰风没能见着云雪裳,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沈璃尘已经带着云雪裳进了赤月城。他的十万大军依然屯兵于城外。轩辕辰风急于赶回大越国,朝中已经开始乱了,他不敢再久留,只好留了几名心腹,让他们时刻注意云雪裳的情况,自己带人返回京中。
街道两侧的所有的门都紧闭着,但随沈璃尘进城的一万大军步伐整齐,目不斜视,根本不去扰民。沈璃尘也是深谙帝王之道的人,他夺的是别人的国家,他要的是民心所向。
赤月皇宫的奴才们逃的逃,散的散,不少嫔妃们都被司空慎下令缢死了,宫中那片桃树林下,白丝绸悬着的全是这曾经娇艳如的女子们。
沈璃尘下令依礼制厚葬了这些女子,又将司空慎的寝宫收拾出来,自己带着云雪裳住了进去歧。
她现在依然只能睡着,勉强能说话了。
沈璃尘喂她喝了汤,小声问道:“晚上想吃些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着。骜”
“送我回大越。”云雪裳看着他,轻轻地说道。
声音太小,沈璃尘仔细听完了,才轻声回道:“你现在身子太弱,待完全康复了再说好吗?”
铁轶走进来,欲言又止地表情,沈璃尘放下了汤碗,走过去,铁轶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他便紧皱起了眉,转身看着云雪裳说道:
她宁愿自己是丑的,这样,便进不了宫,就遇不到这些让她欢喜让她落泪的男人们,她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快活无忧地活着。
她在他的手心里写。
她越来越瘦,小脸儿只有巴掌大了,眼睛却大得分明,还是微肿的,他夜里起身,总能感觉到她细细的抽泣声。
云雪裳写完,充满期待地看着铁轶的眼睛。
“雪裳,九五之尊,指点天下……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换你的笑脸。”
“云姑娘小心些。”
“他是不是在你手上?”
反正,她是要追随安阳煜而去的。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沈璃尘,永远云淡风清,温柔如水地待她。
可是,沈璃尘,你还想让我怎么办?安狐狸已经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为我送了性命!
云雪裳终于放松了一点,她抿唇一笑,拉起了锦被,递给他一角,然后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呃?
云雪裳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像他,总是欺负她,也从未真想让她离开过。
腿上,密密的银针,在阳光下,扎得沈璃尘眼睛生痛。
碧叶从厨房里温了酒出来,一见着他,脚步立即轻了,低头,快步往云雪裳屋中走。
“是。”
“我自有目的,不解释,不道歉。”
不料,沈璃尘却快速甩开了她的手,猛地站了起来,低声说道:
沈璃尘从云夫人手里接过了布步,自己蹲下去,托着她的小脚,给她按摩着脚底的穴位,他的手指柔软而有力。
一声声的,礼炮炸响,震得儿颤抖,叶儿飘零,紧接着,那牛角号的长鸣声悠扬飘上天空,山呼一般的万岁声钻进她的耳朵。
沈璃尘摇摇头,把被角掖在她的身下,沉声说道:
它总是不肯消停的,总要闹得一室的繁嚣才快活。
“不要再为难她,我们成亲,真的。”
云雪裳微微一笑,拱起手来,意思为恭喜。沈璃尘也微微一笑,蹲下去,手轻握住她的小手,小声说道:“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沈璃尘侧过脸来,看着她。
“雪裳,如今还怕我么?”
云雪裳怔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眼眸里温柔渐浓,云雪裳这也是第一回看到他眼中有这样温柔平和的光芒。
云夫人怯怯地看了一眼沈璃尘,沈璃尘只点头,微笑,不语。
“沈璃尘,我不愿意做你的妃子。”她拉起他的手掌,匆匆写道。
“雪裳,我带你去外面走走如何?天天躺着不益于恢复。”
又有一名侍女说话了。
“不要想了,你活着,就欠着我的,就得活着。”
沈璃尘见她呼吸急促起来,便知她再走不动了,轿子到了巷子口时,她坚持要自己走进来,看一看附近的环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却走得气喘吁吁的,背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再加上这次的失语,这对于爱说话,爱四处乱跑的她来说,确是一件很挠心挠肺的事。
“你可不可以吻我?”
