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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861起风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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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塔,这座屹立在浩瀚洋上的灯塔,自古以来都是象徵。

它为所有前往洛瑟恩与內海的船只指明方向——那道光,是航线的心臟,是联接海与陆、旧与新的桥樑。

但现在,整个塔內空无一人,原本把守在这里的海卫们全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海风的呼啸与远处海鸟的悽厉鸣叫,像是在为某种无形的终结送葬。(辉煌塔736章介绍过)

但那只是前一刻。

下一刻,灯塔最高处,一根支撑穹顶的柱石开始轻微颤动,表面像水面般起伏。

那种扭曲极不自然,就像这块石柱正被某种力量从现实维度中一点点抹去。它模糊、起伏,形状不定,似乎隨时会彻底消失,但最终,它並没有。

相反,那股波动凝固下来,接著,一道门在柱石上缓缓浮现。

门的轮廓先是暗淡无光,然后在下一瞬间亮起银灰色的光辉,如同影与实交织的缝隙,悄然撕开现实的帷幕。

一个精灵从门中迈出,脚步轻盈,却带著一种深藏不露的力量。

他依旧留著那头標誌性的脏辫,但与第一次见到达克乌斯时不同,如今的脏辫被精心打理著,整齐、光滑,甚至在微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属色。

一点也不脏,反而显得庄严、有秩序。

他身披一袭棕绿色法袍,衣料古老、厚重,却乾净得近乎严苛。

他的面容苍老、坚毅,岁月在上面刻下了深刻的纹饰,那些在人类看来毫无意义的符號,却在他身上流动著古老的律动,在喉咙处,赫然可见荷斯的徽记,那不是刺青,而是誓约烙印。

哪怕他已经活了四千年,身躯依然健硕、结实,肌肉线条藏於袍下,像是一座未被岁月磨平的山石。

这位精灵不是別人,正是达克乌斯的亲密战友、坚定的支持者之一——阿萨诺克·文尼奥尔。

他走出来时,打了个极不合时宜的哈欠,像是刚从漫长的梦中醒来。没拿法杖的那只手隨意地抬起,去触碰眼角,动作懒散地擦拭著並不存在的眼屎。

一种带著戏謔、又无比从容的姿態,让人难以判断他此刻是疲倦、放鬆,还是在以这种方式掩饰即將发生的严肃。

他跨出几步后,第二道身影出现了。

同样是达克乌斯的亲密战友之一——贝洛达·白浪,她的出现如同海潮悄然推近岸边,既自然,又带著某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接著,更多的身影陆续走出。

艾德安娜、维尔特莉、赫拉玛、玛琳、丽弗、贝尔-塔尼婭、阿瑞妲……

她们一个接一个,从那道光之门中走出,每一位都带著不同的气息。而后,一队影猎从门中出现,隨之而来的还有一队战舞者。

最后出现的,是雷恩的女儿——莱拉丝。

当莱拉丝走出后,那扭曲的门面开始迅速塌缩、收拢,片刻后彻底消失。柱石重新恢復成了前一刻的样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莱拉丝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那根柱石,眼神中流露出由衷的惊奇。常年在艾希瑞尔活动的她,对阿萨诺克的魔法並不陌生,但每当阿萨诺克施展他那拿手的绝活——『阴影之桥』时,她仍会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在魔法学习的道路上,她还有很长一段要走。她的阴影之桥只能传送短距离,而要做到阿萨诺克这种轻鬆写意,从潟湖中央直接跨越到辉煌塔,那已经不再是阴影之桥的范畴。

那是一道真正意义上的传送门,是领域与领域之间的连接,是魔法体系中高到近乎神性的成就。

如果她能做到这一点,也许瓦尔铁砧之战时,那只巨龙就不会只是被她擦颈而过,而是会被彻底击杀。

不是也许,是一定。

她心中这样想著,眼神中闪过一瞬的锋光,又在下一刻隱去。

他们的种群划分很复杂,有阿斯莱,有杜鲁奇,有阿苏尔,也有艾尼尔。他们的身份同样复杂,但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出现在这里,不妨碍他们此刻肩並肩,办著同样的一件事。

