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2/2)
齐云涵便?同他提条件:“用了晚饭,便?是雪再大,你也要陪我去看?梅花。”
沈凌无奈点头:“好。”
齐云涵这才满意?的随他进了沈家。
“涵涵在此稍后,我去叫人?传饭。”沈凌将齐云涵安置在饭厅,便?朝她道。
齐云涵自是点头说好。
沈凌走到转角,唤来张晁,吩咐道:“饭菜中先别?动手脚。”
待陪她赏完梅,再动手不迟。
张晁闻言颇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下:“是。”
沈凌对齐云涵的喜好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一桌子菜全是她爱吃的。
齐云涵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二人?和?乐融融的用完了晚饭。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趁还看?得见,沈凌带着齐云涵往后院一片小梅林走去。
雪比方才要落得急些,但也没有很大。
二人?撑着一把伞,并肩行在游廊,花园小道上。
这条路,他们曾一起走过很多很多次。
每年梅花开后,都会走上几回。
只是这一回有些不同。
今年的梅花还没开。
“大约还得等些时候。”沈凌看?着零散的花苞,出声安慰齐云涵:“等它们开了,我再陪你来看?。”
齐云涵虽面露遗憾,但还是乖巧点头:“好。”
“雪越下越大,我们先回去?”
沈凌又道。
齐云涵依旧说好。
待二人?走出梅林,齐云涵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眼。
这里的梅花不会开了。
“怎么了?”
“没。”齐云涵收回视线,摇头:“我们回去吧。”
沈凌道她是因没瞧见梅花盛开而失落,便?又出声安抚了几句。
二人?并肩缓缓往回走着。
梅林到前院,要路过一个?小池塘。
沈凌细心?的让齐云涵走在了里侧。
齐云涵似不经意?间瞥了眼池塘。
走至一半时,她突然一个?踉跄,下意?识痛呼了声,沈凌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怎么了?”
齐云涵面色痛苦道:“好像崴到脚了。”
沈凌面色一变,忙走到她身前,正?要蹲下检查发?现手中撑着伞,但雪大他也不适合收,齐云涵便?忍着痛接过伞:“好疼,是不是扭伤了。”
沈凌忙松了手,蹲下身查看?。
冬日穿的鞋袜厚,沈凌半跪着隔着袜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刚要询问齐云涵便?轻微一颤:“疼。”
沈凌便?大致猜到应该确实是崴了脚。
他站起身搀着她道:“我背你回去。”
齐云涵犹豫了片刻,应下:“好吧。”
沈凌遂松开她转身,他的手一松,齐云涵一只脚使不上力,手中又举着伞,不知是不是因一阵湖风扫来,她脚下一个?不稳往旁边倒去。
“啊”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沈凌发?现不对劲想要伸手去拉她,却被伞挡住了一瞬,等伞被风吹走时,齐云涵已经跌进了池塘。
“涵涵!”
沈凌面色大变,忙上前去拉人?,同时唤了人?来。
齐云涵很快就被救了上来,但这个?天气?落进池塘里,即便?是很快得救,衣裳也湿透了。
齐云涵在沈凌怀中冻的面色苍白,牙齿乱颤。
沈凌没敢多耽搁,脱下自己的大氅将她裹住,拦腰抱着她快步往前院走去。
“沈,沈凌”
“涵涵,我在,别?怕,没事了。”沈凌沉声安抚道。
“不要告诉母亲”齐云涵浑身发?抖,语调紊乱:“不要让他们担心?。”
沈凌点头:“好。”
他本也没想让她离开。
齐云涵说完那话便?晕了过去,沈凌将她带到寝房,让丫鬟给她换了身衣裳,才让府医诊治。
“回禀公子,姑娘受了寒才导致昏迷不醒,晚些时候恐还会发?热。”府医道。
沈凌皱着眉嗯了声,待府医开完药方,丫鬟去熬药后,他才上前将齐云涵的袜子轻轻脱去。
他总觉得方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但当他看?到姑娘脚踝上那一处红肿后,心?中的疑心?散了大半,他沉默了片刻后出门,唤来张晁:“方才可看?清了?”
张晁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方才那一幕他确实看?见了,不过离得远,也只能看?个?大概,见沈凌起了疑心?,他便?详细的说了一遍:“公子转身时恰有一阵很大的湖风扫过来,姑娘的伞不稳,便?用了两?只手去握,因此失衡,不慎跌了下去。”
如此听来,确实是个?巧合。
“公子是怀疑”
张晁望向屋内,皱眉道。
沈凌摇摇头:“没事了。”
张晁便?没再问下去。
他觉得公子是有些草木皆兵了,齐姑娘的性子他们再了解不过,要真知道什?么,哪里会藏得住。
“如此,便?也不必用药了。”沈凌道:“宫里今夜应该就会有消息,待我走后就将她送到密室。”
沈凌的话才刚落,前院就来了消息,陛下大危,群臣需立刻进宫。
沈凌微微拧着眉。
一切都按他的计划在发?展,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将她送进去,让人?看?着。”沈凌按下那点儿杂乱,道:“让人?守在这里,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眼下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还有”
沈凌顿了顿,道:“不必等明早了,这个?时辰城门还未关,你立刻出城调集铁甲军,务必在明日赶回来,一旦看?到宫中的信号,便?带铁甲军攻进来。”
奉京共六个?城门,其中两?处城门都有他的人?,只要铁甲军一到,他们就会放行,而其他城门,还有死士,几乎是万无一失。
所?以即便?计划真的有纰漏,有铁甲军在,他也能多一分胜算,而早在计划开始时,他就已经悄然陆续让一部分铁甲军暗中分散在了城外各处,剩下的也该在来的路上了。
陛下撑不过今晚,太?子被皇后指认下毒,自有得一番纠缠,算时间,怎么也得一日才有章程出来。
他有两?千死士已在京城,一部分已经在宫中内应的帮助下混进去了,届时不论是哪方输赢,只要铁甲军一到,他就能拿出玉玺,名正?言顺的登位复国。
退一万步说,便?是计划失败了,死士也能保他全身而退。
张晁应下:“是!”
“奉京府那边也可以动手了,今夜绝不能让宋淮活着出来。”沈凌便?吩咐边往前院走去:“阆王府派个?得力的人?过去,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卫蓁,切记,剩下的阆军如今都在卫蓁手上,她身边还有太?子的暗卫,这个?女人?不能小觑,万不可轻敌。”
“若是事情有异,立刻发?信号。”
“是。”
“还有苏晚棠,也不能留。”苏家曾是阆王部曲,留着是个?极大的祸患。
“属下明白。”张晁郑重道。
恰这时,迎面遇见沈峪文,沈凌便?让张晁离开了。
“宫门已经打点好了,这两?日外面的消息传不进去。”沈峪文道:“待群臣进宫,便?按之前的计划扣留一些官眷,到时候即便?有人?有异议,也有所?顾忌。”
沈凌微微放下心?:“嗯。”
陛下中毒驾崩这么大的事,群臣少说也要在宫里耗一两?日,这两?日便?够他把控宫外诸事,宫门再开时,便?是铁甲军入宫之时-
阆王府
“姑娘,群臣已经入宫,宫门已关。”琴十八将刚得到的消息禀报给卫蓁,抱臂一笑:“沈凌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今夜,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已入夜,栖鸾轩却灯火通明。
卫蓁的大氅底下换上了轻便?的衣裳,头发?也高高束起,褪下了所?有珠钗首饰。
按照计划,沈凌入了宫,便?可不能再出得来。
可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沈凌此人?心?机太?深,他即便?没有察觉到这是为他设的陷阱,也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祖父可有安顿妥当?”
