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爱的纠结（2/2）
我仰起头，为的是把怒气忍下去，“世权，做人别太过分，家里有你的妻子与女儿。”
世权闲闲道：“我当然知道。”
我怒吼：“知道你敢丢下她们不理不问。”
世权不动气，他妈的，长这么大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红颜祸水，颜蔷薇，颜蔷薇，她的魅力这么大，抵过妻女恩义。
“她们有吃有住有喝，你何必杞人忧天。”世权不为所动，自在地喝着啤酒。
我握紧拳头，“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家。”
世权看住我，冷静地说：“家和，别傻了，我不会跟你回家。”
怒火腾地冲上脑门，忍无可忍，我气极，往世权鼻子上就是一拳，打得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鼻子上流出血来，他捂住鼻子，仰起头，鼻血依旧流过不停，我两手抱胸冷冷看着他，一点不内疚。世权自己爬起来，拿了冰桶里的冰块敷鼻子，折腾一会，鼻血才不流，他顺手用冰水洗净血迹，还是坐在石凳上，两人良久不说话。
一会，世权悲悲地对我说：“家和，小时候我两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却天天打架，越打架感情越深。自上初中后我们俩再也没打过架，而是合起来欺负别的男生，想不到三十岁后又挨你打。别看你小子弱弱的，打起架来却是出名的拼命三郎，很多高大过我们的男生轻易不敢惹你，表面上我比你强，内心其实也让你三分，皆因你小子正义感十足，揍人时xìng命相扑，连神魔鬼怪都怕。中学时代我们是校园最强大的搭档，同学们戏称我们是‘世家组合’，任谁都忍让三分，看谁不顺眼我们就揍他一顿。想想当初年少多么快乐！家和，为什么好时光稍纵即逝，人生那么短，真使人厌倦，我告诉你，我很厌倦，真的，别说我们现在有事业，可以意气风发，不是的，我觉得厌倦。缘份为什么总是迟一步？”
我沉默，小时候的事情一幕幕浮上来，和世权一起上学放学，一言不合即拳头解决，却依旧勾肩搭背，一根冰棒都是一起吸，同仇敌忾撩逗女生，可是现在，我打了他，我不语。
“别人不懂我你也不懂我吗？我追求爱情十几年得不到，现在终于得到，你也可怜可怜我，我不能再次失去她，我不想错下去。”
我冷笑，为了颜蔷薇，他抛妻弃女，颜蔷薇再重要，不能重要过天然，她才一岁多，刚会走会说话，为颜蔷薇，要失去父亲，世权真是脑子进水，“对，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为了追求你自私的爱情，抛妻弃女？”
世权老实道：“家和，我知道你为我好，小时是父母对我好，现在，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我只想享受爱情。”
无名之火又腾起来，我握紧拳头，狠狠地瞪世权，爱情能让人盲目，我相信，也能蒙蔽人的眼睛，我也相信，同时抹杀一个人的心，世权连心也没有了。爱情真的这么伟大？如果这叫伟大，那不高尚，不纯洁，应当说很低级，非常低级，我恨爱情，即使这个时候语琴回来我身边，对我说“家和，我爱你”，我还是恨爱情，爱情真是天下最肮脏不堪的玩意儿，世人借着爱情的幌子，男盗女娼。
想到家里那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眼巴巴地等着世权回家，我忍住气，“世权，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抛妻弃女跟情妇过，追求你该死的爱情去，二是离开她回到妻女身边。”
世权呆呆的，“没有第三个选择吗？”
我干脆道：“没有。”
世权消极地说：“家和，做人怎么那么难？”
是，我承认，做人难，生活难，连追求爱情都磕磕拌拌，说开了，我有什么权利站在这里指责世权，他有追求的权利，彦心虽是他的妻，他并没有卖身给她，也没有把灵魂卖给自己的家庭，天然是他的女儿，他给了她生命，她不能强求他为了她牺牲自我。
“世权，我们须承担责任。”
“我不能失去她。”
“你准备丢下妻女？”
“我也不想抛弃她们。”
