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忌日（2/2）

一天的课讲完，唐缺回到家中，煮了些饭又随意炒了两个小菜，把它们都放进了食盒里，然后想了想，又带了一壶酒，就提着出了门，向西走去。

不多久，唐缺远远的就看见小丫头纤细柔弱的身影跪坐在石碑前，双肩微颤，与往rì活蹦乱跳的形象完全不同，唐缺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丫头一惊，回过头见是唐缺，惊讶的问，“阿缺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双眸红肿，白皙的脸上尤有泪痕，那似求人怜的样子让人心疼，唐缺愣了愣神，随即笑道，“你在这呆了一天，应该没吃东西吧，我帮你带了些过来……我手艺是不怎么好的，你就凑合凑合吧。”

小丫头眼眶一红，小嘴一扁，眼看又要哭了，弄得唐缺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劝住了小丫头，两人走到另一边的草地，将饭菜都端出来放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开始吃饭。

小丫头才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好难吃。”

唐缺气结，“那还我，我自己吃。”

“才不呢，看在你那么用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了吧。”小丫头看着唐缺郁闷的表情一个劲直笑，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两只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唐缺看到她这样笑，却又叹了口气，这丫头，明明很难过，可是还是假装欢笑，虽然她是想让自己不要担心太多，可其实这样只会让唐缺心里更难过而已。

可以做到这样的，大概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吧。

又是唐缺还是会觉得自己真失败，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可是还是要靠村民接济，隔三岔五的到处蹭饭，教书什么的说起来也不过是敷衍，可是小丫头四岁就已个人生活，到现在已经是十一年了。

长得很普通，又没什么能力，就会一点半吊子的内功，只会仗着领先千年的知识忽悠人，像自己这种人，小丫头为什么会喜欢？唐缺有些自嘲的想。

由于唐缺出神的胡思乱想而陷入沉默，小丫头也静静的吃起来。

当唐缺好不容易结束了自怨自艾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抱歉抱歉，不知不觉就……”唐缺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

小丫头已经抱着膝盖睡着了，神情很柔和的样子，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这完全是作弊的表情啊！感觉简直是我做这些就是为了你这一个笑容一样嘛？唐缺看得有些纠结。

亲一下，没关系吧？……啊呸，这也太卑鄙了吧？唐缺心里挣扎半天，最后还是纠结的化为一声叹息，这种猥琐的事情果然还是办不到啊。唐缺这样想着，轻轻将小丫头抱起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她是什么易碎品。

女孩太瘦了，抱在怀里就像没有重量似的，温润柔软的感觉从手中传到心里，让唐缺整颗心都温暖起来，月光照下，就连夜风似乎都温柔了几分。

很多年后唐缺还是会怀念起这个夜晚，怀念那夜青丘上吹过的风，自己忙了许久还是夹生的饭菜，还有那个难过却强装笑容的女孩。

即使她早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