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秀色空寂照昨境（三）（2/2）

见到府中内景，乔顺娴不由心生苍凉感。

院子极大，一眼望不尽。脚下踩的是青板石路，杂草经人修理得仅仅有条，与石板也相称地恰好无差，看着却又有距离感;左手面有近水亭阁，水上点缀着几棵翠色的胡草，亭上纱帘微微晃着，然映在水上连胡草的影子都不与粘连;右手面有盛开着的梨花老树，周边还有些常见的花草，初看杂乱无章，其实每种花草皆各自为安、互不叨扰。

踏入相国府的那一刻，便有莫名的熟悉感。虽已是这样一片生机勃勃，然而乔顺娴总觉得有些苍茫空寂，心中不甚了了。

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儿，这苍凉的感觉倒是像昨世经历的，无比地熟悉，仿佛自己曾到过这样一个寂寥的仙泽佳境，与更与作。

院子中间的堂上正正经经挂了个匾额，被阳光耀地有些看不清，乔顺娴眯眯眼睛得见上面写着“智者乐山”。

乔顺娴先是认为是写错了，但念及这毕竟是相国府，怎么会任由这样的错误放着不管。问“石公子”：“这匾额的字是故意这样写的吗？”

司马桓华转头看了一眼乔顺娴，回过脸望着那块匾额，道：“大概是大人觉得有智之人不仅灵动机敏、向往自由之水，更如山一般有着宽厚博爱之仁。”

没想到这司马相国有这样的境悟，乔顺娴突然觉得自己将司马桓华这人想得狭隘了。摸摸鼻子，随这位“石公子”继续向里走。

这前堂看似就在前面不远，却走了好远、好久才到。

乔顺娴回过头看向院子，与来时之状殊异，感觉上也全然不同。在这边的角度看回院子只觉温暖又温馨。阳光斜斜照进来，透过亭阁打在水上，间或可见有鱼路过，翻出水面扎在“亭阁”里，溅起好大水花，待水平静了再一看，鱼正在水中的“亭阁”里。

本来见着的是花草间陡然拥护起一棵老树，此时这边景象变成老树弯下背脊，枝蔓曼伸保护着这些花花草草；来时的石板路在这方竟然完全看不见，映入眼帘的唯有盎然一片青绿色的草海。

“相国大人请的哪里的园匠，这庭院设计得巧妙，布置的也甚有趣味。”

司马桓华轻笑一下，道：“这是大人自己布置的。”

乔顺娴被眼前的景貌折服，这是什么样的智慧和心思才能将这偌大的庭院布置的如此生动，心中不免对司马桓华有了几分敬意。

进到堂内，落侧座。有女侍进来送茶和小点心，赶来一路也没用午饭，现下肚皮瘪瘪，拿起糕点饮茶送进胃里，样子好没形象。对上“石公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度尴尬。

又乖巧坐了一会儿，见“石公子”还不出去，就对他道：“再次多谢公子引我入座。不是说要出门有事吗，公子去忙就是，我就在这里等相国大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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