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新探案(1)(2/2)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够遇见维奥莱特小姐这样有身份的人呢?”
“那是发生在一次地中海乘游艇旅行过程中,当时显然主办方对游客有所限制,但大家都是自费旅行,这就使格鲁纳这个魔鬼有了可乘之机。估计举办者并未知晓这位男爵的德行,等知道时已经晚了。就是在这次旅行中,这个坏蛋对这位小姐大献殷勤,而结果是,他完全地、绝对地赢得了她的芳心。维奥莱特小姐完全被对方迷住了,对他一片痴情,视他为上帝;对于家人的劝阻,她充耳不闻。现在,可怕的是,她打算下个月跟他结婚。由于她已经到了法定年龄,而且态度坚决强硬,我们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止她。”
“难道她没听说过那个奥地利事件吗?”
“这个狡猾的魔鬼已经把过去那些与他有关的社会丑闻都告诉她了,但总是把他自己说成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为此,她深信不疑,别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天哪!你不经意间已泄露了委托人的名字了吧?这个委托人一定就是梅尔维尔将军吧。”
“不,绝对不是!”爵士显然有些紧张,“我的委托人是一位和这位将军熟识多年的老朋友,他在将军女儿的童年时期就像父亲般关怀着她。他不能眼看着这个悲剧发生,毁了梅尔维尔小姐的一生;更不愿意看到梅尔维尔将军为此事而一蹶不振,影响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因此委托我来找你接手此事。正如我刚才说过的,他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不要把他牵扯到这个案子里去。福尔摩斯先生,我再次请求你不要追问委托人的名字了。”
“这我可以担保,”福尔摩斯微笑道,“我还可以对你说,你的案子使我颇感兴趣,我决定接手调查。但怎么跟你保持联系呢?”
“可以在卡尔顿俱乐部找到我。如果有紧急情况,你打这个秘密的电话号码可以找到我。”
福尔摩斯把号码记在通信录上,然后微笑着问道:“你知道男爵现在的住址吗?”
“他住在金斯敦附近的弗尔诺豪宅。这家伙不知搞了什么投机的勾当,走运发了财,这自然使他成了更危险的对手。”
“他目前在家居住吗?”
“是的。”
“除此以外,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有关这个人的别的情况?”
“他有一些嗜好。他喜欢养马。一度他经常在赫林汉打马球,后来他由于布拉格的丑闻传开,才不得不离开。他还收藏书籍和名画。这个人对于艺术品极为爱好。据我所知,他还对中国陶瓷很有研究,还出过一本这方面的著作。”
“看来还挺多才多艺的,”福尔摩斯说,“有名的犯罪分子都有这种才能,我多次与他们打过交道。好吧,詹姆斯爵士,请你通知你的委托人,说我会着手研究格鲁纳男爵。目前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我自己也有一些情报来源,我相信我们总会找到一些办法来打开局面的。”
詹姆斯告辞以后,福尔摩斯坐在那里久久地陷入沉思之中,仿佛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良久,他才回转过身来。
“怎么样,华生,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你最好去见一下这位小姐本人。”
“我说亲爱的华生,你想想,就连她的老父亲都打动不了她,我一个陌生人能行吗?当然,如果别无他法,这个建议还是值得试一试的。不过我想,我们得从另一个角度着手。还记得欣韦尔·约翰逊吗?我觉得他可能会对我们有点帮助。”
欣韦尔·约翰逊是在本世纪初成为福尔摩斯的有力助手的。他曾经两度入狱,是有名的恶棍。后来他悔过自新,投效福尔摩斯,在伦敦黑社会里充当福尔摩斯的耳目,他提供的情报往往被证明是极其重要的。如果约翰逊当了警方的“探子”的话,那他早就暴露了,不过他参加的案子从来不直接上法庭,所以他的活动一直没有被同伙识破。由于他有过两次判刑的名声,他可以随便出入伦敦的每一家夜总会、小客栈和赌场。加之观察锐敏、头脑灵活,他便成为一个难得的收集情报的密探。现在福尔摩斯要找的人就是他。
因为我还有我自己的业务急需处理,所以我不可能及时地了解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当时采取的步骤。不过有一天晚上他约我在辛起森餐馆会面时,他给我讲述了最近的一些情况。
“约翰逊正在四处活动,”他说,“没准他能在黑社会的阴暗角落里打听到一点消息,因为只有在这种地方我们才能探听到格鲁纳男爵的秘密。”
“不过,既然这位小姐连现有的事实都不信,就算你有了新发现,又怎么保证她回心转意呢?”
“谁敢说呢,华生?女人的心犹如海底的针,让人不可捉摸,她们或许会宽恕杀人罪,却也会被一件小事所激怒,格鲁纳男爵对我说——”
“他跟你说?!”
“噢,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计划。是啊,华生,我喜欢跟我的对手直接交锋。我喜欢面对面地观察一番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在我对欣韦尔作了指示之后,我就上了一辆马车直奔金斯敦,见到了这位和蔼可亲的男爵。”
“他认出你是谁了吗?”
“这并不难,因为我递了我的名片给他。老实说他是一个出色的对手,冷静如冰,声调温柔,态度温和顺从,而实际上却阴险毒辣有如眼镜蛇。他是有教养的,但是个真正的犯罪贵族,表面上彬彬有礼,但骨子里透着阴森可怕。啊,我确实很高兴有人找我来对付格鲁纳男爵。”
“你刚才说他很随和健谈?”
“就像一只逮住了耗子的猫在得意地喵喵叫。某些人的和蔼健谈比那些简单的残暴更可怕得多。他的寒暄是独特的,他单刀直入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早料到迟早会见到你的。’他说:‘你大概是梅尔维尔将军请来阻止我和他女儿结婚的,对吧?’
“我没有否认。
“‘先生,’他说,‘这样做你将毁了自己的声誉,本来你是名不虚传的,但是这个案子你绝无成功的指望。你这样做,绝对是枉费心机,甚至会招致危险。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吧。’
“‘巧得很,’我说,‘这恰恰是我本来想给你的劝告。男爵先生,我很尊重你的才智,今日得见你本人,这种尊重也丝毫没有减少。请允许我不客气地说吧。谁也不愿意把你过去的事抖出来弄得你不自在。过去的就不追究了,你现在可谓一帆风顺,但是如果你坚持这门亲事的话,你就会树立一大群劲敌,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把你驱逐出英国,这样的结果,你觉得值得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和那位女士分手吧。如果真的让你过去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那对你来说并无益处。’
“这位男爵的鼻子底下有两小撮黝黑的胡须,很像昆虫的触角,在他听着上面那番话的时候,两条触角消遣似的颤动着,终于他轻轻地笑出声来了。
“‘请原谅我的笑声,福尔摩斯先生,’他说,‘但是看着你手里没牌却硬要赌钱,实在令人好笑。我知道没人比你做得更好,但结果都一样,都是可怜的。老实说,福尔摩斯先生,你手上连一张牌也没有,只有小之又小的牌。’
“‘你以为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