琴十八回道:“姑娘放心?,阆王与府上所?有不会武功的人?都已经进入了密道,现在留着的都是练家子。”
“郡主府那边也早送了消息过去,有郡主府侍卫和?郡马的阵法,不会有事。”
卫蓁嗯了声,走出栖鸾轩。
栖鸾轩外,府中所?有侍卫,亲兵都已集合候命,只待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然之后好几个?时辰都一片祥和?。
卫蓁立在廊下,微微蹙眉。
或许真的是她太?谨慎了,沈凌并没有
“少主!”
突然,先前派出去巡城的侍卫回来禀报。
卫蓁心?中一咯噔:“如何?”
“发?现大批黑衣人?的踪迹,正?往几处巷子而去。”侍卫回道:“那几个?方向,皆通向朝中要臣府邸。”
卫蓁握了握拳。
他这是想控制官眷逼朝臣俯首称臣。
今日他断然不会如愿,但难保他落败后,不会破罐子破摔拉这些官眷一起死。
“萧河!”卫蓁唤道。
“属下在。”萧河温声前来,恭敬道。
“留下一百人?,其余人?随我出门营救。”
萧河:“是!”
卫蓁转身提了长枪,边往外走,边扔给十八一个?令牌:“速调三千阆军支援。”
琴十八接过令牌,应下:“是。”
“小十九,保护好姑娘。”
这夜的奉京城注定不会太?平。
宫外激烈的厮杀,而宫内,亦是暗流涌动。
圣上寝殿内,群臣跪了一地。
原本该是跪在外头,但因今日大雪,怕老臣受不住挪到了殿内。
屏风内便?是龙床,里头跪着一地妃嫔。
众臣的心?紧紧绷着。
虽然眼下还没有噩耗传来,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若非圣上时日无多,怎会宣群臣进宫。
但眼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下毒谋害陛下的凶手。
皇后称是太?子所?为,太?子则说她诬陷。
对于太?子给圣上下毒这个?说法,众臣多是不信的。
这龙椅早晚都是太?子的,没有必要给圣上下毒。
不过也有说法是,先有宋淮入狱,太?子后又有杀南爻公主的嫌疑,导致民心?不稳,边境大乱,惹得圣上不满,有意?易储,太?子这才动的手。
但不管事实是怎样,总得有个?证据。
趁着圣上还在,这件事最好理出个?章程,不然之后得到的就不一定是真相了。
毕竟,太?子与二皇子谁会赢一目了然。
当然,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沈凌一党。
他们的计划就是搅乱浑水,最好让圣上在弥留之际定了太?子的罪,这样一来他们就省事多了。
褚曣对此丝毫不在意?。
他负手立在屏风前看?了会儿上头的山水,才转过身道:“众卿急什?么,孤与皇后都在这里,这件事,谁能拿出证据谁便?有理,不过在这之前,孤还有话问。”
“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闻言上前:“臣在。”
“孤听说,元瑾县主抓了一个?南爻探子。”褚曣。
沈凌眉头微皱。
他此时提这茬作甚?
“确有此事。”
大理寺卿回道。
褚曣盯着沈凌,不紧不慢道:“孤还听说,那探子被抓时,正?与小沈大人?把酒言欢?”
不知情的群臣皆是一怔,太?子这话何意??
这与陛下中毒有何干系?
沈凌身形一僵,沈峪文亦是微微拧了拧眉头。
“回殿下,元瑾县主将人?送来时,确实如此说过。”大理寺卿道。
“哦?”褚曣目光再次落在沈凌身上:“小沈大人?,解释解释?”
沈凌遂恭声道:“回殿下,此事微臣已与县主澄清。”
“当日,是那人?主动来攀谈,微臣并不知其身份,只是没想到,恰好被县主的人?撞见,误以为我们相识。”
褚曣听完好半晌都没做声。
许久后,他低低一笑:“倒是有理有据,看?来,是孤误会小沈大人?了。”
说罢,他也不等沈凌开口,就侧头道:“皇后娘娘,您指认孤下毒杀父皇,那不如出来与孤当面对质。”
坐在龙床旁的皇后身形一僵,她拿帕子抹了抹泪,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出了屏风,立在众臣前头。
她看?了眼沈凌,才偏头看?向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惧意?和?怨恨。
两?个?时辰前,她拿到药,就被暄儿带人?堵在了宫中!
也不知太?子给暄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叫暄儿以死相逼,让她交出毒药。
若非如此,计划或许已经
褚曣突然转头看?来,皇后慌忙收回视线。
暄儿的将来就握在他手中,她已经输了,但暄儿还年轻,她不能毁了他。
褚曣将皇后的神情收入眼底,冷笑了声。
她以为他就只有那一个?办法阻止她给父皇下药?
若不是褚暄没有被她教歪,若不是为了保住褚暄的名声,她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皇后闭了闭眼,整理好情绪,缓缓开口:“各位大人?误会了。”
沈峪文与沈凌同时皆是一惊。
此时此刻他们不敢抬头,但心?中却已惊涛骇浪。
这不是他们的计划,皇后怎么会
沈凌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已经晚了。
“陛下中的毒,是小沈大人?给的。”
话落,满室惊骇。
很长一段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沈凌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他诧异不解的抬头看?向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
“臣从未与娘娘私下见过面,怎会给娘娘什?么毒药?”
他说罢,皱眉望了眼太?子,默了默后低下头,似隐忍,似悲愤道:“娘娘何苦为难臣这等微末之人?。”
“是啊,这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小沈大人?给圣上下毒作甚?”
“皇后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您可要慎言。”
“就是啊,之前娘娘还说是太?子殿下,这怎么又变成?了小沈大人?,这前后矛盾,该不会是娘娘自己”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不是皇后贼喊抓贼,就是屈服与太?子淫威,不得不拉一个?人?来给太?子顶罪。
皇后面色一白,看?向褚曣。
事成?了倒罢了,她自有方法摘清,可眼下显然她已经输了,她不能背上这个?罪名,不然暄儿就没法活了。
褚曣没去看?她,盯着沈凌似笑非笑道:“不知小沈大人?,是从何处得知皇后娘娘指认孤是凶手的?”
