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还卿琉璃君莫忘(2/2)
“知道,你是国家的特警队员。”牲口男笑了,还特意把“国家的”三个字读的重了一些。“可是我现在指着的,是滥用职权的国家特警队员。”
“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姓邵的队长听到青年的话再看他时,眼里就有些惊讶了。“而且,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们在执行公务。”
“可我说你在滥用职权啊。”牲口男又笑了。
“你以为你是谁?”姓邵的队长怒了。
“我是谁,你可以问问他们啊。”牲口男眉毛一扬,手里的那把银色伯莱塔指了指车窗外面。
邵姓队长顺着牲口男的手指朝窗外望去,外面竟有五六架军用直升机转动着螺旋桨缓缓朝列车这里飞了过来。那是隶属于南京军区的武装直升机!
这次,姓邵的队长傻眼了。他看到直升机里的军人连话都不喊一声,就顺着绳索从开到了列车上空的直升机上降落到列车上,那一个个身穿迷彩的士兵就如同一头头灵活的豹子迅速降落,紧接着破窗而入,动作不显丝毫生涩,浑然一气。
邵姓队长目瞪口呆,他看到外面又飞过来几架武装直升机,把自己那两架的警用直升机给团团围住,将那两架直升机给逼得迫降了下来。几乎与此同时,列车走廊里响起了步履一致的脚步声,姓邵的队长知道,那是军勾踏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果然,足足五十号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95式突击步枪冲了进来冲了进来,也不说话,一通拳打脚踢就将屋里所有持枪的警察掀翻在地,并缴了他们的枪械。
随后,一位肩上扛着两杠两星的魁梧男人朝牲口男走了过来,“刷”的一声,竟然对牲口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幕,深深震撼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辛苦了,李中校。”牲口男还了一个军礼,道:“回去后代我向宁爷爷问声好。”
姓李的中校点头,不苟言笑。
牲口男掂了几下手里的伯莱塔,甩下弹匣在人群面前晃了晃,里面居然没有一发子弹。
看到这一幕,邵队长的脸顷刻红的通透。自己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竟然被一把空枪吓得不敢动弹。
牲口男把枪跟弹匣朝邵姓队长的口袋里一揣,转而对林蔷坏笑:“喏,送你的那把玩具,你不要,还扔在了厕所里,我只好捡回来送他了。”
说完,牲口男对李中校点了点头。李中校大手一挥,包括邵姓队长在内的十几名特警就被几十挺自动步枪押了下去。
见那一群人被押出去后,林蔷顿时急了,她忙挣开苏小妹的手窜了出去,令整间屋子里的人目瞪口呆。没过一分钟她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那把银色手枪,她摇晃着那把散发着炫目金属光泽的伯莱塔,撅着小嘴,笑容竟有了那么几分优雅:“送了人家的东西,就不准再转送给别人!”她朝某牲口男挥了挥拳头,就莫名其妙地跑出了乘务室。
无人的角落里,林蔷抱着那把银色伯莱塔贴在脸上,躲在角落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流着泪小声嘟囔道:“哼,明明是真枪,欺负人家是文盲嘛……”
北京时间16点11分,列车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行驶,终于缓缓停在了杭州火车站。
列车的出口,一位身穿T恤衫磨白牛仔裤以及回力帆布鞋的男子走下了车,他把自己的褐色背包朝肩上拉了拉,转身对身后的三名少女挥了挥手,消失在人海之中。
人烟熙攘的街上,那个与苏东坡的小妹妹同名同姓的少女呆呆望着远方那道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十八年来的坚强终于被击碎。她蹲在地上,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如同五岁那年丢了弥留的外婆送给自己的琉璃吊坠一般,撕心裂肺。
她的身后,果果见自己的苏姐姐哭了,也一边呜呜落泪一边在后面跟着抹眼泪。而林蔷则是从苏小妹身后环住她的肩膀,掏出一方丝帕一边为她拭泪一边陪她落着泪,身上的傲娇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小妹,有些人可以相遇却不能相知,有些人相知了却不能相爱,有些人,却连相遇都是致命的。忘了他吧,他不是我们可以爱的。”说到这里,林蔷的手变得有些冰凉。
苏小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林蔷,梨花带雨:“蔷儿,你是不是也爱上他了?”
林蔷不语,只是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小妹,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年爷爷跟发改委的褚爷爷聊天,他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爷爷当时在和褚爷爷谈论咱们老北京咱们这一辈的孩子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易水,无痕,无墨。雪落无痕,乾坤入墨,最终,还是沾染了个水字。”
接下来,林蔷的话石破天惊:“他也叫易水。萧易水。”
听到林蔷的话,泪眼婆娑的苏小妹先是一愣,接着,她摩挲着脖颈上那串不曾离身过的琉璃佛吊坠,竟破涕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