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露锋芒(2/2)
初春的夜晚,依旧残留着冬日的余寒。许久之后。郑问天来到一排排房屋的最左边的一个屋子的窗户底下,他踮起脚朝里面看了看。屋内的柏油灯隐约的晃动着,一位约摸五十多岁的老人端坐于炕头上,叹着气,心中似乎充满了心事。火苗不时的窜起,映着他那被岁月溶蚀的脸盘。
“谁呀?”老人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眼神朝门那边移去。这声音嘶哑低沉,语气里充满沧桑之感,让人觉得这是位过度,饱经风霜之人。
“福伯,是我问天呐!”门外的问天回答。
“阿宝呢?”问天一边朝屋内张望,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哦,是少爷啊。”老人咳了两声正准备回答,却见问天已跑到了阿宝旁边。
“阿宝,起来起来快起来呀。”问天不停的摇着正在酣睡的阿宝。阿宝哼了两声翻身揉了揉眼睛,闷声闷气地问道:“少爷,你还没睡呀?这么晚了……”
“睡你个头啊!赶紧起来。”不等阿宝说完,问天已经把他拉下了床。
“福伯,我……我们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还不及老人开口,问天已经拉着阿宝出了屋子。
老人自知少爷又不好阻拦,只好心中默默的道:“问天少爷,向来行事古怪,总是要葫芦装酒,让人琢磨不透,这么晚了,出去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福伯一边担心又边安慰自己,不会的,少爷虽然年少,可却聪明机智,遇事坚定从容。应该没什么事的。忽然又觉得不妥。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哪儿呢?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老人很矛盾,心中充满了一系列的疑问。说着张望着窗外又是一阵惆怅和哀叹。
空惆怅,多寂寞。岁月劳人。二十年前,福伯因为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令郑府那些下人们羡慕不已,说他好福气。又因年长,敬重他,人们便叫他福伯。
夫妻俩恩爱,不久,便生了阿宝。福伯对自己的妻子恩爱有加,认为自己能够娶到如此贤良静女,乃是自己三生修来的福分。自己却怀疑妻子与他人有染,怨恨在心,怎料这妻子性情刚烈,不料半夜悬梁自尽,以证清白。后来得知,这是绝不服故意设的圈套,故意造谣,目的是通过此举向外界散布谣言,让郑府声誉受损而解除福伯好为己用。绝不服曾几次试图说服福伯投靠自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料绝不服越是诱惑,福伯越是不肯。就这样绝不服想出这个诡计,没想到却被福伯信以为真,上了这绝不服的当。以至于怨恨妻子。因为郑府向来与绝不服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具体原因且不追究。
中年丧妻之人是何等的让人撕心裂肺,肝肠俱损啊。心病难医,福伯不过是郑府里的一位下人,又无人倾诉,痛苦日益割心,可惜阿宝尚且年幼,焉知父亲之痛?就这样,二十年间,福伯朝思暮想,悔恨自己不该听信谗言,怀疑妻子。
为了弥补过错,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料理郑府家务和照顾阿宝身上。日夜操劳。希望能够缓解排除痛苦。不料,越是这样,心里越是越不过这个坎。到如今,还是不住地叹息,抱怨自己当初不该。有时茶饭不思,彻夜难眠,一面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面又要在阿宝面前佯装坚强。内心的痛苦挣扎是这位年轻男子宛若暮色老人。
问天飞奔,阿宝在后面一个劲地喊道:“少爷,少爷等等我,等等。”
深夜寂寥无人,繁星点点。阿宝终于追上了问天,“哦,谢天谢地,少爷终于停下来了。累死了,累死了。”说着向远处望了望,四周如此之静,不觉感到有点害怕。悄悄地啊了一声。“少爷,我们来这儿干什么。”阿宝一惊,悄悄地低声问道,声细似蚊,似怕惊扰这万物般。
“爬山。”问天毫不犹豫地回答。又向山顶望了望,便向前走去。
“不要吧,少爷,爬山也要等天亮了再爬呀。少爷、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阿宝自顾说着,却见问天已经离自己好远。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追了上去。
阴风飒飒,寒气袭人,山上树摇叶动,疾劲的山风阵阵呼啸。两人行至半山时,风声越来越响亮,如鬼泣狼嚎般怒吼。两人心里都咯噔咯噔地跳起来。不由得都蜷缩着身躯,相互依靠着,一动不动,生怕丝毫的响动惊扰了这鬼神。怎料不多时,未及阿宝反映,问天依着阿宝的肩头,已在梦乡里回游多时。
“少爷,少爷……”不管阿宝怎样叫着,问天就是不理。
忽然一阵风声又从阿宝耳旁呼啸而过,阿宝顿时心生惧意,只是不再作声,只好默默地承受着这黑夜的寒冷和寂寞。
梦里,问天一剑刺向郑有为的咽喉。
丝丝晨光逐渐扫去了深夜的寒冷。缕缕清风扑面而来,问天打了个喷嚏。双眼微睁,一丝光芒渐入眼帘,越来越清晰。
“嗯,好香啊,真是舒服。”问天伸了个懒腰张大口说着。突然看看一旁的阿宝手脚哆嗦,全身上下战战兢兢。喷嚏不断,脑袋亦随身体晃动着。问天看到他也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不觉心生怜悯说道:“都是我不好。”
“少、少爷,你为……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跑到这山上睡觉啊?”此时阿宝颤抖不已,上牙打着下牙,咯噔咯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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