“世权，彦心抱着天然来公司找你，她很伤心，真的，这个世上最爱你的女人就是她，错过了这辈子你也再找不到第二个更爱你的女人了，彦心是一个好女人。虽说你们之间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该再一错再错下去，好好对她，别伤害她，这是作为男人最起码的责任，你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简直枉作男人。”我企图唤醒世权被爱情迷蒙的心，挽回与彦心的感情。
听到我的一翻话，世权表情痛苦，垂下头去。
“我并不想伤害她，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暴怒道：“在你不想的时候，你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彦心。”
“我还能怎么办，理智让我应当回家去，可是情感却鬼使神差要来我这里。”
我嘿嘿冷笑，“世权，你是成年人，自己把问题想清楚，我只是朋友，做朋友应尽的义务，我不能拿根绳子把你绑回家，其实有什么用，你的心不在家里，即使人回去，也只得一具空壳，你的心还是飞到这里，算我莽撞，告辞。”
“家和，家和，家和。”世权叫。
我扭回头，“怎么样，跟我回去吗？”
世权摇头，我不再理他，扭头就走，一个人开车在外面乱兜圈子，也不想回公司工作，想打电话约素素出来，想想还是罢了，彦心就是例子，何必拿素素填空虚，除非我完全丢开语琴，一心一意对素素。
我把车停在世权家楼下，他的家亮着灯光，很温馨，推门进去，有一个温婉的妻，一个可爱的女儿，有美味的汤，可口的饭菜，世权永远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很久，下车买个抱抱熊公仔，送给天然，却有点举步难行。
天然坐在地板上玩玩具，一地的玩具，看见我，十分高兴，笑着迎上来，我把公仔递给她，高兴得什么似的。彦心给我拿来一罐冰啤酒，我抱着天然坐在沙发上，不敢看彦心。
“家和，他不回来吗？”彦心轻轻问。
“他犯糊涂。”
彦心呆呆地坐着，脸sè苍白，我陪她无言以对。
“给他一天时间，不，给他三天时间想，家和，好不好？”彦心苦涩地说，脸sè十分苍白。
“彦心，给他一点时间，他是一时糊涂，男人一生总会犯一两次糊涂，以后他会明白的。”我知道彦心是一个好妻子，总想为世权挽留，也不管她是不是快乐，受委屈。
彦心笑笑，笑得很苍凉，“家和，你真好。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大概是上辈子欠世权，这辈子还债来了，否则真不能理解与他之间理不清道不明的情债。还是老话说得有理，强扭的瓜不甜，开始我很天真，以为付出真情，回报假意也值得，守得云开见明月，感情岂能用常理来定论。我也想明白了，不再奢望，既然爱他就放开他，他幸福才是最想要的，即使他跟你回来，一个没有灵魂的丈夫，有什么用？家和，是不是？我不是伟大，只是想明白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想明白就好。”
我默默，感情这么容易想明白，世权绝不会在我上门请他回家还不肯回来。
“是，彦心，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暂时分居，给他一点空间也给自己一条活路。已经托地产公司找房子，搬出去，你看我衣物都收拾好了，我早预料到他不会跟你回家。”
“彦心，我很难过。”
“不，家和，不关你事，是我与世权没有相爱的缘份。想想也该满足，起码与他生活一年多，他是一个好丈夫，让我衣食无忧，大概我们真的没有缘份做夫妻，他对我还是好的，送给我天然，我很感激他。”
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能这样，“好，彦心，我会帮你搬家。”
“不用，家和，我并不是娇娇小姐，做这点事根本没问题，只是随身几件衣物罢了。”
我点头，“彦心，有事随时找我，不要跟我客气。”
彦心笑，笑容里有些失落，她确实爱世权，否则不会一直守着这所空房子，等他回心转意，一所没有爱的房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冷酷无情！我告辞，独自开车在夜里兜风，世权、彦心、颜蔷薇、天然，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