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画撩人（2/2）

“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哪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我悠然吟诵道，成心钓他胃口。

“一万两便一万两，我要了！”猪头果然是识货的人。

“不卖！”我断然回绝。

“一万五！”猪头急了，大有不据为己有誓不罢休的势头。

“成交！”有人上门送钱，岂有不要之理。

“嘿嘿，真是好画，亏得从前还拿那些烂货当宝贝，等回去全都烧了，要把兄弟这幅挂在床头，啧啧，画圣就是画圣，连春画都高人一筹。”刘有道贼眉鼠眼的捧过那幅眠月图，恨不得将脸贴上。

“不过是涂鸦之作，亏你也当作宝贝，真是没有见过世面！”我嗤之以鼻。

“这么说老弟还有更妙的画了！”刘有道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看一幅三千，坚决不卖！”我拿准了他的胃口，满天要价。

“三千便三千，今日若能一饱眼福，便是再多的钱也值了！”刘有道对春画的执著近乎痴狂，此等上佳竹杠我若是不敲才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此画名曰《十荣》，乃我师父精心绘制，收集江南、漠北及南海诸邦女子，堪称绝世。”随着我将卷轴铺开，刘有道张大嘴巴，《十荣》给他的震撼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春画源于秦汉。汉时文人张衡所作《同声歌》便有描述：重户结金扃，高下华灯光。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可见，当时新婚男女在初ye对着春画“实习”是很平常的。

而太祖皇帝开国以来推崇程朱理学，满天下都是仁义道德，所谓正人君子们叫嚷着要把淫秽词曲查禁严封，可春画流行却日盛一日，时人亦以拥有春画看春画为荣，民间甚至将其作为压箱底的“嫁妆画”，用以避邪消灾。

师父供奉宫廷期间曾随三宝太监远下西洋，与异邦藩国的女子多有亲近，回国来费时数年才有了《十荣》，本想呈献给皇帝，却遭人垢陷流落江湖，《十荣》也成了绝响，不为世人所知，我所拿出的这幅不过是临摹之作，真迹却收藏于沈园密室。

“哥哥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金发碧眼的红毛人，原以为外邦的女子定然如罗刹无盐一般，却不想如此妖艳。”刘有道大开眼界之余不禁啧啧称奇。

那撩人的春画一幅一幅的掀动他的yu望，没有一个男人能抵御师父的妙笔，《十荣》正是揣摩了天下男子的心理，含而不露、艳而不淫，将西洋女子丰满、中土少女的纤细宣洒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对少女细微动作的捕捉妙至毫巅，大胆和豪放、扭捏与羞涩不一而足。

“看完了，拿钱来吧，加上刚才的那幅总共是四万五千两银子！”我收了画卷向刘有道摊出双手，此时的他以浑然不知所在。

“这个，这个兄弟能不能商量一下！”刘有道意犹未尽，嘴边的口水差点淹湿了我的桌案。

“想反悔？”我做好了使用武力捍卫利益的准备。

“不是，哥哥是想把这画买下来，兄弟你出个价，哥哥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乌龟王八蛋！”刘有道垂涎道。

“不卖，坚决不卖！”物以稀为贵，此画无论意境、笔法都堪称绝世，即使临本我也不会如此轻巧的转手他人。

“你卖给我，将来我妹子嫁给你我把它压在箱底，稳赚不赔何乐不为！”也亏刘有道说出这番话来，若是刘有理在定然气歪了鼻子撕烂了他的脸。

“你倒会作生意，可我答应娶你妹子了么？”我反问道，这些日来刘有道三番五次的前来骚扰，心里揣着什么目的我自然清楚。

“我妹子哪里不好，小白脸，当日你和她连交杯酒都喝了，可别不认账！”刘有道无赖的本事天下少有，逼婚的能耐更是古今一绝。

“交杯酒！”我顿时哑口无言，那也能算交杯酒么！

“怎么样，现下金陵城谁人不知你是我妹夫，畅春园煮酒定情，媚香楼笑醉姻缘，这事好多人都是亲眼所见，你可赖不掉！”猪头仿佛吃定了我，竟然用舆论的声势来压我。

“嘿嘿，老弟你就认了吧，你大舅哥我又不会亏待你，大顺昌和大顺发你看中哪家都行，就是一古脑的都要了，哥哥也不会吝啬。咱就这一个妹妹，不给她给谁！”刘有道深悉生意之道，先是威逼后是利诱，大有不嫁此妹誓不罢休的架势。

“行了，行了，那大顺发和大顺昌你自己留着吧，这幅画全当是我积德行善，你莫要再造谣生事了！奸商！”论起讨价还价的本事我确不如刘有道，想起他那个宝贝妹妹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嘿嘿，我就晓得咱妹夫不是抠门的人，你放心，哥哥我说到做到，这画用不了半年就原物奉还。”刘有道一把抢过《十荣》生恐我反悔一般，看着他那副嘴脸我就气恼。

“好画，真是好画，若我将之雕版印刷定然可以大赚一笔。”刘有道话音一落，我差点没有吐血，奸商，这家伙绝对是奸得不能再奸的奸商，不但算计了我，甚至还无耻的拿自己的妹妹作为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