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驴颓(2/2)
这可是我们团里最狠的一种骂法一般人轻易不敢使用容易引“战争”只有长一级对下属大火生大气才来这么一嗓子“驴颓”。我从毕业到8o8团一直干到师作训科之前在团里恐怕就听过不过三回此种骂法王厚忠挨这次算是其中之一可见问题有多严重把权势人物王股长得罪成啥样。
王厚忠叫苦不迭本想拍驴屁没成想拍驴蹄子上了。挨了一句骂不算立马被配分到了全团最遥远最艰苦的山沟连队位于王八盖山山脚头梢沟底的步兵三营七连。当然王股长尽管骄横拔扈目中无人脾气贼暴可决不是势力小人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给王厚忠穿小鞋人家几天前就把分配方案制定好了王厚忠早就该去那种艰苦地方锻炼说不上罪有应得也算是命该如此。
一种很满足很愉悦很爽的感觉油然而生就是那种看到王厚忠愁眉苦脸惹了大祸之后我很自然产生的一种心里反应。只要看到他倒霉我他妈就高兴有点小人也有点不江湖反正就是看不上他。当然哥们儿也没好到哪去被分到了王八盖山对面双奶山脚二梢沟底的步兵二营六连也是生活条件相对比较艰苦的连队但我那连队是“红军连”全集团军有名的军事训练“尖子连”师政治部主任就是要把我放到这样的连队好生锤炼。
几个营的教导员都在团机关开会散了会正好把我们几个分去的学员排长领走。我们在楼前拎着行李列队他们过来拉人场面有点象古罗马贵族挑“奴隶”就差上来掰开咱们的嘴看看“几岁口”更象是土财主挑“丫环”一个个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把谁身上盯出个窟窿。
“东升啊咱们六连现在也不缺人啊再说你分到咱们六连那个学员太瘦了狼见着都掉眼泪训练那么苦他能受得了别难为他了还是把七连那个给我吧。”说话者是三营教导员一个把制式军装穿成“老倒子”模样的小老头。看上去年纪得有五十开外后来才知道三十刚出头。
咱们那时的军装也很奇特老年人穿了年轻比如说梳背头的将军。年轻人就完了尤其是扎根基层的同志个个都跟我爹似的应该比我爹更老毕竟咱爹是大学教授现在是饭店总经理儒商形象越看越年轻。那帮“老基层”可就差远了别看三十来岁正当壮年可他妈穿上军装明显见老跟地主家的长工受过多大剥削承受多少苦难似的比如这位三营的教导员同志。
教导员不光脸上沟壑纵横老气横秋说话也跟我爹似的也弄出个“狼见了都掉眼泪”。妈的一点不留面子太伤人自尊明显小瞧哥们儿我可是“一下干掉六个的‘战地小诸葛’”不是他妈吃素的。
“老佟你就偷着乐吧给你分去的不是‘驴熊’那是焦主任早就打过招呼的‘战斗英雄’参加过老山实习。”王股长不愧长了一付“驴脸”说话总离不开驴驴的。
“哼‘战斗英雄’?‘木头眼镜——没看透’”那个被称为“老佟”的教导员又当着我的面再次让我下不来台。
“哼是驴是马等我给你溜溜让你这个老死头子好好瞧瞧俺‘小诸葛’的手段。”我心里一边嘀咕一边跟佟教导员往三营方向走。
从团里往营里去的路更不好属乡村大车路尽管路两侧都修了部队最擅长的线条笔直棱角分明的土棱但那只是花架子路还是黄沙劲舞的破路只要旁边一过车立马尘土飞扬半天都散不去没等走到营里我的脸已经变得比秦琼和他的黄镖马还黄跟得了黄胆性肝炎似的。
“佟老头”在前边一声不知的拄个破棍低头爬岭。我几乎没用捉摸就给教导员起了“佟老头”的外号后来混熟才知道我起的外号只跟原有的差一个字他叫佟春贵营里干部背后都叫他“佟老贵”有时把“贵”和“棍”还弄出个谐音另称他为“佟老棍”也难怪谁让教导员一天总拿个破棍子四处乱转呢。
既然“佟老棍”那么瞧不起人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拿我与王厚忠那傻逼换人真是有眼无珠。我本来想跟他套套近乎上个烟什么的心里一捉摸他说的话越捉摸越气于是也不言语背着行李四处看着地形随着教导员翻过了王八盖子山直奔二梢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