“还有诸位大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沈凌心?中一跳,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太?子道:“宫中只对外称父皇中毒,但皇后指认孤下毒的消息却是封锁了的,当时在场的人?也都扣住了,孤很好奇,这是怎么传出去的。”
沈凌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今夜,是太?子为他设的局!
沈峪文背上也渗起一层薄汗。
为了以往万一,得到消息后,他就暗中传了出去,以免太?子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不了了之。
可没想到,这竟是太?子的一步棋!
不对
他传之前先确认了的!
沈峪文突然看?向齐大人?:“臣去问过齐大人?,齐大人?也称得到了这个?消息。”
众臣纷纷看?向齐大人?。
只见齐大人?眉头一皱,面露疑惑:“沈大人?你在说什?么?”
“我今日从未见过沈大人?。”
沈峪文一愣,下意?识道:“怎没见过,今日申时我们明明见”
沈峪文突然停住,怔怔的看?着齐大人?。
他明白了,这是齐子明与东宫联手给他下的套!
“齐子明,你!”
沈峪文恨的咬牙切齿,他是何时怀疑他的!
明明昨日还在跟他商议婚期!
齐大人?面色淡然的挪开视线:“禀殿下,沈大人?所?言不实,臣今日不曾与沈大人?相见,岳父大人?近日身子不适臣便?趁休沐前去探望,申时,臣在岳父家中,施家所?有人?皆可作证。”
他沈峪文跟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就不允许他还手了?
沈峪文闭上眼,咬牙道:“那是你的岳家,自然是向着你!”
沈凌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齐大人?与太?子联手做局,那么就证明他们早就知道了什?么,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不阻止齐云涵与他见面。
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今日与齐云涵相处种种,最后停在她落水之时。
他没有亲眼看?她是如何落水的,而张晁隔得远,说不定也没有看?清。
且即便?那是一个?巧合,她也成?功避免了他给她准备的迷药。
他将她送进了密室,而密室里,放着
沈凌重重闭上眼,此刻他只能希望是他想多了。
或许齐大人?不告诉齐云涵,只是不想让他察觉出什?么。
毕竟,他们绝对舍不得让齐云涵冒险。
且依齐云涵的性子,若是抱着目的接近他,不可能不露出端倪的。
“沈大人?,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齐大人?缓缓道:“宫中封锁了消息,难不成?,宫里竟有你的人??”
“这就奇怪了,你沈家在宫中埋线人?是为何?”
到了这种地步,沈峪文只有打死不认。
“齐大人?莫要信口雌黄,这消息是有人?特意?传到沈家的,说不得便?是谁有意?栽赃陷害。”
齐大人?气?笑了。
这种时候他竟还能反咬一口。
之后便?是几个?回合的争执,一方说是被人?栽赃冤枉,一方称对方别?有居心?,热闹的不得了。
褚曣也没再出声,静静地看?他们闹。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
殿外突然传来动静,是御前总管林阙带着人?进来。
众臣下意?识回头望去,却见林阙身后,一位姑娘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踏了进来。
淡蓝色罗裙,娇俏动人?。
可不正?是齐家三姑娘,齐云涵。
沈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双拳紧紧攥起。
真的是她!
她长大了,竟将他都骗过去了。
齐大人?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松缓下来。
一开始,他是断然不同意?让涵涵去冒险的,可她执意?要去,以绝食要挟,他们拗不过,只能陪着她演这出戏。
好在,她平安无事。
齐云涵目不斜视的上前行礼:“臣女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褚曣看?了眼齐大人?,眉头紧紧皱着。
齐家瞒着他做了什?么?
“禀陛下,太?子殿下,臣女在沈凌房中的暗室里,发?现了前朝玉玺。”齐云涵道:“沈凌并非是沈家骨肉,而是前朝十三皇子。”
一句话,惊的众臣再次瞠目结舌。
这一次,比方才更安静。
前朝玉玺,十三皇子?
这,什?么跟什?么啊!
齐大人?一愣,猛地看?向齐云涵。
他从没同她说过这些,她也只说是去沈凌身边找他刺杀宋淮的证据,她是怎么知道沈凌身份的。
褚曣此时也明白了。
齐家竟让齐云涵去做这种如此危险之事!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众臣还处于惊愕之中,沈凌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宫中有他五百死士,且还有宫外官眷为要挟,他只要拖到天亮,铁甲军一到,一切便?还会如他所?愿。
“涵涵,你可莫要胡说。”想通之后,沈凌皱眉道:“你可是被谁蒙骗,或是被谁要挟,才找了这东西来栽赃我?”
齐云涵没去看?他。
“涵涵,你落水昏迷,就是想留在我屋中,陷害我吗?”沈凌冷冷道。
齐云涵闭了闭眼,仍没有理他。
“涵涵,你若是被人?要挟,可”
“够了!”
齐云涵转头瞪向他:“沈凌,你已经暴露了。”
“你屋外的那些人?被我的暗卫杀了,是元瑾县主找到机关将我救出暗室,她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包括你想以众臣官眷为要挟。”
众臣闻言面色大变,惊愕的看?向沈凌。
几息后,他们便?反应过来,慌忙问道:“齐姑娘,我家中如何?”
“齐姑娘,元瑾县主可将我妻儿救出来了?”
“”
众臣焦急的声音不断传来。
沈凌这时才算是真正?有些慌了,他死死盯着齐云涵,指尖几乎快要扣进肉中。
“罢手吧。”齐云涵看?着他,淡声道:“元瑾县主已经将所?有官眷救出来了,你的死士,都没有了。”
众臣闻言,不由都松了口气?。
重重跌坐回去。
一片静默后,褚曣突然笑道:“孤的储妃,可真是厉害。”
还在后怕的众臣:“”
虽然确实很厉害,但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先处理这什?么前朝皇子。
第106章 第 106 章
齐云涵的一番话无疑是让沈凌一党的心沉到了谷底。
身份被提前戳破, 宫外丢了人质,还有毒害圣上的嫌疑,偏铁甲军最快也要天亮才到, 眼?下的情形对于沈凌来说已极其不利。
现在?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拖延时间,拖延到铁甲军入城, 在?这之前,不论是什么罪名,他们?都得咬死不认。
就在?这时,又有消息传来。
宋淮在?奉京狱遇刺, 刺客与前往挟持官眷的乃同一批。
经历一场恶战后?,宋淮携伤进?宫, 指出此次刺客与在?枫林刺杀他的亦是一路。
众臣这才又猛地想起,不久前, 沈凌曾因刺杀宋淮而进?过御史台, 后?头是怎么出来的来着
“让御史台的暗线杀了五位大人, 栽赃给宋淮,抹黑他名声后?,故意?传出宋淮还是北阆大皇子的消息,后?又杀了南爻公主, 栽赃给孤,接二连三损坏皇室声誉, 让皇室失了民心。”褚曣缓缓道:“后?假意?与皇后?联手?, 下毒谋害父皇, 再将脏水泼到孤身上,这样一来, 北阆就只剩一位二皇子。”
“若孤猜的不错,一旦事成, 接下来,就该将毒害父皇的罪名推给皇后?。”
“至此,北阆所有皇子都有了污点,而你在?这时拿出承国玉玺,再以宫外官眷相?要挟,便能轻而易举坐上龙椅。”褚曣嘶了声,轻轻抚掌:“啧啧,真是好算计啊。”
皇后?一愣,猛地看向沈凌。
原来,他是在?利用她!