准確地说,是整个活。

一个大活。

一个关乎生与灭、光与影的大活。

“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从传送门走出的阿萨诺克儘管有很多动作,姿態慵懒,眼神散漫,但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他走到围栏旁,轻轻抚过那层被海风吹得冰凉的金属栏杆,目光投向远处的洛瑟恩。那城市此刻像一块沉默的巨石,隱没在天与海交织的阴影之中。

他又抬头,看向天空。

滚滚乌云正在那里堆迭、翻卷、盘旋,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搅动天幕。此刻的洛瑟恩,像一处巨大的漩涡,所有的风、云、雾都在往那座城市的方向匯聚。那旋转的速度惊人,就连远在辉煌塔的他们,也能清晰感受到风的方向正在改变。

显然,这不是自然的天气变化,不是自然的风暴。

那种云层的结构、那种流动的轨跡,带著明显的意识,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强行设计过。

確实也是如此,这是赛芮妮搞出来的活。

此刻,她正让整个天象隨著她的意志而倾斜。

“要不……再回去一趟,带些野餐装备和食物?”贝洛达发话了。

她的话语得到了在场所有施法者的一致认可,他们纷纷点著头,露出一副“你说得太对了”的表情。

確实是真的早。

早到离谱。

就像约好十二点见,结果八点就到了;就像晚上八点起飞的飞机,结果早上八点就拖著行李来了机场值机。

早得荒谬,早得连神都要怀疑他们的时间观念出了问题。

但也仅仅是点头,没有谁真准备回去拿东西。

没人动。

空气里只有风和海浪的回声。

阿萨诺克率先认命,他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姿势极不优雅,他解开了法袍腰带,让布料鬆散垂落,抖了抖肩,舒了口气,一副谁也別喊我动的样子。

与此同时,一部分影猎和战舞者下到灯塔底部进行检查,上方的施法者们因为无事可做,閒得无聊,便开始了他们的日常锻链。

这群施法者可不会老老实实地拉伸或者散步,他们的锻链动作比瑜伽还复杂、还花哨。身体流转交织,宛如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技表演。

玛琳也不怕阿萨诺克看,她的海蓝色裙子被风托起,仿佛被反重力加持了一样,轻盈飘动,却没有一丝走光。她轻盈地转身,右脚往上,隨著翻身,倒一字马一气呵成地出现了。左手支撑地面,身体倒垂,双脚绷直,动作流畅得像流水。

她那种从容的优雅,仿佛不是在做动作,而是在陈述自信。

其他几位施法者也毫不相让,她们开始隔空竞技,彼此不言语,却用身体的线条比拼著精准与平衡。

渐渐地,影猎与战舞者也被感染了,他们加入其中,一时间,整座灯塔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热身场地。

谁让他们来的確实早。

早到只是刚开了个会,或者刚吃了点东西;早到晨练都还没开始;早到时间在这里变得黏稠,连风声都显得慢了。

但遗憾的是,没有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没法让他们在阳光下舒展身体。

没有潮气蓬勃的晨意,只有越来越浓的阴暗。

隨著赛芮妮持续发力,天空中的光线被一寸寸压碎,

不久之后,天,彻底黑了下来,黑得几乎像夜晚提前降临。

可惜眼前的春色对於已经活了几千年的阿萨诺克来说,毫无吸引力。他看了一眼那些动作优美、姿態惊人的身影,露出一种看透一切的表情,甚至有点嫌弃。

嘴角微微一抽,没有加入的打算。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把目光移开。

儘管活了几千年,但他的视力依然锐利,他看见一只红龙正飞在高空,孤独而坚定地向上攀升,像是在寻找某种更纯粹的呼吸,鳞片和装甲板反射出微弱的红光,在乌云下若隱若现。

阿萨诺克凝视片刻,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是理解,是感慨,也是那种这仗,终究还是要打的无声嘆息。

