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294章 二十年心迹剖析（2/2）

程烟萝闭了闭眼，这一句道歉，她等了六年，可是终究太晚了。

“可是结果，”他苦笑，“我却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他嘴角含笑，却没有一点悲痛，“身为掌权者，要有一颗比别人冷血的心，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他要扶持的对象不是我，所以我并不意外，或者说在十年前，我就已经认清了。”

“后来我以为，如果我变成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是否他们也会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嘴角泛起一抹微微的苦涩，萧绪捂着她的手，慢慢开口，“我记得在我昏睡的这一段时间里，你陪我说了很多话，这次换我陪你说说话。”

对于他的恨，小烟已经铭刻心骨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抚着她的脸，微微一笑，“小家伙，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了父皇交给我的另一个任务？所以在树林里，你才不愿意离我而去？”

如何让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去等一段过去还未开的恋情？

无人知，付予冬风冷月，谁人怜？

当萧绪喂完第二碗药后，楚倾颜身上的温度才开始慢慢有了消退的迹象。

他有些后悔，今日应该跟她坦白自己已经苏醒了，便不会让她在梦里再承受一次担惊受怕之苦。

一个月夜，谁家欢喜，谁家忧愁？

程烟萝临走前，看着萧绪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漾起点点痛楚，心里不由哀叹，这也是个苦命的人，算了，之前对他的怨怼，便一笔勾销吧，毕竟当年他不过是间接因素，真正要怪，也只能怪命运了，和缘分了。

“小家伙，其实以前的时候，我很羡慕民间的孩子，他们虽然过得不富裕，也没有前呼后拥的下人，可是他们拥有的却是我所没有的亲情。这一点，他们便可以轻易打败我。”

“因为我担心，一旦给多了，人的心就会膨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他闭了闭眼，“别人的眼中，你不是最好的，就算如何去争取也改变不了，既然如此，为何我还要去争取？”

没有等到榻上人的回答，他也没有失望，而是继续道，“原本我已经打算在出狱后，交出剩下的兵权，带着你远离朝堂，只是父皇先我一步，提出了任务，虽然殊途同归，他要的也是我的兵权，同样是我的离开，只不过，他要的离开，和我想的离开不一样。”

他忽然想到，当自己这些日子一直都处于昏迷，小家伙是不是也这样替他担忧？

但是他记得程烟萝的交代，这一副药方她用了一味猛药，不敢保证在这深夜会不会反复，让他千万要留意。

可是，有恨，还好，如果没有了恨，那才是最为令人绝望。

父皇的心里只有四皇弟，既然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他再做什么努力，也是无用功而已。

“我知道，你一定暗地里说我不应该这么愚忠，不该答应这些不平等条约，更不应该担下这些任务。”

“可是小家伙，我先是一个西轩的子民，才是一个皇子，如果国家需要我，我必须去奉献我的能力，惩奸除恶，为百姓讨回公道，还西轩一个太平盛世。”

“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不想那些孩子重蹈我的覆辙。”

“不过现在，我也知道了，我还有你，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