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黛西（2/2）

在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后，赛连郑重地向威廉保证，教会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

若是菲利普的确有致远和威廉指控的行为，上火刑柱那是一定的了。

同时赛连也不忘安慰威廉，要是他的父亲亚历山大六世还活着的话，教会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

光明教会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势力，同时他们的治疗术也是效果最好的。

有了赛连的这番保证，威廉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点。

当然，这整件事关系到帝国的归属，甚至是光明教会在大陆北部的地位不受威胁。

现在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威廉已死，菲利普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即将加冕的储君。

因为这些原因，赛连在对待这件事上也显得非常谨慎，务必要确定菲利普的那些罪行的确是真的才行。

指控最大帝国的储君可不是件小事，即便是光明教会也不会冒然行事。

所以在确定了威廉的确是菲利普对外号称已皿二消圭储后，赛连怀是自接驱车斟往菲利普的府邸。

删定情况正如致远说的那样。

知道赛连掌握的情况越多。

一旦动起手来态度也会更坚决，所以致远对他的决定也是十分赞同。

身为检举菲利普的重要人物。

致远当然也和赛连同车前往。

致远相信别看赛连现的态度和善温和，但如果确定自己向他撒谎了，这老头动起手来绝对不会留情。

当马车来到菲利普的府邸前时，这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大队的士兵将大房子连同花园团团围住，无数火把将周围照得一片雪亮。

马车在离菲利普府邸还有几十码时，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

一队士兵如临大敌地站在马车前，紧握手中的长枪不让马车再前进一步。

马车内的赛连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对致远的话又多信了几分。

要不是菲利普的住处出了什么大事，这些士兵绝对不会如此紧张。

跟在马车后的一个圣骑士见状策马上前几步。

对那些士兵大声喝道：“枢机主教赛连一布莱克大人拜访菲利普亲王，前面的士兵立刻让开”圣骑士在说这些话时运上了斗气，虽然现场那么多士兵但他的声音还是轻易地盖过了所有人，每个人都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圣骑士的话令本来有些混乱的士兵们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毙，都落到了已经停止前进的马车上。

再没有一人敢大声说话。

作为大陆上的第一大宗教。

光明教会的信徒遍布整个大陆。

就算是在帝国的士兵中，信仰光明神的信徒也占了绝大多数。

对这些信徒来说，平时最多见到当地的牧师而已，能见到教区的主教就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

而此时一位枢机主教就在这些人面前。

他们心中的激动、荣幸和惶恐可想而知，哪还有谁敢随便出声的？在一片安静中。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来，向那圣骑士行了一礼。

别看这军官在城防军中地个不低，但也没资格直接和枢机主教对话，只能恭敬对那圣骑士道：“圣骑士大人，亲王殿下的府邸内发生了些意外事件，现在枢机主教大人去找亲王殿下恐怕”恐怕会有些不太方便。”

马车内的致远把这军官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也是心中雪亮一虽然菲利普的手下已经发现了书房里的意外，但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将现场处理完，同时菲利普肯定也没回来，否则这军官万万不敢阻挡赛连进入府邸。

这些道理致远都明白，自然更加瞒不过赛连这个老狐狸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致远一眼，然后缓缓走出马车外对那军官道：“我今天来见亲王殿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这么坚决地阻止我，是不把亲王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教会和裁判所放在眼里？”虽然赛连这话平静得不带一点火气，但那军官听了却是全身汗如雨下，连两腿都微微颤抖起来。

无论是菲利普、教会还是裁判所，都不是他一个军官能惹得起的。

特别是可怕的宗教裁判所，要是被弄到那里面去待上几天。

不死也得脱下几层皮来。

见那军官唯唯诺诺地不敢搭腔，赛连眉头一皱当先向菲利普的府邸走去。

致远和四个。

圣骑士则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虽然那军官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急。

但却只能徒呼奈何，根本不敢下令士兵们阻止几人的行动。

军官的心里非常清楚，要是敢对赛连动粗，那火刑柱上少不了自己的位置。

他甚至相信就算自己下达了阻止几人的命令，士兵们也不会执行。

那些普通士兵可不知道菲利普的阴谋，要他们违抗枢机主教大人的意愿。

说不定士兵们会立即发动兵变。

首先倒霉的一定是这个军官。

面对突然的遭遇，今夕几乎是瞬间就镇定了下来。毕竟这些日子里他遇到过不少大风大浪，强韧的神经早已被锻炼了出来。所以今夕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接着他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用黑暗精灵的手语传递出友善的意思。

