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穷苦人家（2/2）

因为母亲，他不能让母亲再这样下去了。

栾少申知道死亡的可怕，也亲眼见过人死亡，无数只老鼠蟑螂围着那狰狞的尸体。他生怕母亲的身体熬不过去，没有东西吃怎么办。

焦头烂额之际，边上一个水果摊子的的贩子望着鬼头鬼脑的栾少申，喝道，

“小子，哎，哎说你呢小子，怎么着，想偷瓜吃吗？去死吧你”

“谁要偷你的瓜”

“不偷你就滚开点，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看你一身臭气熏天的，真晦气。滚滚滚”

贩子鄙夷的声音和嘲讽让栾少申眼色一凛，旋即又将自己心中的愤怒隐却。

他无可奈何。

倘若有一天，他能出人头地，他能练就绝世神功，这样的地瓜，他要吃一百个，一千个。

倘若有一天，他能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脚一跺，这片天段大陆都将为他所动摇。

但这毕竟是“倘若”，而不是真的。

所以他走了，他只能灰溜溜的往回走。

他很失望，失望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失望尘世间的无情，无情的抛弃了他们这一家。连他们这个残缺的家，都不放过。死神的镰刀，什么时候会降临到他的母亲身上？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母亲，母亲。

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唯一一个为了自己背负一个捡垃圾的丑名，每次见到母亲那如死灰的眼神，他就知道，母亲早已不想存活人世。

只是为了他，为了他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儿子。

她吃尽了苦头。

前方的路，仿佛更加遥远，他今天若是找不到东西吃，母亲怎么办。

“少申.……”一个声音传来，轻轻柔柔，让人听起来舒服快乐的女声。栾少申抬起头，一个清丽的脸庞映入眼帘，瘦瘦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在睫毛下面闪闪发亮。

“萧以莲？”栾少申惊喜的叫出声，萧以莲是很少有的同情和关心他的外人之一，世上虽然无情者众多，但人间必有真情在，这一点他毋庸置疑。萧以莲家里虽然不富裕，只是一个卖蔬菜瓜果的。

平时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些瓜果，都是用来卖维持生计，只是萧以莲经常见到栾少申为了母亲而苦闷，也经常见到栾少申的母亲起早贪黑的捡垃圾，生怕一大早被人捡走了好东西经常起的很早。

萧以莲是个善良可人的小女孩儿，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栾少申知道，这么善良的人以后若不是美的惊动凡人，那就天理不容了。如若像姚红儿那般能长成个美女，那还真叫奇迹了。

“又没有捡到吃的？伯母没事吧，这么多天了都没见她出来过”

听到萧以莲的关心，栾少申更不是滋味，

“哪里有啊，捡不到吃的…哎”

萧以莲看了栾少申一眼，就跑进屋里去了，半晌后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地瓜。

“少申，你拿着罢”

栾少申吃惊，

“这……你家里还要卖呢，那那……你父亲他们怪罪下来怎么办”

“没事，伯母的病应该是饿的，你快去罢”

栾少申连忙摆摆手，

“不行不行，以莲我知道你可怜我们娘俩，但我们受过你多少恩惠了，好几次你都被你父亲训了，这……我还能自己想办法。”

萧以莲脸上微红，怒道，

“少申，我知道你过意不去。但你母亲的性命重要还是这面子重要？你若是不要，那好，你就走，以后咱们天各一方两不相干。真不懂你这么小小的年纪，自尊心这么强”

栾少申苦笑说道，

“别，别我要还不行么。多谢你了，以莲。这等大恩……对了，你父亲不会……”

萧以莲笑道，

“放心罢，我们家饿一顿也不会怎么样的”

栾少申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怔怔的望着手中的两个地瓜，抬起头对上了那对明眸。

那一刻。

恍若星辰，仿若隔世。

良久，栾少申的喉咙仿佛哽了一下，

“以莲，若我能出人头地，若……”

萧以莲按住了栾少申的嘴巴，

“没有做到的承诺，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我信你，等你有了这一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