众臣终于梳理清楚了,纷纷不善的看向沈家二人。
所以沈凌当初是因陷害了宋大人才出的御史台,而不是彻底洗清了刺杀宋大人的嫌疑。
而众人都已心知肚明,当时,伏击宋大人的刺客里,可是有南爻,西雩人的!
且现在?又在?抓捕南爻探子时,见到沈凌与其相?谈甚欢,那是不是说明,沈家与敌国勾结!
“先不管是否是前朝皇子,光是勾结南爻西雩这点,我?北阆便容不得!”齐大人突然出声道。
裴大人接着道:“齐大人所言甚是,叛国者当诛!”
“另外,犬子当日进?御史台并非被关押,而是住在?一方小院协助宋大人调查裴家叛徒,而那五位大人也是沈家所杀,从头到尾,宋大人都未曾违反过律法。”
裴骆安随后?道:“确实?如此。”
沈凌一党便有人道:“可当日,却?是裴老?爷子亲自去东宫讨的说法。”
裴骆安轻轻一笑,抬头看向他:“若非如此,怎会牵出这一番大戏。”
那人气的面色一变,垂首不说话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入了太子的局!
沈凌冷笑了声。
怕是还要更早些,从宋淮抢婚起,他们?就在?做局了。
可惜了,他到底还是棋差一着。
父亲说的对,太子没有离京,是最大的变故!
“诸位不知道的恐怕还有更多。”褚曣让人抬了把椅子过来,端端坐在?群臣前,才继续道:“前朝皇子复国的计划,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众臣一愣,有人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不知众卿是否还记得,孤与储妃的初相?识。”太子懒懒靠在?椅背上,道。
众臣:“”
这还没大婚呢,就一口一个?储妃,再说这不是在?说前朝么,怎么又扯到县主身上了。
“如众卿所知,储妃在?香山遇狼,被孤所救,而后?才有了这段天作?之合的良缘。”太子边说边若有若无的看了眼?裴骆安。
众臣:“”
裴骆安:“”
他终于明白后?来县主为何不再继续同他学琴了,原来是太子殿下吃醋了。
“但众卿却?不知,那日根本没有什么狼。”褚曣收回视线,又看向沈凌:“那日,便是这位前朝十三皇子的一步棋。”
众臣闻言皆感讶异,那日怎么又与沈家有关了。
沈峪文与沈凌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愕。
竟是从那时,他们?就引来了怀疑。
“盛安一年,是沈凌勾结魏家,从佛堂下抱走了孤的储妃,将她养在?魏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搅乱朝堂,那日在?槐山亭,沈凌的计划是让魏凝杀死齐云涵,再嫁祸给孤的储妃,人证物证俱全下,孤的储妃辩无可辩自然只能入狱,奉京狱有沈凌的党羽,一旦进?去,必是要受万般苦楚。”
“待人没了,沈家就会想办法将储妃的身份透露给郡主府,郡主府知晓后?,自然就会与齐家起了龃龉。”
“郡主府同齐家这一闹起来,朝堂便没有宁日。”
褚曣稍作?停顿后?,盯着沈凌继续道:“一击不成,秋雾山上,你便买通杀手?杀齐云涵,嫁祸给储妃;再后?来你又派死士去魏家杀储妃,嫁祸给齐家,啧啧,够忙的啊。”
齐云涵低着头一动不动。
一旁的宋淮轻轻望了她一眼?,眼?神万分复杂。
她是何时知道沈凌的真面目的,那时候,她应该很难受。
沈凌终是忍不住了,抬头看向褚曣。
他自认一切做的万无一失,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你这样看着孤,是好奇孤是怎么知晓你的计划的?”褚曣笑意?不达眼?底:“其实?最开?始,怀疑你的并非是孤,而是储妃。”
后?头两个?字,褚曣是看着裴骆安说的。
裴骆安无声一叹。
他知道了,不必再强调了。
这个?答案虽然让沈凌惊讶,但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一次,储妃察觉到槐山亭有危险,选择了来香山别?院求救。”
这种时候,再否认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沈凌便冷笑道:“太子殿下可不像是被美色所惑之人,如何就听?信一方说辞插手?臣子家事。”
褚曣眯起眼?:“你是不是忘了,乔乔可是孤看着长?大的妹妹,牵扯到她,孤会坐视不理?”
“喔,也是,你都能狠下心三番两次置她于死地,哪里还记得她啊。”
沈凌身形一僵,下意?识朝齐云涵望去,然宋淮似是早有预料,一个?闪身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隐约看见一小片蓝色裙摆。
“秋雾山上,储妃也事先洞察到了危险,在?察觉到不对劲时及时救下了齐云涵,而魏家那次更不用说,储妃可就等着你们?来呢。”褚曣越说,声音越冷。
“秋雾山上梁大人为你顶罪,江南事发你扣住魏恒保住了自己,这一次,孤倒要看看,你还能让谁出来保你。”
沈凌没再反驳。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经隐有亮光,便缓缓站起身。
沈峪文也随后?起身。
二人周围的官员下意?识往旁边挪去。
宋淮迅速将齐云涵扯到了身后?。
沈凌看见他的动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不用人保。”
“谁输谁赢,可还没有定论。”
他的话落,离门边很近的一个?臣子猛地起身,往门外放了一个?信号,信号响起的一瞬,他也被侍卫一箭穿心。
随后?,宫中各处便有黑影朝殿内掠来。
但他们?并没能成功靠近寝殿,便被太子暗卫,和宫中侍卫拦下。
厮杀声不绝于耳。
众臣吓的慌忙看向太子,却?见对方仍旧纹风不动的坐着,心里便有了底,但不是沈凌一党的官员,还是默默的又往后?退去。
万一这人发疯拿他们?做要挟送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天慢慢地的大亮了。
外头的厮杀声也逐渐的停止。
沈凌袖中的手?紧张的攥成拳。
若张晁够快,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城门。
然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元瑾县主到。”
沈凌一愣,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褚曣轻轻勾了勾唇,望向殿门。
很快,便有女子一身劲装疾步而来。
淡黄色衣裙上带着血迹,头发高高束起,清美又飒爽。
褚曣指尖一动。
来年三月,好像还是有点久了。
卫蓁进?来先是行了礼,才转身看向沈凌,从腰间掏出一块带血的令牌:“你是在?等铁甲军吧。”
那正是前朝皇子的令牌。
也是沈凌拿给张晁让他调集铁甲军的信物!