此刻今夕做出的动作，翻译过来是‘我并非敌人，也没有任何敌意，。可是女性黑暗精灵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只是缓慢又谨慎的靠拢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她无言的抽出剑，将剑脊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轻轻拍打。今夕则盯着那把危险的武器，暗中准备好了一个石肤术。他确信一旦发生战斗，自己便立即可以得到足够的保护。但今夕希望能避免冲突，因为他已身处敌人的巢穴门口。

相对于外松内紧的今夕，女性黑暗精灵显得更加从容不迫。她悠闲的踱步到今夕面前，将剑轻轻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当今夕以绝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隐忍下想要立刻发动攻击的冲动后，女性黑暗精灵点了点头。她收回剑，接着用轻蔑的口气说道：

“报上你的名字和家族，男性。罗丝在上，如果你撒谎，我一定会割下你的舌头。”

“克里斯、波扎。”

今夕含混的吐出字眼，同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随后他指指自己的喉咙，耸了耸肩。这让女性黑暗精灵皱起了眉头，觉得颇为疑惑。她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今夕一番，然后大声的呵斥道：“说话你这个废物”

带着伪装出来恐惧。今夕手忙脚乱的做了一大堆手势来辩解。他现在很担心随时会出现的黛西，所以想尽快的把事情应付过去。今夕看得出来，对方已经认同了自己的黑暗精灵身份。但若要摆脱纠缠，他只怕还得花上一番功夫。

不过今夕多虑了，因为他的麻烦到此为止。当今夕在尽量发挥应变的才能时，一直在对他施加压力的女性黑暗精灵叹了口气。她用优雅的动作归剑入鞘，接着摇了摇头。在今夕疑惑的注视下，这个女性黑暗精灵淡淡说道：

“作为不擅伪装的外行而言，你表现称得上是很不错。不过你应该再强势点，尤其不能表现得惊慌失措。即使在女权至上的黑暗精灵社会里。法师位仍然远远高于普通人。￣￣达到中阶的黑暗精灵法师除了保持表面上的恭敬外，几乎能和女性的同族平起平坐。更重要的是。任何一个黑暗精灵都是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他们不会在任何时候失去自我控制能力，比如刚才的情况。”

“……黛西？”

“是我。”

在今夕愈加惊愕目光中。女性黑暗精灵眨了眨眼睛。她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然后带着少许调侃的意味说道：

“我很意外，因为你的表现能拿到七十分。既然这样，剩下的部分可以由我来补足。不过你最好能装得冷酷点，那样才像个傲慢的术士。”

“我总算发现到你和罗兰共通点了，但戏弄人可不是好习惯。”

今夕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对此黛西浅浅的一躬。算是表达了歉意。稍后今夕抬手托住下巴，沉吟了片刻。接着他一边拼凑着想法，一边缓缓的说道：

“你希望我伪装成中阶法师？”

“是，因为中阶术士既不会遭受欺凌，又不至于引起过多的关注。从伪装的角度来看，应该再合适也不过了。”

黛西非常轻松的回答。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对此今夕加以了认真的推敲，于是他很快又开口问道：

“乌斯特.拿萨里有多少个传奇术士？”

“最多一、二个，这还是黑暗精灵非常注重培养施法人才的结果。一般情况下。十万人口的黑暗精灵城市内总会有受传奇术士操控的非正式组织。他们的存在通常能得到第一主母的默许，毕竟传奇术士是极其珍贵的人力资源。怎么了？”

“嗯……我在考虑，要不要以传奇术士的身份进入乌斯特.拿萨。”

在沉默了几秒后，今夕坦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认为黛西会赞同，果然那个黑衣女剑士立刻挑起了眉毛。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觉得今夕是怪物一般。直到确定今夕不是在开玩笑后，黛西才恶狠狠的说道：“你想让自己成为瞩目的焦点，被众星捧月的供奉起来？”

“不，我只是希望能尽快的打入黑暗精灵的权力核心。”

由于早已料到黛西的反应，所以今夕能够按部就班的进行陈述。他在心中再次审视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尽可能温和的说道：

“从我遇到的情况来看，黑暗精灵似乎非常重视对叛逆者的处置。因为他们甚至不惜抛下大部队，以求用最快的速度把俘虏带回来。有鉴于此，我很担心以中阶术士的身份，将无法介入到事情里，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所以虽然有点冒险，不过我希望能直接与黑暗精灵的最高层往来。￣￣我必须拥有充足的信息来源，以免错失救人的机会。”

