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好个翠衣少女,临危不乱,或者说她根本早就将这一切变化都算计好了,只见她用力一拉黑衣汉子,身子一转,已经将后背靠在大树上,长剑回转,搭在黑衣汉子脖子上,并且黑衣汉子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势。自己则好整以暇的躲在黑衣汉子身后,盯着那帮人冷笑。
后面的黑衣汉子们见状,连忙变招、收刀,一时间乱作一团。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一齐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当然,他们是不敢喊出来的。
翠衣少女这几招,招招精彩,都是算计的恰到好处,刚好击中这混元金锁阵的弱点,即主阵之人必须不为对方所威胁,当然,她还是在阵形没有完全发动之时突出奇兵,这才轻松破掉这阵的,倘若等到阵形展开,她即使能破掉,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翠衣少女得意地望了望自己地俘虏,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这混元金锁阵不堪一击,你还不信,哼,这下知道了吧?”
抬起头来,对前面站着的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黑衣汉子道:“你们的头儿已经被我擒住了,你们自己商量该怎么办吧,姑娘我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借你们头儿一用,回去告诉一声你们主子。”
说罢,忽然厉声说道:“还不让开一条道,难道要我将他砍掉一只手你们才肯让开吗?”
一众黑衣汉子都望向翠衣少女手中的黑衣汉子,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翠衣少女见状,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他们在看你啊!”
忽然出手,点了他穴道,一手提着他后领,一手握剑,向前走去,那么多黑衣汉子在她眼中仿佛不存在似的。
黑衣汉子们稍稍一犹豫,翠衣少女立刻变了脸色,长剑一挥,她手中那人一只手指便直直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道这翠衣少女出手如此狠毒,更难得的是她一个姑娘家那种傲视群雄的气慨。
很快,翠衣少女面前就让出了一条路来。
翠衣少女冷笑着,提着手中人向前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么多壮汉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就在此时,一声长啸自林中深处响起。
翠衣少女一听到这长啸,立刻停下身形,目中神色也不似刚才那样悠闲了,看样子,她已经知道这来的人是谁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相当让她头痛的人物。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对望一眼,一齐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已经猜出了这发出长啸之来者是谁了。
翠衣少女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二十四五的青衣青年静静立在她面前,望着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意味。
但是翠衣少女却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似的,甚至自己经脉中内力的运行,对方也是一清二楚。
这是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尤其在临敌时是最不妙的,但是这种感觉的产生,却不是你自己所能够左右的。
翠衣少女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黑衣汉子,对青衣青年说道:“万俟少庄主吗?幸会,不知道少庄主派遣诸多手下把小女子留在这里,有什么意图?”
这几句话说得很巧妙,即点出了自己乃是“小女子”,为对方一众大男人所围攻的无奈,又点出对方身份,乃是少庄主,还将自己捉了对方的人作为人质一事转移了话题,而将重点放在“小女子被围攻”这一话题上。
但是,巧妙是很巧妙,此话一出,却有向对方示弱之意。
这青衣青年果然是万俟文渊,他听到翠衣少女这么说,微微一笑,道:“倘若姑娘你是小女子的话,那么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要汗颜而死了?”
说罢,望了望翠衣少女脚下委顿不起的黑衣汉子,那意味,几个人都明白。
翠衣少女没料到对方一上来就直奔重点,怔了一怔,旋即笑道:“小女子为了自保,捉了你的属下,相信你不会见怪吧?”
话虽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放掉黑衣汉子。
显然,这黑衣汉子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她目前的劣势。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仿佛很不介意的样子,说道:“姑娘说得是啊,被捉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冒犯姑娘呢。”
所有人都是一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看到大家惊愕的样子,青衣青年又道:“只是,莫非姑娘没有听说过‘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句话,何况你手中之人乃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之一,姑娘捉他时,难道就没有想到我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找姑娘麻烦吗?至少,这里这么多人全是我的属下,相信姑娘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吧?”