那一刻,沈凌重?重?闭上眼?,额间青筋暴起。
他输了。
沈峪文的身形也瞬间佝偻下去。
“为什么?”
好一会儿,沈凌睁开?眼?,怨恨不甘的盯着卫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卫蓁将令牌随手?给了褚曣,勾了勾唇,道:“大概,是因为我?运气好吧。”
谁能想到,她在?西市买来的青年,会是铁甲军出身。
前一日
重?栩突然来见她,向她坦白了身份。
她当时是万分惊讶的。
“承破之时,我?受了重?伤被淹没在?尸身血海中,是一位老?大夫救了我?。”重?栩徐徐将那段过往道来:“我?醒来已是几天后?,彼时承已经破了,也得知是樾州褚家赶走敌军称帝,立国号北阆。”
“铁甲军只忠于宗氏,主人没了,我?存过死志,是那位老?大夫说要我?报答救命之恩,为他养老?送终,我?虽然并不想活,但确实?受恩于人,便答应了。”
卫蓁自然明白,那位老?大夫如此做是想让他活下去。
重?栩说到这里,笑了笑:“老?头子倒也很能熬,眼?看着要入土的人,硬是多熬了五年,临死前还留下遗言要我?好好活下去。”
卫蓁:“他怕你寻短见。”
“毕竟那时的铁甲军于百姓而言,就像是神明。”
是啊,只可惜他们?被轻视疏忽多年,不然定能在?那一战保百姓安平,重?栩垂下头,咽下微哽继续道:“那之后?,我?也没了殉葬的想法,便将在?铁甲军中所学尽数封存,可没了武功,我?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苦力讨生活。
“就那样日复一日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次闯了祸没钱赔,东家便将我?带到西市发卖,刚好遇见了县主。”
卫蓁无声的看向他。
那时,她是看中他身强体壮,能做护院。
若知道他出身铁甲军,必然会将他的身契取出来。
“之后?,县主将我?给了公子,公子待我?很好。”重?栩顿了顿,看了眼?卫蓁,偏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再之后?,我?,我?与环娘”
他话未说完,卫蓁却?明白了。
她虽很有些惊讶,但却?是欢喜的。
这两个?人能走在?一处,也算是皆大欢喜。
“这事值得庆贺,我?得好生为你们?挑一份贺礼。”卫蓁笑着道。
重?栩笑了笑,迟疑片刻后?道了谢:“多谢县主。”
而后?,他便继续道:“我?原本以为日子会从此安定下来,可没想到一次意?外,我?见到了昔日同袍,陈护。”
卫蓁皱眉:“此人是?”
她没听?过沈凌身边有这号人。
“就是十沈公子身边那位心腹,他如今化名张晁。”重?栩道:“但他并不常在?沈公子身边,偶去见面也是乔装,想来是怕有人会认出他。”
卫蓁便明白了:“原来如此。”
“我?那时已不想改变现状,所以并没有露面,只暗中跟着陈护,看到他进?了沈家,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或许他也是幸存下来,恰好留在?了沈家,可那时我?已经历过江南一事,知道沈家与魏家有勾结,沈家并不清白,所以便留了个?心眼?。
“而后?没多久我?就发现,陈护常常乔装出城,且都是一连多日都不回沈家,于是有一次,我?便也乔装暗中跟着,也就是那时,我?发现了真相?。”
“我?才知道当年还有很多同袍都活了下来,他们?皆为沈公子效力,因为他,是承国最后?一位皇子。”
卫蓁心念一动,所以,他知道铁甲军的根据地,但她此时没有问,认真听?重?栩继续道:“当时,我?既震惊又慌乱,也曾生过动摇之心,因为我?毕竟是前朝的铁甲军,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
重?栩看向卫蓁,无声呼出一口气:“可我?也明白,一旦我?做了那个?选择,便是与公子,环娘,县主为敌,思来想去,最终,我?选择了逃避。”
“可是”
重?栩偏过头,声音微哽:“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勾结敌国,残杀同袍,当年,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同袍死在?南爻西雩手?人中,他作?为承国皇子,竟然与他们?为友。”
卫蓁了然。
所以这就是他今天来找她的原因。
“我?犹豫了数日,直到素食斋的事一出,我?才最后?下定了决心。”重?栩平复了会儿情绪,才抬起头道:“县主若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卫蓁听?完倒也没有推诿,直接道:“你现在?可知道陈护行踪?”
重?栩:“他前几日回了沈家,就再未出城。”
卫蓁眸光一亮,道:“他这两日可能会出城调铁甲军攻奉京城,你可能拦得住?”
重?栩一愣,错愕的看向她。
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
“铁甲军也曾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我?不想让阆军跟他们?对上,你若能拦住,便能阻止一场自相?残杀。”
卫蓁正色道。
重?栩紧了紧拳,喉头动了动后?,坚定点头:“我?全力以赴。”
铁甲军的刀枪不应该朝向自己的同袍。
以防万一,卫蓁将苏晚棠和一部分亲兵给了重?栩,又让十八联系兔一等人相?助。
夜幕降临,大雪中,张晁带着几个?死士,疾驰往城外而去。
重?栩提着一杆枪,高坐于马背拦在?路中。
二人曾分别?为两小队统领,关系还不错,对方当即就认出了他,喝住马惊讶道:“荣池?”
重?栩淡淡唤出他的名字:“陈护。”
“你还活着!”
张晁第一反应是惊喜,但随后?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看了眼?重?栩手?中的抢,敛住笑容试探道:“你怎在?此。”
重?栩看着他,道:“今日,我?不能让你走。”
张晁明白了。
这是来者不善。
“你是替谁来的,且既然今日专程为我?而来,想必是知道的更多,荣池,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重?栩沉声道:“我?今日,为了我?自己的良心而来,也正因为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今日才会来。”
“陈护,你可还记得我?们?有多少?同袍死在?敌国手?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二人曾并肩作?战过,即便多年不见,也还有一定的默契在?,张晁自然听?出了重?栩的意?思,他身形一僵,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主子做事自有分寸。”
“分寸就是勾结敌国,残杀同袍吗!”重?栩厉声道。
张晁面色微变,但随后?便恢复如常:“主子所做只是为了复国,当年若非褚家起了异心,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就是主子。”
重?栩:“若没有褚家,这里早就已经沦为敌国领地!”
“可褚家为臣,他们?就该忠君!而不是自立为帝!”张晁沉声道。
重?栩盯着他好半晌后?,道:“乱世之中,群雄涿鹿,能者居之!”
“荣池,你是铁甲军,终生该忠于宗氏,你若拦我?,你就是叛徒!”张晁不打算继续耽搁下去,抽出马背上的刀,冷声道:“我?有责任清理门户!”
重?栩不怒反笑:“他要怎么争我?不会拦,但勾结敌国,我?便容不得!”
“此事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主子登上龙椅,必然会报当年之仇!”
