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原来人后未有神 物理世情皆为功（2/2）

阿萝早已起身，盈盈拜道：“不知老爷出关，迎接太迟，谅请恕罪。”岳不平失笑，扶她起身，“这都是弄什么名堂。老子就是老子，不是皇帝老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不是享福，是自找难受。以后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老爷。”阿萝扶他坐下，自己站在一边，时鲜瓜果，零嘴密饯，一样样往他嘴边送来。岳不平也不推拒，在众人眼皮子“上”吃了几口，俯瞰而下，指着小翠道：“你知道为什么久战不下，自已还累得要死。”小翠汗衫贴身，尽显婀娜身姿，行礼道：“请老爷指点。”

岳不平道：“二军交战，不外粮草，军心，利器。二人缠斗，不出功力，气势，技业。”王离黑站在台边，闻言一振，心道：“师尊此论，精辟深刻。我当速记而传后世。”只听岳不平又道：“又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何故？盖勇有智勇，有力勇，有心勇，有神勇，有策勇。名虽不同，实为一体，都出自于‘人’。”

底下王离黑聚精会神，不敢分心，生怕漏了一个字去。他成年方遇明师，求知若渴，心知机会难得。岳不平神龙隐现，王离黑这个徒弟，却也没得他多少教导。值此良机，如何能不珍惜。

武功争胜之道，凡尘之用，岳不平现在看过去，如掌上观纹，其中奥秘，早已通透。接着道：“既知人为根本，术为枝末，就知道种种攻守之法，须以及身为准。这及身二字，既说攻守当贴身而发，作用于对方身体，又说身体发肤，不外攻守之器。此武者不可不察者，当为练功之标，胜敌之准。小翠，你说你错在哪里？”

小翠额上汗出，道：“婢子刚才，只注意到这位妹子手上的招式，打来打去，只是以招对招，取效甚微。如果直接攻她身体，只怕早已胜了。”

岳不平点点头，道：“别人却不会白白让你击中，武功种种，不外攻守，能以攻代守，总好过以守为攻。心中没有攻击之念，最好的武功也是白搭。有一种武功技法，叫做‘无剑胜有剑’的，其核心思想，攻击的角度选择，与我这说法，同源异流。我不多说，你自已想去。”

小翠称谢不已，王离黑也急得一身汗，生怕遗漏，急中生智，蹲下身指划地面，不停记录下去。岳不平神念洞察一切，也不管他，指着场中黄衫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属下王离玉谢过老爷指点之恩。”使刀的黄衫少女也行了一礼，岳不平看她面相，转首而顾，王离黑在下接道：“师尊，离玉是徒弟胞妹。”岳不平不置可否，示意继续。

王离玉道：“属下功力虽浅，与小翠姐姐交手凡五十六回合，谨老爷刚才训示，属下应是欠在勇字上。”

岳不平赞道：“你也是个有领悟的。武功，乃勇者之道。勇有智勇，出于头脑，脑中一条筋的，死得早。有力勇，出于筋骨，手无千斤之力的，死得早。有心勇，出于情绪，惊慌恐惧，心力衰弱的，死得早。有神勇，出于信念情操，卑劣龌龊，千夫所指的，死得早。有策勇，出于大势，失天时地利人和的，死得早。”

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岳不平说得口干，喝了一口水，也不管这些人领悟得多少，接着道：“武功之道，也是技巧之道。武功差不多的二个人，比的是谁更勇敢。两个勇敢的人，比的就是技巧。内力，招式，机变，缺一不可。内力，是精神的技巧。招式，是预测的技巧。机变，是选择的技巧。”

说到这里，岳不平停得一停，不知再说下去，是不是对牛谈琴。这样武道精髓，只合与乔峰等级数的人一同探讨，下面这些人，除了有限的一二个，其他人能得到片言只字的，怕也是祖宗坟上冒了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