翠衣少女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护短的,现在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当然要想办法救救自己了。绕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几十个大男人围攻我的事实。”
青衣青年听她居然这么说,忽然仰天狂笑起来,这个举动和他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外表极为不协调,但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翠衣少女眼中浮现出一种异彩,却没有多说,静观下文。
青衣青年万俟文渊忽然停住笑,对翠衣少女道:“好,既然姑娘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不让属下动手,自己独身一人领教姑娘高招,如何,这下姑娘该没话说了吧?”
翠衣少女冷笑一声,道:“这样还差不多,万俟世家的大少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我就姑且相信你这次吧。”
说罢,解开了身边黑衣汉子的穴道,那黑衣汉子一脸羞愧地回到自己那方,对万俟文渊说道:“少爷,属下办事不力,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万俟文渊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失误,轩辕世家的人,的确不可掉以轻心。”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听到这话,全都是心中一动:“这翠衣少女居然是轩辕世家的大小姐,莫非万俟文渊是为了报他弟弟被杀之仇才找她麻烦的,但是先前万俟文渊的弟弟又是为什么会追杀她的呢?”
两人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翠衣少女道:“既然你说一个人和我打,那么就约个时间吧,现在这么多你的部下在这里,万一你输了,你部下又来给我车轮战,我岂不是亏大了?”
万俟文渊闻言,双眸中冷电一闪即逝,面上笑容也消失不见,冷冷地道:“我万俟文渊出道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敢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姑娘你是第一个,希望以后不要在听到姑娘说出类似的话。”
说话间,一股冷冷的杀气弥漫了他身体周围一丈方圆,黑衣汉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翠衣少女却仿佛不当一回事似的,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我处在这种劣势之下,做什么都必须考虑的一清二楚,因为我没有犯错误的本钱,一输就完了,相信万俟公子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万俟文渊缓缓收回骇人的杀气,道:“就算你又说的有道理吧,那么依你之意,应该怎么办呢?”
翠衣少女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立刻说道:“那好,我们就约好三日以后午时在此地以北三百里的战壕岭见面如何,到时候不许带帮手,你以为如何?”
万俟文渊冷笑道:“奉陪,只希望姑娘不要言而无信才是,我通常都会相信每一个人,但是如果你骗我一次,那么我就会让你一生都无法再骗我!”
说到这里,双目中透出骇人的神光,杀气,又弥散了开来,而且比刚才无意之中迸发的杀气更加惊人。
翠衣少女却笑了起来,道:“果然不愧是万俟文渊,我记住你了,那么,就三天以后再见了!”
说罢,转身走到那匹骏马旁边,跳了上去,一声清叱,骏马绝尘而去。
万俟文渊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的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我喜欢。”
旁边的黑衣汉子问道:“少爷,方才我们明明占了上风,为什么要放她走呢?”
万俟文渊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多说。
万俟文渊叹口气,道:“这些你是不会懂的,如果你是我,那么你就会知道,当你到达一个顶峰的时候,遇到一个难得的对手,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那黑衣汉子不明所以,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她功夫比少爷差远了啊?”