第二日。
沈璃尘伸手就抹去了这些字,语气有些恨恨:
“娘。”
可是,在碧叶的身上,并未见过一分半点的伤,从写信的日期上来看,也是一进宫,便被带到了自己这里,中间并无耽搁。
“女儿,你还想什么呢?陛下待你如此真心,你瞧瞧,满后宫,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不是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他能做到这个,难道不比安阳帝要强吗?”
“娘娘,吉时快到了呢,让奴婢为你梳头么?”
开国,各地奉上的美人无数,他全赏给了属下将领,偌大宫中,只有她一人住在他的赤月宫,就连婢女,都是极少的,只她身边有十数人在伺侯着她。
一张柔软的躺椅,一壶参茶,一床小毯,还有,一院的阳光。
“陛下昨儿晚上又咯血了。”
他又从宴席上跑出来了,坐在那龙椅上,依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他的心掉在赤月宫了。
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那艳丽的骄阳。
身上是一袭暗红的锦裙,不是凤袍,也未准备凤冠,一切,依了民间的习俗,她嫁,他娶,不是帝,也不是妃。
“找着他了么?”
“夫人快莫哭了,今儿是陛下登基的日子,不吉利的。”
他从未爱过,也不敢爱上,直到她的出现。
这些,她应该还他。
“雪裳,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我……”
“娘娘不要太伤心,皇上一定会回来的。”
“陛下为了云姑娘都好几晚没睡了,又咯血得厉害,这样下去怎么办?”
满院,悬上了大红的灯笼,那明媚的红,映红了新嫁人的脸。
云雪裳翻了个身,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了侍女们的声音,几个惊慌地看了一会儿云雪裳的身影,确定她已经睡了之后,才掩着嘴,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院子。
虽然有些晚,可是,他却不想再犹豫,他要她!发疯了一般地想要她。
云雪裳倒怔住了,他总是这样,给她让她无法拒绝的温柔呵护。
铁轶低声说道。
“慢些,温酒虽暖,你也有好些日子没碰过酒了,喝急了小心伤胃。”
碧叶抱着小饺子,泪水涟涟地跪在云雪裳的面前,磕了头,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雪裳从铜镜里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青丝如缎,只松松挽上,反正呆会儿又要散开,何苦多事?一只玉簪攒上,耳垂上坠的是一副玉坠子。
信中说,还未找着安阳煜,但是让她不要着急,养好了伤,便送信回去,他亲自来接她。大越国现在局势有些乱,还有云菲霜的孩子流产了,她一直卧病不起,不过让她也不要担心,御医说会好的。
到此刻,他才真正做了决定,他愿意用一切,甚至用生命去换取她。
碧叶和小饺子!
屋里,云雪裳听得分明,碧叶对沈璃尘的害怕远超她的想像。之前,碧叶并未有过这样的表现,难道她带着轩辕辰风进宫的时候,也遭到了沈璃尘的拷打?
铁轶摇了摇头,沈璃尘紧皱的眉却舒展开了,他往前缓步走了几步,目光看向了远处,那里,一轮残阳正缓缓落下,将这世间渲染成了一片血色。
沈璃尘怔了一下,接着便皱起了眉,轻轻地抽回了手,表情冷了下来,云雪裳以为他误会了,以为她让他和别人成亲,于是又拉起了他的手写着:
“我还有政事要处理,你歇着,过几天我派人送你回大越。”
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云雪裳的身世。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御医进来,诊了脉,就在这里为她熬了药,扎了针,而云夫人一直在御医的指挥下,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搓着脚底。
她不愿起身,反而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又伸手,在细沙上慢慢写着。
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道:
“他怎么了?”