然后,他轻轻一倒,整个人顺势躺在地上,下一刻,他开始打鼾。

打得很响,节奏平稳。

他,睡著了……

而另一边,达克乌斯和马雷基斯並肩行走在街道上。

除了他俩,只有提尔雅和吉纳维芙跟在身后。没有別人了,会议开完后,人都散了,按照各自的任务忙碌著,各自奔赴自己的命运节点。

这不,这一会的功夫,原本还在翡翠海之宫开会的贝洛达、艾德安娜、维尔特莉已经出现在了辉煌塔。

这就是突袭舰的好处,想去哪,就去哪。

卡卓因带著凤凰守卫们,通过步战的方式保卫洛瑟恩。凤凰守卫的定位是精锐预备队,当有需要时,加入到战斗中。

而这个所谓的『当有需要时』,指的是巨龙落地那一刻,烈焰与钢铁混为一体,他们就会配合杜鲁奇士兵和阿苏尔海卫们对巨龙展开围杀。

那场面有点……有点像大分裂时期最终决战时,马雷基斯在黑龙战死后,从地上爬起被凤凰守卫们围著拿戟搓……

属实有点地狱了。

而柯海因则带著白狮禁卫们,定位与凤凰守卫们一样,都是关键时刻的终极力量。

凤凰王庭……没人守,属於標准的战术空当。

“感觉怎么样?”走了几步后,达克乌斯转头看向马雷基斯穿著的龙甲,对著马雷基斯问道。

“不怎么样!”马雷基斯生硬地回了一句后,撇了撇嘴,“穿著我父亲穿过的盔甲,与卡勒多的子嗣和巨龙战斗……这种感觉。”

“啊,我亲爱的马雷基斯。”达克乌斯用戏謔的腔调吟唱了一句,那语气就像吟诵一首古老的悲剧,又带著调侃的轻浮,隨后讥讽道,“我想提醒你,你现在穿的不是午夜护甲。”

马雷基斯虽然知道达克乌斯在调侃他,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达克乌斯到底在调侃他哪个点。直到达克乌斯指了指自己的脸,他才反应过来,面部的线条顿时一僵。

“你要注意你的表情和神態,如果,你的表情再真切点,我就……真的信了?”达克乌斯调侃的同时,双手比划著名,语气像舞台演员一样充满夸张与节奏感。隨著话音落下,他猛地握拳,將双手举到身前,姿態活像要演一出滑稽剧。

“难道就没人跟你说过,你很……贱吗?”

马雷基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说的同时,將左拳举了起来,捏得嘎巴作响,那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迴荡著。

“有!”达克乌斯装作思考,隨后信誓旦旦地重重点头,神態认真得近乎滑稽。

“谁?”马雷基斯好奇地问,语气里带著一种强行克制的暴躁,就像他知道自己马上会被气到。

“你!”达克乌斯看向马雷基斯,一脸真诚,真诚到让人想打他。

“我!”

这次,马雷基斯终於忍不住了,伸手抓向了达克乌斯。盔甲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沉闷、低沉,仿佛在为他们的胡闹伴奏。

场景再次復刻了,两个地位极高的存在,在街道上闹了起来,像两个少年一样互相掐著对方的脖子,旁若无人地扭作一团。

而吉纳维芙是两次都目睹的观眾,她目光无奈地跟著两人的动作移动,心中默默嘆息:“歷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而他们俩,总是能在车轮前打滚。”

而提尔雅则有不同的看法,在她看来这是在一场关乎未来的决战前,最强的两人,依旧保持著那份让人又想笑又想哭的人性。

“感觉怎么样?”闹了片刻后,达克乌斯老话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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