万俟文渊冷笑道:“倘若轩辕世家武功的深浅这么容易就能够让你感觉出来,那么轩辕世家也就不用在武林中混了。方才那丫头捉你的时候,至少隐藏了一半的实力,我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得出来她的修为。绝对不会比我低多少,甚至和我差不多。”
黑衣汉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万俟文渊的武功已经是无人可及了,没想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居然也有这份修为。
万俟文渊轻轻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道:“倘若她不是先和你们动了一下手,那么,如果我贸然和她动手,有七成的可能要吃亏。”
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今天有点不大对,居然说了这么多话,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回头望着几十名黑衣汉子,道:“你们先回去,加紧练习混元金锁阵,尤其是你,万俟海,你必须尽快提高功力,不然,整个混元金锁阵的威力也无法提升。”
他指的是刚才被捉的那个汉子。
万俟海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属下知道。”
这次他被捉,万俟文渊没有怪罪他,已经是很满足了。
万俟文渊点点头,刚要走,忽然眉头一皱,望着林子外面官道方向沉声喝道:“哪位朋友在林外,请现身一见?”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齐齐一惊,没想到在这里躲了这么久,眼看对方就要散去了,却居然被发现了。
铁成锋望了司马紫茜一眼,司马紫茜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再看看。
因为两个人一直这样呆着,没有做什么异常的动作,因此没有理由被忽然发现——即使发现了,也应该是很早就发现。
铁成锋拉着司马紫茜的小手,两人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身前不远处一阵嘿嘿笑声响起,一个浑身脏兮兮,发长如草的老叫化子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怪声怪气的道:“万俟小娃子不错嘛,居然能发现老叫化子躲在这里,看来万俟老头子还是在你身上下了大力气啊,呵呵!”
万俟文渊冷冷地盯着老叫化子,沉声道:“阁下何人,因何在此偷窥他人**?”
老叫化子先是呆了一呆,没料到这青年如此厉害,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旋即笑道:“这林子应该不是你万俟世家的吧,老叫化子在这里睡觉,应该不为过吧,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把老叫化子吵醒了,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居然主动来找我的麻烦,老叫化子跑了这么多年江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看来,是时候劝劝万俟老头子收拾收拾他的门人弟子了,不然,这么嚣张也在江湖上混,迟早有一天会被…….”
万俟文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问道:“你到底是谁,丐帮中仿佛没有你这么一号人?”
老叫化子哼哼唧唧地说道:“不要以为像我这样装束的都是丐帮的,就如同穿衣服的不一定都是人一样!”
旁边黑衣汉子中有一个傻乎乎地问道:“莫非还有穿衣服的不是人?”
老叫化子嘿嘿笑着,说道:“孺子可教啊,你说那种杀人如麻,危害天下的无耻匪类能算人吗?”
他在那边东拉西扯,却就是不肯说自己是谁。
万俟文渊不由心头火起,冷哼一声,逼前一步,道:“你到底是谁,想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我们说话,你听到了多少,快说!”
老叫化子却毫不在意地道:“你这个属下不错啊,一点就通,你让他以后跟着我好不好,万俟小娃子?”
万俟文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遇事冷静的他却三言两语就被这老叫化子撩起火气来,直有冲上去打一架的冲动。
努力定了定神,万俟文渊道:“还请阁下给个交代,就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丈夫本色吧?”
老叫化子嘿嘿笑着,说道:“和你老爹一个样子,连性格都一模一样,嘿嘿,我喜欢。你听说过天涯殇丐荆涛此人吗?”
万俟文渊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看着他,讷讷的道:“莫非,莫非你就是,就是他?”
老叫化子不满的道:“你不会是现在才看出来吧,唉,真不知道你老爹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连老叫化子我也不认识了,刚才还以为你是故作不知呢,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唉,好久没在江湖上混了,小一辈都不认识老叫化子喽!”
万俟文渊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异,彬彬有礼地说道:“晚辈自从十一岁以后就很少和家父交谈,所以好多东西都不知道,前辈见谅。”
老叫化子斜着眼睛,问道:“你和万俟老头子吵架了?不错不错,十一岁地小娃娃就敢和自己的老子吵,想当年老叫化子我就不敢,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和老头子吵架啊?”
