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护关（1/2）

一个长须老者如烟般飞至。此人身材高瘦，额头布满皱纹，头戴一顶镶满宝石的圆帽，身披的黑sè长袍显出神秘而肃杀的气度。他站在我们面前，用若有若无的目光对我们横扫一眼，眼神如深渊般不可测度。

上衫达野面sè冷凝道：“阁下以笛音伤人，想必便是号称明镜国第一瑜伽士的魔笛婆达多了？”

那老者并不答话，抬头看着那山自言自语道：“宫本无藏就在这山上么？”忽地将手中笛子放到唇边，喃喃道：“该来的来，该去的去。”

上衫达野脸sè一变，反手抽出他的尺八，全神贯注看着那瑜伽士，片刻寂静后一道如钢丝般尖利的笛音陡然腾起直冲云霄，随即一道浑厚而充满杀气的尺八音也盘旋着尾随而上，如两条巨龙般在空中纠缠恶斗，乍离乍合，难舍难分。

我知道两人都将内力贯注在乐声中，只见上衫达野面sè渐渐变得苍白，婆达多却不动如山，任由狂风吹得他身上的黑袍飘拂不已，他却双眼微闭，隐隐有入神之态，仿佛是在欣赏一曲美乐，恍不知上衫达野的存在。

我知道不妙，急忙拔刀冲上，笛声陡然一转，一股劲风立时向我袭来，我胸口顿如中拳击，闷哼一声，护体真气自然发动运转全身消去了来犯之劲，虽未受伤，但那笛声一波接一波如浪cháo般涌来，我竟无力再进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上衫达野的尺八声猛然转劲，连续抛出几个强音，我顿觉压力大减。只见婆达多陡然目光大盛，笛音跟着连升几个调，高得尖锐之极，到后来几乎冲出云霄，刺得我耳膜隐隐做痛。上衫达野浑身战抖，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sè。

我踏上一步，运足丹田之气对着婆达多一声大喝，一股强劲的内力如霹雳般破空而去。这一喝贯注了我苦修一年的功力，婆达多用魔笛对我布下的音墙被击得四分五裂，他猛然睁开双眼看向我，笛音也降了一个调。

上衫达野立刻踏上一步，尺八声转而雄强，充满杀伐之意，每个音符都如重鼓般砸过去，婆达多后退三步，眉头微皱。

就在此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叫声，我转头望去，顿时惊得呆了：用最快速度向这边奔来的，赫然竟是两个虎人！

一年前的惨痛记忆立时浮现心头，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决定先行出手灭掉这两个虎人，再回头和上杉夹击婆达多。如果我苦练一年的武功还是打不过这两个虎人，那便是天要绝我。

在婆达多再次封杀我的去路前，我已经风一般卷出，冲到那两个虎人身前，几乎在同时，我身后尖锐的乐声再起，上杉达野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我大喝一声，向前冲出一步，做出举刀yù砍的假动作，虎人们刚做出招架的反应，我却飞步滑到侧面，一刀将其中一个的头颅砍下。

随着四处飞溅的鲜血，我的信心也充满胸臆，没等另一个虎人回过神来，我快刀如飞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刀网，它挥刀招架架了个空，被我乘隙一刀扎进心窝，随着我手腕一绞，它凄厉的叫声在空中回荡，令人肝胆yù裂，我心中却无比快意！

婆达多的笛声还在不断转高，我抽刀回头，尺八声却嘎然而止，只见上杉达野嘴角流血，已经退到了河边，眼见婆达多步步逼近，他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翻身跌入河中，婆达多冲到岸边连吹几个高音，在河水中炸开数个大浪。

这时我已经赶到他身后，他猛然回身，尖利的笛声如一道利箭般向我shè来，我胸口一痛，被震得后退好几步，婆达多眼中杀气横溢，笛音如洪水般席卷而至，我心头一凛，知道挡不住，只得回头向宫本无藏在的那座小山上逃去，只听笛声不断，在后面追将上来。

我一路跑上半山腰，和婆达多的距离渐渐拉近，抬头见前面有一片巨石林立的所在，我奔进石林中，心道：“我必须在这里拦住他，拼死也要拖到宫本无藏和冷天激出关。”主意刚定，婆达多的笛声已经传进来，我身旁几块大石头顿时炸裂开来，我急忙跳开以躲闪四处迸shè的碎石，婆达多却早已冲了进来，竟将长笛当作兵器，对我背心上点来。

此时我身形未定，来不及转身招架，长笛还未及身，已觉一股劲风打在背上，呼吸为之一窒，心中一沉，知道糟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只听呼呼风响，旁边的巨石后突然伸出两柄长枪疾刺向我身后。

只听当当两响，我转过身来，见婆达多用长笛架开了这两枪，他的笛身黝黑，看上去颇为沉重，竟然是用jīng钢打造。我上前一刀，婆达多错步移开，正yù抢我偏门，不料斜地里竟又刺出两柄长枪，封住他的去路，我抓住机会进身又是一刀，他左右都被堵死，腾挪不及，只得飞身后退，只是慢了一拍，我虽然没砍中他头，却斩下一把胡子，一截截的胡须在空中飘散开来。

随着一阵大笑，四个身材高挑，衣着高贵，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自石后转出，其中一个笑道：“好一个明镜第一瑜伽大师，竟然连胡须都能随时离体，真是好高深的功夫！”

另一人笑嘻嘻地接道：“大哥，你不知此乃有名的瑜伽**——胡须解体神功。一旦胡须离体，功力陡增数倍，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天下人无不闻风丧胆。”

婆达多一张老脸气得紫红筋涨，恨声道：“林撼阳的十二金乌骑既然在此，冷天激想必就在此山，我看你们能笑到几时？”忽地一扬手，放出一道烟火讯号。

那个大哥脸sè一冷：“要找帮手么？”忽地一个呼哨，四人一起涌上，婆达多横笛吹奏，用乐音建起一道音墙，那老大冷笑一声，四人分四角将婆达多围住，忽然一齐大喝一声，四枪齐出，婆达多脸sè一变，笛声忽高忽低，顿显左支右绌之态。

那四人一枪接一枪连连击下，硬生生要将婆达多的音墙破掉，婆达多身形渐渐摇晃不定，显然快要支持不住。

我看住时机，冲上前在那四人的空隙中劈下一刀，婆达多大叫一声，口吐一口鲜血，回身便跑，堵他后路的两人双枪夭矫如龙，婆达多挥舞长笛招架着，拼着前胸后背连中两招，还是冲了出去。

三人举步yù追，那老大喝道：“回来！追魂锤快到了！”

我抬头望去，但见远方数道人影如闪电般疾卷而至，转眼间冲上山来，迎住落荒而逃的明镜瑜伽士婆达多。

那老大回头看看我，微微一笑道：“你便是杜天宇吧？上杉达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