重?栩默了默,长?枪一横划去自己一片衣角:“我?们?道不同,不为谋。”
“今日你要走,只能踏着我?的尸体。”
战斗一触即发。
早已埋伏的苏晚棠和亲兵也在?此时冲了出来。
而早在?之前,苏晚棠已经与兔一取得了联系,战至一半,他们?及时赶到拦下了死士,重?栩与苏晚棠则对付张晁。
重?栩重?提长?枪,也用了之前在?铁甲军中所学,但多年未动那些功夫手?有些生,但有苏晚棠在?,张晁也讨不到好,这场战斗持续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张晁死在?了重?栩枪下。
重?栩从他身上找出令牌后?,便让兔一带回了城,他留下埋了张晁的尸身。
毕竟同袍一场-
卫蓁简单的将缘由道来,沈凌听?完,不由笑出了声:“果然啊,是运气好。”
没有重?栩这个?叛徒,他就不会败。
大约是看出了沈凌的想法,卫蓁道:“若没有重?栩,你一样赢不了。”
沈凌停住笑声,目光阴狠的看向她。
“这既是为你布的局,你以为奉京城当真就只有这点儿兵力吗?”卫蓁淡淡道。
沈凌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是了,既然是为他做的局,那之前离京的阆军自然也没有全部到边境。
“苏晚棠是苏将军的嫡女,她拿着我?的令牌就能调动阆军。”卫蓁继续道:“此时此刻,潜伏在?城外的阆军应该已将铁甲军包围了。”
“重?栩还有铁甲军的令牌,有他在?,便能一一收复铁甲军。”
沈凌眼?神一变:“你想得美!”
“铁甲军只忠于宗氏!即便我?死,他们?也不会为你们?所用。”
“是吗?”卫蓁淡淡道:“当年留下的铁甲军只有两百,其他的都是你们?这些年四处暗中收编的,他们?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在?你祖父麾下受过训,你觉得,就凭你,凭一个?勾结敌国的贼人,能让他们?为你自戕?”
沈凌面色一变,死死瞪着卫蓁。
他好恨,也好不甘!
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养出来的人,最后?竟便宜了他们?!
卫蓁没再开?口,偏头看向褚曣。
褚曣对上她的视线,一时舍不得挪开?,头也不回的将手?里的牌子扔给宋淮:“押下去。”
宋淮看了眼?牌子上的名字敛眸道:“是。”
然不等他有所动作?,便传来一阵惊呼,他转头看去,却?见沈凌不,宗凌唇边挂着一丝血。
他咬毒自尽了。
他看着他,眼?里还满是仇恨:“我?,不会落到你的手?里。”
“凌儿!”
沈峪文接住宗凌,眼?眶含泪悲痛唤道。
宗凌抬眸看向他,唇边的血迹越来越多:“输,输了,就别?受,苦。”
沈峪文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点头,哽咽道:“我?知道。”
宗凌闭上眼?睛前,往齐云涵的方向望了眼?。
那道娇俏的人影被宋淮挡的严严实?实?,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眼?前最后?的画面,竟是昨日初雪,他撑着伞牵着她走下马车。
耳边似还传来多年前少?女温软的声音:“沈凌,下雪了。”
时至今日,他不后?悔。
不后?悔利用她,也不后?悔喜欢她,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何没再做的周全些。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两全其美了。
但意?识消散之时,他脑袋里恍惚闪过一个?念头。
若他不是前朝皇子,只是沈凌,那么是不是
可终究没有如果。
齐云涵听?到惊呼本要转身,但被宋淮折身挡住了。
她抬眸看了眼?他冷冽的面容,对上他深邃的视线,轻轻低下头。
宗凌落了气,沈峪文也咬了毒。
沈家败落,沈党中冒了头的也下了狱。
处理好前朝,便到了后?宫。
陛下并没有中毒,但染了风寒是真的,中毒一事只是皇后?与太子联手?演的一出戏。
太子对外是这么宣称的。
而真正知情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皇后?为保褚暄,几月之后?放下凤印,久居佛堂不出,后?宫诸事暂由徐妃打理,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夜,众臣可谓是心惊胆颤,听?闻陛下无碍,今日休朝,便都急急忙忙出了宫,回家与亲人团聚。
而齐大人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齐云涵,最终还是长?福过来赔笑道:“大人,要不您先出宫,齐姑娘这次立了大功,陛下定会论功行赏,指不定到什么时候呢。”
齐大人:“无妨,我?等她。”
长?福面露苦色:“”
这怎么等嘛,人早被宋大人给带走了。
“大人啊,出了这么大事,夫人定是着急的,要不您”
他话还没说完,齐大人却?突然明白了什么,眯起眼?:“我?好像也没有看到宋大人?”
长?福干干一笑:“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大人肯定很忙”
“忙?”齐大人语气不善道:“他是忙着拐人家女儿吧!云涵是不是被他拖住了!”
长?福:“齐大人你这话说的”
“哼!”齐大人:“告诉他,一个?是时辰内给我?送回来,不然,他想都别?想!”
齐大人说罢便甩袖离开?了。
长?福终于应付过去,刚进?殿中林阙便出来了,劈头便问:“殿下与县主呢,这怎么一眨眼?人就都不见了,陛下要见他们?呢。”
长?福深深吸了口气:“县主身上沾了血,自是要换了衣裳才能面圣。”
“那齐姑娘与大宋大人呢?他们?也取换衣裳了?”林阙皱眉道。
“啊对对对,宋大人不是在?奉京狱也受了伤嘛。”长?福打着哈哈道:“总管稍后?,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唉,他只是一个?太监,这一对一对儿为难他作?甚呢。
一处无人的偏殿里,齐云涵被宋淮逼到角落,慌乱无措的看着他。
方才她本来要随父亲出宫的,谁知这人趁乱将她拉到侧出口,抱到了这里来,一路上还遇到了好几个?宫人,吓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到了这里,他又不说话,只冷飕飕盯着她。
“你”
“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齐云涵刚要出声,宋淮就打断她,好像生怕她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的。
齐云涵面颊一红,睫毛乱颤着轻轻点点头:“嗯。”
他把她弄来就是问这个??
“你怎么想?”宋淮又道。
齐云涵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宋淮喉头一动,沉声道:“是。”
他回答的很生硬,但按在?柱子上的手?上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忐忑。
喜欢的人跟自己表白,大概没有人能住喜悦之情。
齐云涵眉眼?不自觉的弯了弯。
她这点儿心思自然瞒不过识人无数的宋淮的眼?睛,他提着的心缓缓落下。
所以,她对他并非无意?。
“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一出口,宋淮就觉得好像有些操之过急了,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只能绷着等她的回答。
齐云涵愿意?的话到了嘴边,被她强行压了回去。
她答应的太快,会不会不太矜持?
“我?答应又如何,不答应你又待如何?”
宋淮看着她飞快颤动的睫毛,眼?底终于染了笑意?,他低下头靠近头:“若你愿意?自是皆大欢喜,我?立刻便请陛下赐婚,风风光光,欢欢喜喜迎你过门。”
“要是不愿意?”
