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夜团灭（2/2）

午后的谷地很安静，只有知了没完没了地在抗议着盛夏的炎热。

刚刚走进谷地，乔离因激动而溢出的喜悦心情瞬间冷了下来，站在谷口，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恶心。营地在谷口一览无余，石头上干涸的血迹，崎岖山地上、院子内横七竖八的已经腐烂的尸体，招来大量的苍蝇、臭虫。

知了依旧叫个不停，午后的谷地在阳光下一切都那么的安静。

乔离浑身颤抖乔离的眼泪夺眶而出，包袱一甩，飞了老高，九十块灵石飞散漫天，落了一地。他冲了下去，颤抖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往下飞奔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出老远，栽在崎岖的地上，磕破了下巴。他不在乎这些，爬起来，可能是由于摔疼了，一瘸一拐地、飞快地跑到了院子大门前。

院子的大门已经有了一扇躺在了十米之外的院内，十三也跑了下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拳头握得发白。

“二十三.....”乔离来到了他的住所，一具尸体安静地躺在了门槛上，那具尸体穿着二十三的衣服，旁边一大片已经蒸干的血迹，乔离呼吸急促，忘记了尸体的恶臭，一把将“二十三”搂在怀里，泪水打湿脸颊，“啊！谁干的！啊.......”吼声撕心裂肺，二十三是他从来杀手团第一天起就住在一起的兄弟，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抱着那具冰冷但已经腐烂的尸体，不停地抽泣。

“老大。”乔离想起了老大，他轻轻放下“二十三”，跑遍了残破不堪的大院子里每一个房间，满世界找老大。

老大也许出去做任务了，也许，也许老大有事不在营地，老大的修为那么高，也许把那群混蛋全灭了，老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在祈祷，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终于，他在大院的不远处看到了十三站在一具死尸前一动不动。

午后的阳光刺目，蝉儿剧烈的叫声让人心烦，谷地里像是一个大熔炉一样炎热，出了漫天纷飞的苍蝇和让人作呕的恶臭，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乔离的脸sè一下子白了，他远远看到那具尸体穿着老大的长袍，乔离没敢走过去，他怕那人真的是老大，他怂了。他一下子疲软地跪在了崎岖的山地上，双膝重重地落在了坚硬凌乱的石子上。

“为什么会这样”，哽咽的声音，干得发白的嘴唇，眼睛无神的盯着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突然大吼，变了腔调的声音有些嘶哑，“啊.....”他在哭。

他对着地上的石头狠命猛锤，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拳，也染红了他面前已经零碎的石头，他，还在锤。

八年前他不过是一个人奴，受人欺凌，没有被卖到杀手团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老大给了他温暖，教他识字，教他修炼，教他如何变强，如何不受人欺辱。老大告诉他做人要有理想，有尊严，有骨气，要有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为了它，一切都无所谓。在他的心里，老大甚至就是他的父亲，是他所坚持的信仰。

如今却......

“呜......”乔离不停地抽泣，他将头埋在跪下的膝间，看不到表情。与老大一起生活的情景在乔离的脑海中浮现，他恨，恨老天为何这么不公平，恨将整个暗夜上下除他二人之外的一百三十七号人全部灭了个干净的混蛋，他恨他自己太弱了，没有那个能力去复仇。

“你给老子起来！”十三拽着乔离的头发，把他拽了起来。

“我告诉你乔二十，老子比两岁！我都没哭，你哭个屁啊你哭！”十三望着乔离空洞的眼神，抹了一把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继续道：“别说就你跟老大感情深，老子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如今他死了，你他妈就这幅鸟样？还记得老大说过什么吗？老大说‘干了杀手这一行，就免不了生离死别，’他问你怕不怕，你他妈不是说不怕吗？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让老大放心！”十三越说越激动，泪水又止不住地往外流。“你要对得起老大对我们的期望！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变强！我们要替老大报仇！你给我起来，你给老子起来！好，你别起来，死在这儿得了！”十三见乔离居然没有一点反应，一脚将乔离踹到，转身走了。走了十几步，又转过身吼道：“乔二十，老子瞧不起你，你对不起老大，还有老大毕生都想完成的梦想！你个没斗志的废物！哼，菜鸟永远都是菜鸟......”十三黯然转身，将尸体一具一具地抱到院子内。

乔离躺在崎岖的山地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午后依旧刺眼的烈阳。刺耳的蝉鸣仿佛隔绝了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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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把所有尸体集中了起来，一把火，烧了。噼噼啪啪烧死臭虫的声音，衣服烧了的刺鼻气味，黑烟熊熊冲天以及西去有些泛红但依旧刺目的太阳，听上去有些悲凉的知了的叫声，交织成了一幅悲凉的画面。十三跪了下来，双目紧闭，试图阻挡泪水的滑落，但泪水还是躺了一脸，双手一拜，磕了九个响头，起来时，额头已上血迹斑斑。

“终于让我给找到了，藏得还挺严实，若不是这滚滚烈烟，我们还真得再费会功夫。”谷口上方，一群人御空而来，赫然便是追杀乔离二人的烈rì杀手团的那群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