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孤城危悬（1/2）

“会是些什么人？车上装的又是什么东西？”邝世奇有些紧张地看着娄江。

“邝大人不必多想，待盯梢之人回来再做区处不迟。”娄江已经从眼神里读到了邝世奇的猜测和担忧。就这一点而言，他俩是不谋而合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盯梢的其中之一回到了县衙。言说菜贩子将车推到了集市上，以便宜的价格很快将车上的菜蔬售卖一空。然后，他便推了空车进了一家客栈休息。看看暂无变故，便商定了一人留下继续盯梢，一人回衙禀告。

下堂之前，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些。原来，随着车上竹筐里的蔬菜越卖越少，他俩发现原来车上的竹筐并非一般高。外围的一圈竹筐比里面的至少高出了数寸。只是先前中间的竹筐装的蔬菜高出来许多，不细加留意还真看不出来。

“想必车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垫在这些短筐之下。城门的守卫最多检查到筐底，看看无疑就会放行。再往筐下铺些稻草，就很容易被忽略。待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卸下那些东西之后，为防止出门时有人起疑，他们还是将外围的蔬菜向中间倒腾了许多，直到看上去一般平了才作罢。”娄江不愧是淮王府的五品长史，立时就想了个透彻，不慌不忙地道出其中的玄机。

“只是派人这么盯着，是不是被动了些？”邝世奇言道。

“不错，事关紧急，恐怕只有先下手为强了。”娄江再次与邝世奇想到了一起。

于寒心想，看来这二位大人还真不是吃干饭的。目前只有果断下手才能迅速查明真相，才能为下一步的布置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邝世奇立即挑选了些精明干练的捕快准备出发。于寒本想提醒一下，不过没等他开口邝世奇就特意嘱咐他们换上便装，一定要秘密抓捕，决不可打草惊蛇。另外，得手之后，也要留些人手盯紧菜贩所住的客栈和房间，以防同伙前来接洽。

不多时，这些捕快竟抬着一顶小轿进了衙门。挑开轿帘，一个被捆了手脚，口堵布巾的中年汉子被几双大手揪出来拖到了堂上。于寒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口吃的菜贩。

邝世奇招手示意，一个捕快上前拔出了塞在这厮口中的布巾。一干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菜贩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了头一言不发。在他的眼神里，于寒看到了颓丧、绝望和恐惧。看来自从被捉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事情已然败露，此时纵然百般狡辩也是于事无补。从另一个方面这证实此人这一天来神经一直在紧绷着，一旦被抓想必此时的心情必是万念俱灰。不是老手是新手，不是首恶是从犯；这就好办得多了。

当然这一切也瞒不过邝世奇的眼睛，他没有开口问讯而是直接命人将刑具取来。

“当啷、当啷···一件件带尖的、带刺的、带铁链的、木制的、铁制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扔在菜贩身前的青砖地上。大部分刑具上面还残存着斑斑血迹，似乎狰狞地诉说着它对上一任囚犯的记忆。

“啊！——大人···别动刑，小人全招了便是！”菜贩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他嚎叫一声拼命扭动身体后移以期离那些刑具远一些。这句话他倒是说得非常顺畅一点也没有了口吃的迹象。

菜贩才交待了几句，邝世奇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非常难看，抬眼向娄江望去。事情印证了他俩的判断，果然是倭寇！他们已经打上了天台县城的主意。当得知倭寇的人数达到五百余人，而进攻县城的时间就定在今夜四更时分的消息时，邝世奇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面如土色。

“若非不是于公子机敏，我等必然命丧今夜。”听完了菜贩的供述，长史娄江也不禁连连后怕。原来，倭寇早就知道这天台县自古就是繁华富庶之地。奈何城墙高大坚固，硬攻之下必有伤亡。因此就想出了这条里应外合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