“你睡,我过会儿就走。”
托辞已醉,匆匆回了赤月宫。
云雪裳从未见过他穿紫色之外的锦衣,他原本就是这样,无论往哪里一站,都会让周围的一切失去光芒。
“还是坐在椅子上来吧,水凉,小心着凉了。”
他退缩过,犹豫过,却在此时,无法再抵挡她的吸引。
参粥温了又温,她却一口都未咽下,沈璃尘没回来,四天了,他对她避而不见,就连派去问他的侍女们都进不了他的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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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尘倒也不意外,爽快地说道:
可是,正因为它的到来,沈璃尘才觉得云雪裳有了几分生气。扶着她慢慢走进来,他小声说道:
云雪裳愕然地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他不是想娶自己么?怎么是这样的反应?他派了铁轶,派了侍女,也派了自己娘亲来,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二人都微有些醺意,无酒,无胆!
“棺材本是密封好的,可是进了宫,才发现安阳帝的尸骨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具木头人,现在正在盘问押运的侍卫。”
走出了大殿好远,沈璃尘才小声问道:“怎么会不见呢?”
“不要这样,你是皇帝了,不要再对我好。”
碧叶和云夫人抬着她坐了上去,一行人经赤月皇族特建的通道行往海边。
铁轶也不知道。
沈璃尘真的怔住了,良久,呼吸急促,他缓缓俯身过来,捧住了她的脸,唇,轻轻地碰触到她的……额上。
殿中太静,侍女们都静静地立于一侧,呼吸都轻巧。
沈璃尘自然是知道她会拒绝,轻吐了一口气,手渐渐下滑,握住了她的小脚,手指在她的脚背上轻抚着,好半天又说道:
云雪裳未出声,看铁轶的表情,不会是什么好事,最坏的可能便是,娘也不在了!
“皇上,吉时到了。”铁轶在后面催促道。
如今,美酒美人,喜烛摇曳,让沈璃尘渐渐放开来,他轻俯了身子,托起她的下颌低声说道:
云夫人也想退开,可是云雪裳却拉住了她,眼神投向沈璃尘,略带了些祈求,沈璃尘便微笑着走过来,低声说道:“你高兴就好,不用问我。”
他总说厌烦,却从未真的把它丢出去过。
云雪裳为难起来,她弯腰,拉起了沈璃尘的手,在他的手心上飞快地写:
众人连忙跪下接驾,沈璃尘微点了头,挥手让众人退下去。
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在安阳煜的身边时,总想着沈璃尘的好,待心变了,却又到了沈璃尘的身边,想来,错的总是自己,心不够坚定,所以活该受这样的折磨。
“为何?”
沈璃尘目光落下,凝视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进去吧,好生伺侯着。”
她睡在内间的小屋里,沈璃尘晚间总是起来,咳嗽。
坐了一会儿,她拉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两个字。
将那紫色的小碾成一团,手心里都染上了这紫,眼泪不由自主地又落了下来。
鸾驾很快就到了。
她抿唇一笑,将杯中几滴余酒倒在桌上,伸出手指写着:
沈璃尘连忙让人把躺椅搁下,扶她坐好,又令人呈上了她的参茶。云雪裳看着满眼珠光宝气的园子,又开始想起天龙宫里那株大树了,还有什么比那绿色更让人怀念呢?
沈家人,世代为战神,也有一个至毒的魔咒笼罩在宣家人的头顶,那便是,爱了,便会让战神的力量消失,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从未敢付出过真心,而他的这一辈,却一个个全踏进了爱的魔咒,他的兄长都是因为爱而送了性命。
伴君如伴虎。那些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贵人们,不会了解她知道那消息时的悲痛。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她娘亲的两大精神支柱从此只剩下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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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夫人上前来,把锦毯盖在她的腿上,小声说道:
沈璃尘只看了她一眼,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一个个穴位按过,天外,太阳便渐渐西斜了。云雪裳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楚。
沈璃尘过来扶她坐到了桌前,满满地倒了两杯酒,云雪裳端起了一杯来,敬了他,自己仰头,一干而尽。
铁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起来:
“司空慎那狗东西让陛下服了那样的药,若云姑娘不愿意……陛下怎么办呀?”
云夫人搂住了她,大哭着,泪眼中,却满是绝望。
“我抱你进去吧。”
不,她不要管自己到底是谁生的。她只知道,从小是眼前这个女人,一口口地喂大自己,抱着自己,在那风雪地里,抱着自己,用自己的体温唤醒自己。
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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