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打孩子(2/2)
连爸的身后常有一团阴云覆盖,在小说的专业术语中,说的好听些就是“不怒自威”,可是要放在连爸身上未免不妥。几番思量,觉得用“欲扬先抑”比较好。每次连爸朝我走过来,或者说一两句话,像是一开口就带有察觉不出“警察式拷问”,通常没有经过铺垫就进入正题,打的旁人来个措手不及,偏偏这样的方式很难找提前想好的腹稿圆谎,久而久之,连爸就一直沿用了这种突然袭击的语言或行为动作。
不过连爸还是很好的。除了脾气古怪一点,买东西抠搜一点,为人处世还是自有立场。尽管连琅都有时候吐槽连爸的某些行为,像极了末年封闭环境里的闭门造车和自产自销,他有时就是一个活脱脱从封建王朝走来的资产阶级工商户,虽思想陈旧腐朽,但老一辈就是如此。不仅是我的爸妈,连同很多老一辈都是极其注重繁文缛节的。
还记得有一次,真不是我瞎编。就跟大家小时候写我的父亲母亲如蜡烛,如山如水一般,我的某些特定时刻就是赋有浓厚的文学色彩,就比如说连爸会在我得了流感时送我去医院打点滴,还有骑车送我去学校的时候阴云密布,路过很多村庄,我抱着父亲的腰躲在他的巨大斗篷下。出奇的是,某次回家的路上也下了暴雨,摩托车在暴风骤雨下实在走不动,连爸只好启动备用油箱,边把躲在斗篷下淋着湿雨的我扶下车,然后叮嘱我站在此地不要走动,他推车去附近的加油站加油,这情景有没有似曾相识?有没有很多在小学作文中看到过这样千篇一律的文章?只可惜小小的我并没有经历过青春带来难以愈合的伤痛,否则照当时,我真要一笔一笔歪歪扭扭抄写在我的作文本上了。
但正是这样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铸就了一个又一个的我。他们努力向上,阳光积极,像原野上整片历经了暴风雨的花朵,迎着海岸线的太阳自由蓬勃地生长着。
但沉重的工作却压弯了他的脊梁,我与连琅两个人的学费却压得他频频喘不过气,只好在夜以继日的奔赴中,向着更高的薪资奋进。
即使目前我已脱离了牢笼,他还是像从前一样辛苦。爱虽无言,却断开了所谓的海誓山盟,断开了真假难辨的虚伪情谊,连接我们的,只有一条弯曲的dna线。
(愿所有的付出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