齐云涵压着砰砰跳的心,等着他继续说,等了半天他都没再开?口,她便抬头望去,才一抬头眼?前便覆下一片黑影,然后?她的唇便被堵住了。
齐云涵惊愕的瞪大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在?宋淮也没有太欺负她,很快便离开?了,他道:“要是不愿意?,我?便将你强行掳走,带你私奔,浪迹天涯。”
齐云涵愣愣的看着他。
他疯了吗?那他就不能再问一次吗?
然还不等她开?口,她的身子就腾空而起,反应过来时又被他拦腰抱起,齐云涵吓的连忙阻止他:“你,你要不再问一遍吧。”
宋淮忍着笑意?,冷冷道:“问什么,反正你也不同意?,我?这就带你去收拾行囊。”
“不,不是,你再问我?,我?就答应了。”齐云涵搂着他的脖颈,急急出声。
宋淮似信非信的问:“真的吗?”
“真的!”
齐云涵眼?看他已快要穿过长?廊,忙重?重?点头。
“行,那我?再问一遍。”宋淮停住脚步,低头看着她:“乔乔,你愿意?嫁给我?吗?”
齐云涵点头如捣蒜:“愿意?!”
宋淮点点头:“好。”
他说罢便抬脚继续走。
“不是,我?都答应了,你怎还要私奔!”齐云涵焦急道。
宋淮终是没崩住,轻笑出声:“这是去陛下寝殿的路。”
齐云涵愣了愣,仔细看看,果然,这
“你故意?的!”
宋淮弯着唇看向她:“我?怎么舍得带你私奔呢,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皮赖脸住到齐家去,直到你答应为止。”
齐云涵:“”
她愤愤的看着他,却?又实?在?发不出脾气。
她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
不过,他会死皮赖脸?
半晌后?,齐云涵轻轻出声:“我?可以反悔吗?”
宋淮坚定道:“不可以。”
齐云涵失落的低下头:“喔。”
却?没看见宋淮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
圣上寝殿外的假山
“殿下别?”女子细微的轻吟声溢出:“唔,有人”
褚曣将人困在?隐蔽的假山后?,吻的格外凶狠。
卫蓁挣脱不过,一边沉迷,一边反抗:“殿下,要面圣”
“不急。”褚曣咬着她的唇瓣道:“孤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过了。”
卫蓁竟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她有些哭笑不得,阻止他在?她身上肆虐的手?:“有血”
“无妨,蓁蓁怎样都是好看的。”
褚曣在?她脖颈处吻了吻,声音沙哑道。
眼?下他有继续往下的趋势,卫蓁急的忙去推他:“殿下,这里人多眼?杂。”
“那人不多的地方就可以了?”
卫蓁不答。
褚曣便将她拥得更紧,颇有种要在?这里做些别?的的意?思,卫蓁哪怕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能应:“好!”
得偿所愿,褚曣终于松了些力道。
“面圣后?,去东宫。”
卫蓁:“好。”
褚曣这才放过她,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没想到,蓁蓁这么厉害。”
“既救了官眷,又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了铁甲军。”
卫蓁道:“收复铁甲军是重?栩的功劳。”
“若没你慧眼?识人,这事也成不了。”褚曣道。
卫蓁眼?神闪了闪:“既然臣女立了这么大功,那殿下是不是要赏臣女点什么?”
褚曣皱眉:“孤都是你的了,还不够吗?”
卫蓁摇头:“还差点什么。”
“孤有金山堆堆。”
“也还是差点什么。”
褚曣哼了声,掐住她的腰:“说吧,想要什么?”
卫蓁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仰着头柔声道:“既然铁甲军是我?收复的,那他们?是不是要归我??”
褚曣眯起眼?,捏了捏她的脸:“原来打的这个?注意?啊。”
“殿下应不应嘛。”
卫蓁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褚曣挑眉:“那你试试贿赂孤。”
卫蓁眨眨眼?,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孤觉得还差点什么。”
卫蓁忍着笑,又垫起脚吻了吻。
“孤觉得,也还是差点什么。”
卫蓁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望着他:“说吧,想要什么?”
褚曣便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卫蓁面色一红,又羞又恼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登徒子!”
“这句孤都听?腻了,要不孤教教你怎么骂人。”
卫蓁:“”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答不答应?”褚曣逼近她:“不答应,铁甲军孤可就收编到禁军了。”
卫蓁咬咬牙,罢了!
她就算现在?不答应,只要他惦记着,早晚也会得手?,还不如换几万铁甲军。
“我?答应!”
卫蓁咬牙切齿道。
“孤怎么瞧着你很勉强?”褚曣皱眉道。
卫蓁莞尔一笑,亲了亲他的下巴:“没有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褚曣这才故作?大度点头:“好吧,区区三万,给你就是。”
“谢殿下。”
卫蓁又亲了亲他。
“再来一个?,这边”
“嗯,这边也要。”
“还有这里这里”
卫蓁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哄道:“够了够了!”
“不够,永远都不够。”
太子将她扯回来,在?她脸上胡乱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你准备让谁统领?要是没人的话孤可以送你几个??”
卫蓁摇头:“有人!”
重?栩就是最好的人选。
“重?栩?”太子猜测道。
“嗯。”
卫蓁道:“但得先去问汤大人把人要回来。”
太子点头:“好,他要不给,孤给他金山堆堆换。”
卫蓁:“”
还挺大方-
陛下寝殿外,两方人迎面撞上。
齐云涵脸一红,赶紧道:“快放我?下来。”
宋淮知她脸皮薄,便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一落地,齐云涵便认真解释:“我?脚受伤了,所以才让他”
太子和卫蓁同时挑眉:“喔。”
齐云涵:“是真的!”
她看向宋淮:“你快解释解释啊。”
宋淮正色道:“是真的。”
太子和卫蓁又同时点头:“嗯,是真的。”
宋淮:“他们?信了。”
齐云涵皱皱眉,是吗,真的信了吗?
她怎么觉得不对。
不过
“太子哥哥与蓁蓁越来越有默契了,动作?说话都一模一样。”
“是吗?”再次异口同声。
褚曣卫蓁相?视一笑。
眼?中皆盛着万千柔情。
“哎哟,可算是回来了。”林阙听?到动静迎了出来:“陛下都等欸!”
林阙看着眼?前四人。
卫蓁依旧是一身血迹,宋淮也仍是方才那身衣裳,头发半散着。
他看向随后?跟出来的长?福:“不是说去换衣裳了吗?”
长?福:“”
“可能是忘了吧。”
林阙:“”
去换衣裳却?忘了换?他傻吗?
“不管了,先进?去吧,陛下等候多时了。”-
屏风已经撤去,地上也被清理干净。
圣上半倚在?床榻上,看着走来的一对一对,没好气的哼了声:“就这么急?连赏都来不及领?”
