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霞路(上)(1/2)
往东走三十里外,是一路烟霞,蒙蒙的象早晨的清雾,要到中午才能全部散去,故此这一段也叫烟霞路,走镖的人都知道算着时辰走到这里,烟霞刚散,几十里路面清爽之极。
清雾之中,却见一个年轻汉子背背双轮,一路急行,走的竟比马儿还快,脚步比风还急,从镖车一侧掠过。“来得人是谁?”威风镖局的大当家的吃了一惊,“千里随行”的功夫练到如此的境界实属不易。镖队的人看了,不竟想难道这就是劫镖人?可人已经走了,除了这样的人谁还有这样的胆子?朱天化左手擎了刀,催着镖队小心,三十里刚到,探镖的人就出现了。车辆货物沉重,走的缓慢,到三十里外时,已接近中午。日子正晒,前面树林处竟有一个老者在石头上自己和自己下棋,“将军!呵呵!看你这次还往那里跑!”
镖队的人看了,不禁纳闷儿,这老者如何在此独自享乐,难道这也是劫镖人?朱天化勒住了马。“朋友,三十里外你先到了,动手的话,叫你的朋友都出来吧,威风镖局朱天化在此。”
“哈哈!”老者笑了一声,伸手在地上拾了一根干柴,走了过来,“我道是谁,一趟镖押的这么威风,原来是,威风镖局的铁面飞龙,看来威风三化是全部到齐了,呵呵!”一根干柴忽朝朱天化的左腿刺来,“刺腿!”。
朱天化,左脚脱蹬,飞腿向上,已从背后抽出刀来,一刀向老者的面门削去。
“果然有些道行,老儿领教。”说着干柴忽的在空中化一道弧线,向朱天化的手上打去,接着左手一掌直向马头打去。
朱天化挥刀相格,两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步上竟打了起来。
初始,朱天化仗着刀大力沉,一心想将老者的干柴削断,可几招过后老者的干柴竟使出了剑法,鞭法、杖法,打到后来竟全没了章法,只是一味的刺、抽,可朱天化的刀却始终削不着它。十招、二十招,朱天化的额头见了汗。心想这个干瘦老头并无意伤我,否则,我在马上,虽然占着高处,可身体灵活受限制,老者身法快,这几招若下老了手,我的手脚岂不被打中。朱天化心里急不免手上松懈了些。老者却是东窜西纵,几招过后在朱天化的衣襟刺了个洞。朱天化心里一急,挥刀成圈护住了自己,左手从身后摘下了链子锤,“呼”的一声向老者打去,老者不防,险被打中。接着朱天化左手使锤,右手大刀,一下将老者逼了出去。朱天化是武将出身,四十岁才开了这个镖局,当初辞官一心做这保镖买卖,仗着几个兄弟帮忙和自己官场自己的关系,这几年生意一直不错,这次是为朝廷押镖,因为十分重要,自己带着两个兄弟全出了来。这朱天化原在军营就有“一马双锤”的称呼,是说他的锤法好,押镖后,因为锤子太笨重,这才打造了这链子锤放在身边,这锤是精钢所制,虽不如大锤沉重,使来却也不易,朱天化没少在这上面花功夫,加之本身擅长刀法,这单刀飞锤一入武林,便仗着刀大力沉,锤长术精竟连败高手,黑道上的人被他败了不少,这才闯下今天的威名。果然,刀锤齐使后局面大变,单刀护近守中带攻,左手链子锤一路急攻,让敌人无法近身,而他的跨下良驹,竟能随着朱天化的招式自由驰骋,俨然一副沙场将军的样子。
老者连遇险招,有几次进攻还险些被锤头扫中,加之内圈单刀横飞,竟不逊锤法,老者完全处于了被动。只见老者大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横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接着数招之后,竟飞身掠起,右手干柴画圈,左掌竟伸手来抓锤头。朱天化不禁皱眉,要知道朱天化有单掌开碑之力,这链子锤是自己专门打造的,锤头有四五十斤,平常人抱着都沉,这挥起来少说也有近千斤的力气,就是,石做的人像都会砸的粉碎,铁做的罗汗都能打个跟头儿,别说抓了。朱天化左手加力,右手大刀,斜削老者的干柴。
只听两人同喝了一声,老者的左手被链子锤缠住,右手干柴却被削断。原来老者左手抓锤头是诱招,原本想借着分散朱天化的注意力,右手干柴将朱天化的单刀击落,他身子在空中原是卸力,左手是铁爪功功夫,右手干柴确是正宗的武当剑法,掌剑并使,一个是硬碰硬,一个是柔化钢。但朱天化的链子锤太重了,老者见了也不禁心惊,原本想抓锤头,结果抓住了链子,朱天化一抖手,左手锤缠住了老者的手,同时单刀与干柴相遇,将老者的干柴削断。这一来,老者虽抓住了链子锤,却被链子锤缠住,右手干柴已被击断,但电光石火间,朱天化的衣衫已被干柴击碎。双方都喝了一声,老者落地撒手。朱天化单刀落地。老者面目依然,朱天化却面目通红。原来朱天化在马上、使单刀、飞锤,又在开阔之地打斗,已占尽了兵刃上的便宜,老者却只是一根干柴,双方同时中招,老者不过只是左手被缠住,朱天化却是被老者的干柴打碎衣衫,若不是只是干柴,这只胳膊已经废了,如何不叫他心惊。
但镖局的人都只见老者左手被缠,右手干柴被击断,却都大声叫了起来。朱天化右手一挥,众人住了镖车,右手已是瑟瑟发抖,显然受伤并不轻。
朱天化道:“老前辈武功十分厉害,乃是朱某见过最厉害的对手了,但是老前辈此镖银乃是朝廷银两,事关在下老小性命。还请老者三思而行。”说着左手一紧,将链子锤一拉,显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老者“哈哈”一笑,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手从链子锤中脱了出来。
“镖是愚镖,银是愚银,朝廷之物,不取作甚,取之不用,难道弃之?”说着竟直朝镖车走去,近处的几个镖师竟是拦他不的,不是被他踢的横飞,便是被夺了兵刃。眼看就要到镖车前,一根镔铁棍拦住了他。这根棍子被磨的乌黑锃亮,一看就知道在兵刃上没少浸润功夫。一个黑铁塔道:“嘿老头,莫画门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头被叫穿了出身,竟不住呆了一下,细看这位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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