“你就没有考虑到隐藏实力带来的好处吗？只有尽量的收敛，我们才能在万一败露的时候杀出血路逃走。更何况用膝盖想也知道，一个突然出现的传奇术士肯定会让原本的黑暗精灵顶尖施法者坐立不安。假如他认为你动摇了他的位，那么排挤乃至暗杀就会转瞬即至。或许你能获得某种程度的青睐，被哪个主母寄以厚望。但无论如何。你仍然会被推到争斗的峰尖浪口上。￣￣我得提醒你，我们在乌斯特.拿萨可没有半点根基。引起强敌觊觑毫无意义，只会陡然把自己送上绝路而已。”

“关于这点，我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

今夕耐心的等到黛西发泄完她的不满，才平静的答复道。稍后他平伸出一只手，以阻止那个黑衣女剑士的进一步驳斥。今夕故意忽略掉对方的愤怒神情，只是斯理慢条的说道：

“我可以降低自己的威胁性，这很容易。因为我是炼金术士，而非战斗法师。虽然从本质上而言，我跟同行比起来多少有些特别。不过黑暗精灵们肯定不知道。而这正是我的机会。简单说，我将扮演成一个只精通铸造的施法者。那样一来。普通法师就和我分处不同的领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出意外话。或许他们还会需要我来制作魔法道具。总之，只要能避免树敌就可以了。”

“……嗯，很荒唐的论调，可是似乎行得通。”

在今夕的讲述结束后，黛西沉吟了不少时间。最后她摊摊手，颇为无奈的表示了同意。这个黑衣女剑士仔细琢磨了今夕的提议，反复加以推敲。毕竟光是潜入乌斯特.拿萨就可算十足的大冒险。而今夕的计划更是把风险提升到了最高。非常清楚这点黛西愁眉苦脸的抱起双手，在心中努力的权衡着利弊得失。她为此烦恼了许久，最终还是审慎的说道：

“对于你的那些疯狂念头，我在一定程度上表示赞成。因为在力量至上的黑暗精灵社会里，以极端强势姿态出现确实可以省掉不少麻烦。至少在真面目被揭穿前，大部分的喽罗都无法刁难我们。所以虽然你把我们推进了险境里。但需要处理的问题却减少到了屈指可数步。这实在是场豪赌，难道你就那么热爱冒险？”

“其实我喜欢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那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会输掉脑袋的事情？”

“因为我是在为了比脑袋更重要的东西冒险。”

在黛西的追问下，今夕耸了耸肩。见到对方狐疑的眯起眼睛后。他不得不再次补充道：“就像罗兰说过的那样，谁都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我原本还以为，那是只属于罗兰的论调……”

黛西若有所思的弹动手指，让它们轮番击打在剑柄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她沉默了片刻，接着张开薄薄的嘴唇，用显得突兀的冰冷语气向今夕说道：

“我开始怀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术士阁下。看，你年轻有为，坐拥同龄施法者连想都不敢想的力量。你为什么还要跑来幽暗域这种鬼方冒险？只为了一个黑暗精灵？这是说笑吗？以你的能力，要组建起属于自己的黑暗精灵亲卫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作为共同行动的伙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实的打算。事先申明，我不会贪图任何的利益。无论你想抢夺只属于黑暗精灵的邪恶法术，还是觊觑着什么神器也好，我都将秉持立场，当好罗兰的影子。我绝对不会向你索要好处，只想明明白白的得知你计划里的每一步。”

“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了救人而来。”

由于没料到自己那过于激进的计划会引来这样的后果，今夕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巴。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并以非常诚恳的态度进行了解释。今夕向黛西简述了他与菲里之间的关系，并说明了菲里是幽暗少女伊翠丝的信徒。最后他缓了口气，认真的总结道：“我承认，没能在一开始就向你说清楚是我的疏忽。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菲里是个特别的黑暗精灵，也是我愿意为之赌上一切的女人。现在我无谋的站在这里，只是为了她一个人。不管对手是神也好，鬼也好，我都要带上她离开，谁都不能阻止。我要带菲里回家，带她回我们的家。除此以外，我还要把伤害她的人全部收拾掉，让他们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我甚至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当我牵着菲里的手踏上表时，这里将化作废墟。我要拆了乌斯特.拿萨，把里面那些活见鬼的王八蛋统统踢进狱”

“你可以成为编写童话的大师……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兰也表示全面的支持，他只要你别耽搁太久就好。”

黛西吃惊的望着越说越声严色厉的今夕，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表情逐渐转为凶恶。虽然不至于被今夕累积下来的愤怒吓破胆，但这个黑衣女剑士多少还是受到了震撼。因为自从两人相逢到现在，今夕一直表现都得十分温和。而当他的怒气被黛西在无意间引发后，则顷刻间便表现出了性格中决绝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