太子宋淮脸皮厚,面色变都未变一下。
卫蓁已被太子锻炼出来了,只心虚的低下头,只有齐云涵一张脸涨的通红。
“这次都有功,说说吧,想要什么啊?”圣上见此,便岔开?话道。
太子正要开?口,就被圣上打断:“长?幼有序,你哥哥先来。”
太子闭上嘴:“哦。”
宋淮眉头微凝,还不待说话,圣上便道:“阿淮,这次你受委屈了,你想要什么,同父同朕说。”
若是以往,宋淮自然会说没什么想要的,但现在?
他看了眼?身边的齐云涵,拱手?道:“回陛下,臣想请陛下赐婚。”
圣上眉眼?带笑,长?长?喔了声。
“好好好,小事。”
“谢陛下。”宋淮。
齐云涵低着头,唇角微微弯起。
太子皱眉:“当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圣上看向他,又看看卫蓁:“我?没给你赐婚吗?”
赐了是赐了。
但那是他自己挣来的。
“不公平!”太子掷地有声。
卫蓁拉了拉他的衣袖,哭笑不得瞪他。
人家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他添什么乱!
“我?是自己闯了阆王府,郡主府的,他也得自己去闯一闯!”褚曣据理力争:“不然,您就是偏心!”
圣上:“”
圣上气的拿起一个?枕头扔过去:“我?就是偏心怎么着!”
眼?看要引发一场父子大战,卫蓁忙道:“不如,让云涵自己决定?”
宋淮眼?皮子一跳,心中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云涵从他身边探出头,眼?睛亮亮的:“可以吗?”
圣上换上一副笑颜,慈爱道:“当然可以。”
齐云涵对上太子鼓励的视线,抿唇一笑:“我?觉得太子哥哥说的有理。”
圣上:“”
林阙长?福:“”
卫蓁:“”
卫蓁心虚的看了眼?宋淮,这不能怪她啊。
这是他自己内院着火了。
“那既然这样”圣上调整的倒是快,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盯着宋淮:“圣旨先留在?我?这里,等齐家何时点了头,你再来拿。”
宋淮瞥了眼?太子:“臣遵旨。”
“那,齐丫头想要什么?”圣上看向齐云涵。
齐云涵想了想,摇摇头:“回陛下,臣女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好像什么都不缺。
圣上看了眼?林阙,后?者恭敬退下。
“那行,到太子和蓁蓁了,蓁蓁,你想要什么呀?”
卫蓁正要开?口,太子便道:“收复的铁甲军给蓁蓁。”
“又没问你。”圣上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道:“允。”
圣上慈爱问道:“蓁蓁还想要什么,同父皇说。”
太子:“”
这变脸是不是太快了些?
卫蓁被那声父皇弄得面上一热:“臣女没其他想要的了。”
圣上:“没关系,若是将来想要什么了,跟父皇说就是。”
“是。”卫蓁没再继续推拒,屈膝回道。
“你就不用了吧。”圣上看着太子:“反正你想要的你自己也能得到,得不到的朕也给不了。”
褚曣:“哦。”
此时,林阙去而复返。
向圣上呈上一个?红木匣子。
圣上便招了招手?:“蓁蓁,齐丫头,来,过来。”
卫蓁与齐云涵对视一眼?,都猜到了什么。
齐云涵脚上有伤,长?福便搀着她到了圣上跟前。
林阙打开?红匣,只见里头放着一对镯子,一红一白。
“这是曣曣阿淮母亲留下的东西。”圣上将镯子拿起来,面上带着几分怀念,和温柔的笑意?:“今日,我?便将它们?给你二人。”
卫蓁与齐云涵双双跪下。
圣上先是拿起白镯递给齐云涵:“齐丫头,阿淮的母亲都走得早,这些年府里也没个?人能管得住他,你可得替朕好生管管,他要是敢不听?,敢欺负你,你便来找父来找朕,朕给你做主。”
齐云涵重?重?点头,恭敬接下:“多谢陛下。”
圣上又拿起红镯递给卫蓁,话还未出口,眼?眶就先红了:“蓁蓁啊,那些年,你受苦了。”
“陛下”
圣上笑了笑:“不过好在?苦尽甘来,以后?太子就交给你了,要是他要再犯浑你就抽他,他要敢还手?,父皇就给你另找一个?夫婿!”
褚曣面无表情的看着圣上:“”
卫蓁微哽,笑着点头:“多谢父皇。”
褚曣眉头一挑。
嗯?父皇?
“好,好孩子,都快起来吧。”
二人又谢了恩才起身。
长?福正要上前搀扶齐云涵,就被宋淮抢先一步。
他后?退了退。
好吧,他多余了。
“林阙,赏赐可都备好了?”圣上抬头问道。
论功行赏,自然还有其他赏赐的。
“回陛下,都备好了。”
“行,昨夜忙了一夜,都早些回去吧。”圣上道:“太子,阿淮,你们?亲自送赏赐过去。”
太子:“”
太子看了眼?卫蓁,后?者面不改色的谢恩。
答应他面圣完去东宫的呢?
小骗子!
卫蓁感受到他视线,很是无辜。
这是陛下安排的,不能怪她啊。
太子哼了声,不情不愿的出门,带着给卫蓁赏赐的金银珠宝出门。
齐云涵一出殿门,宋淮便要抱她走,被她着急的拒绝了:“我?可以慢慢走!”
这么多人,太羞人了!
宋淮见此只能作?罢。
卫蓁上前搀扶着齐云涵:“我?们?走吧。”
齐云涵朝她轻轻一笑:“嗯。”
望着二人的背影,太子与宋淮双双陷入了沉默。
太子不满的用胳膊撞了撞宋淮:“你怎么不扶?”
他还想牵着她走呢!
宋淮惦记着刚才的仇怨:“殿下要是能拉住县主,臣就能扶。”
“臣听?说殿下在?郡主府闯阵时,受了很多伤。”
太子:“所以呢。”
“齐家没有人会阵法,臣应该不会受伤。”宋淮。
太子:“”
太子咬咬牙,好一会儿后?,凉凉道:“但是乔乔有两个?哥哥!”
宋淮不做声了。
两个?哥哥啊,齐云沐和齐云澜喜欢什么来着?
太子获胜,哼了声后?径自大步上前走到卫蓁身侧,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勾住她的:“你刚刚是不是叫父皇了?”
卫蓁愣了愣,但看了眼?太子那张臭脸,到底是没将人甩开?:“没有,殿下听?错了。”
“不可能,孤听?的真真切切,父皇都叫了,是不是改叫夫君了?”
卫蓁偏过头不理他。
这个?人是越理他越来劲,干脆当做没听?到。
而另一边,宋淮也握住了齐云涵另一只手?:“我?扶你。”
齐云涵刚想拒绝,卫蓁便轻轻碰了碰她,她这才发现太子也拉着卫蓁,抿了抿唇后?,便默许了。
四人并肩而行,远远瞧着,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只有隔得近了,才能看到两边的男子都摆着一张冷脸。
而中间的姑娘则有说有笑,好不融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