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丹书铁卷（下）（1/2）

跪下抬头看去，只见全场只能，除了金算盘之外，二三十人，尽皆跪倒在地，面朝金算盘……手上的丹书铁劵！那铁卷像是一片巨大的瓦片一般，卷曲起来，上面用金字密密麻麻写着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金算盘用双手举着，竟然也微微摇晃，看来这铁卷真是纯铁做的，极为沉重。

“开封府刑名判官娄伦！”金算盘举着丹书铁劵，大喝道。

“下官在！”娄伦跪在金算盘面前，面朝地面，连头也不敢抬，他熟知刑名，怎么会不知道本朝见丹书铁劵，犹如见圣上的规矩？此时心里已经是咯噔一声，心想全完了，这柴婓果然神通广大，连丹书铁劵都拿出来了，这次不放人纯粹就是找死。

“你可知道丹书铁劵为何物？”金算盘问道。

“乃圣上钦赐之物，可免死免罪。”娄伦心里暗骂，明知故问，索xìng再将他一军。“但此物乃大人持有，徐有财并非柴氏一族，下官仍不能放了他。”

“好，你律法倒背的明白。”金算盘赞道，脸sè稍微放开一些，微笑起来。“徐有财确实不是柴氏子孙，但本官并非让你放徐有财——开封府柴婓投案自首！投毒一事乃本人所为，与徐有财无关，现已招供，娄大人，抓我吧。”

“这……”娄伦霎时面如土灰，当时就傻了。

徐有财却心中乐道，平常看这金算盘呆呆傻傻的，关键处倒也不含糊，这种缺德方法都能想出来，那娄伦只要一接话，金算盘再把丹书铁劵一晃，这罪名立时消弭，他又没证据咬定就是我干的，金算盘也是明山商行的人，凭什么不能下毒？

实在是高！

“怎么？不抓我？娄大人，你不是执法严明吗？”

“下官不敢，此事想必确实是有人陷害，错抓了徐先生，实在是汗颜。”这娄伦倒也识趣，话锋一转，就转了话题。“下官必定彻查此案，将凶手捉拿归案，还请大人安心等候，必定会有分明的。”

“你说这话，是要请我们两个走了？”金算盘放下丹书铁劵，忍着手臂疼痛，悠悠道。“徐掌柜确实无罪是吗？”

“下官走眼，在此赎罪，恭送二位。”娄伦见金算盘放下了这让自己心惊胆颤的东西，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送道，巴不得两人赶紧走，一刻也别多留。

“慢，你既然错抓了人，就这么让徐掌柜走了，合适吗？徐掌柜是老实的生意人，经你们这么一吓，恐怕以后要落下什么毛病来，你担待得起吗？”

听了这话，娄伦心中追悔道，罢罢罢，这下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但也只有如此了，他明白金算盘意思，走到徐有财面前，深鞠一躬，致歉道：

“徐先生，本官失察，让您受惊了，还请赎罪。”

看见事情竟然发展到这样，刚才趾高气扬的判官现在却恭恭敬敬地跟自己道歉，徐有财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但撑着绷着，脸sè故作不悦道：“大人按律法办案，也不用道歉，只是错抓了人，却万分不妥。我徐有财虽然无所谓，但若是大人经常这般失察，错抓了良民百姓，恐怕有负皇上爱民之意，反有扰民之嫌啊。”

“是是是，先生教训的是。”娄伦连声答应道，想不到徐有财还要抬皇帝出来压自己，这等扣大帽子的手法，硬是高明。这小子幸亏不是当官的，要是做官的，还不整死自己？

看着娄伦长揖不起，刚才又教训了他一通，徐有财顿时心情舒畅，给金算盘使一个眼神，两人就大模大样地从衙门里走了出来。背后娄伦响起送别声：

“柴大人慢走，下官改rì亲自登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