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计算（2/2）

那丫头算了又算，最后才收拾起了纸片，装在衣服上又大又笨的口袋里，抬头左顾右盼，见了常宁看着她，便似吓了一跳，忙忙地收拾了墨盒，把鸡毛笔擦擦装进大口袋，开始解开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抓出羽毛剪了起来。

该死，那个小东西怎么还不离开，夜忻一边收拾着差点给剪坏的鹅毛笔一边肚子里面骂着。倒霉，刚才算得太入神了，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看，这下子麻烦大了。夜忻一边做羽毛笔一边偷偷地瞟着，期待那个小子回去练习，正巧汤若望咳嗽了一下，常宁惊觉自己逛得有点久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和那些数字叫起了劲，不过却仍然时不时地瞟向那个小丫头，不过那个丫头却只是一直地忙活着自己的鹅毛，再没有做那些奇怪的计算。

时间过得飞快，夜忻手头的鹅毛太多了，以夜忻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全部做完，所以看天sè已经不早，便收拾起了工具，爬上汤若望的膝盖看别人练习。

常宁下午剩下的时间多半都用在观察这个女孩子了，她给了常宁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上课十二天来，他一共见这个孩子在上课时间出现了四次，好像汤玛法很纵容她，由着她翻看他的课程，也随便她满屋子跑着玩。不过这个丫头似乎不怎么爱动，经常是躲在她的小桌子那里玩什么，多半是削削鹅毛笔或者分拣豆子、从米里挑石头什么的杂活。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写字，只不知道这个丫头多大了，洋和尚的教育居然比大清的皇子教育还要早，这也让常宁有点惊讶。

不过，今天常宁发现了更多的神秘，因为在那丫头孩子气的背后，却隐藏着很多秘密，作为在宫廷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出来的孩子，他本能就擅长察觉别人的最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而在知道那个丫头存在秘密以后，那些动作就蕴含了更多的含义。

在汤玛法给那几个大学生给出标准答案的时候，夜忻皱了皱眉头，果然算错了，虽然说误差不大，但是确实错了，想想具体的误差，应该是查错表了，夜忻翻了翻数表，找到了相关的数据，果然，应该查那个角度和九十度差值所对应的数据。常宁也看到了那个丫头皱了皱眉头，显然，那个丫头应该是在计算这些大人们的功课，而且做错了。不过看到她好像乱翻一般地翻开数表，在其中两页上停留了一会，又乱翻一气，跟着便吐了一口气，便知道她已经解决了问题，却不知道她到底是错了什么。

常宁突然觉得这个丫头有趣。

而夜忻，也看到了那审视的眼神，该死的，果然被发现了吗？夜忻恨恨地想着，你该更小心些。

夜忻一抬头，正好对上常宁玩味的眼神，看到夜忻注意到他，常宁并没有转移开视线，而是无礼地盯着夜忻看了过来，夜忻也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

“丫头，你很古怪！”

“小子，你最好忘记！”夜忻用视线jǐng告。

爬下汤玛法的膝盖，夜忻用蒙语喊着常秀妈妈跑了出去，“秀妈妈、秀妈妈，托雅肚子饿了。”

常宁只听到教堂的后面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声音，“乌云托雅饿了吗？秀妈妈这就给我的娃娃做好吃的哦！”

这个丫头叫乌云托雅啊！蓝宝石光吗？有趣。常宁突然想起那个女音，秀妈妈？会是那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