万俟文渊知道这老叫化子的身份以后,便恭敬了许多,不敢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有问必答,听老叫化子这么问他,讪讪地道:“那会儿年龄太小了,有一次一个仇敌被捉住了,囚在家中地牢里,我没事做时去找他玩,被他用一种武功交换做报酬骗的打开地牢门,放他走了,结果我爹就大发雷霆,但是我坚持不肯认错,结果就……”
老叫化子点点头,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据我所知,仿佛是你老头子那次做错了事,不好收场,就捉了别人来,想要灭口,却被你知道了,就放了那人出去,呵呵,小娃儿不错,那么小就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怜有的人活一辈子也不知道对错啊,懵懵懂懂地活着,行尸走肉一般。”
万俟文渊没想道对方老叫化子居然什么都知道,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老叫化子叹了口气,又说道:“更可悲地是,有的人明明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他却偏偏放不下一个亲情,硬是助纣为虐,做了无数错事,那样,即使心中再内疚,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违心去做不该做地事啊!”
万俟文渊猛地抬起头来,厉声问道:“前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叫化子丝毫不理会他那仿佛要吃人似的凶狠神色,晃晃脑袋,说道:“嘿嘿,老叫化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的人都知道,你自己当然也知道,干吗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呢?奉劝你一句,万俟小子,天下万事,有果亦有因,不要以为暗中做了什么事不会有人知道,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厉害,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还是不要太过分,否则,呵呵,会有报应的!”
神秘地望着万俟文渊一笑,老叫化子,对刚才接他话那个黑衣汉子招招手,说道:“小娃儿,你过来。”
那黑衣汉子惊骇地望着这个连自己少爷都无可奈何的老叫化子,看看万俟文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万俟文渊却仿佛在想着什么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的黑衣汉子推了推那个被点的黑衣汉子,黑衣汉子无奈,只好走了出来,问道:“不知前辈叫小的出来有什么事?”
老叫化子说道:“我已经跟万俟小娃儿说了,让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蛮喜欢你的,呵呵,你的意思呢?”
黑衣汉子没料到对方真的要自己跟着,回头望望万俟文渊,万俟文渊这时已经恢复了以前那样,点点头,说道:“既然荆老前辈看中了你,那就是你的福分了,跟着他走吧,老爷子那里我去说。”
黑衣汉子犹豫的点点头,目光中却还有一丝忧虑。
万俟文渊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道:“你母亲我会妥善安排的,放心好了。”
黑衣汉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老叫化子说道:“我愿意跟着前辈。”
老叫化子嘟嘟囔囔的说道:“这回丢脸了,居然是老叫化子求人家来做徒弟,以前不知道多少人想做都没的做呢。”
黑衣汉子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叫化子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汉子小心地回答道:“我叫万俟,万俟放。”
万俟文渊在旁边插话道:“你以前叫王放,入了万俟世家才改姓的,现在你已经不是万俟世家的人了,就还叫王放好了。但是你记住,万俟世家的你所知道的一切,最好不要透露出去。”
说到这里时,语气阴森森的。
王放打了个冷颤,道:“那是自然的,小的知道什么不该说。”
老叫化子冷冷地望了万俟文渊一眼,叹道:“朽木终不可雕,王放,我们走吧。”
说罢,忽然拽着王放的后领,身形闪了几闪,就消失不见。
万俟文渊惊骇地望着老叫化子消失地地方,心道:“倘若我全力以赴,也可以做到这样忽然消失,但是他还带着一个大壮汉啊,天哪,他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知道老爷子能是他几合之敌。”
周围黑衣大汉们也是一脸惊骇的望着老叫化子的背影消失之处。
万俟文渊定了定神,回过头来说道:“近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万俟海,你带着大家先去鄜州分坛准备,两日后我当赶到鄜州,准备这次约战,记住,行踪一定要隐秘,不要张扬!”
万俟海点了点头,说道:“少爷这两日有何打算呢?”
万俟文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天涯殇丐的事情,肯定还没完,我得再去看看。”
忽然一个转身,身形连闪,消失在树林深处。
万俟海回头看看身周的一堆黑衣大汉,说道:“少爷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昼伏夜行,行踪自己小心,大家三人一组,分开行事,记住,路上少惹事,否则,你自己事小,误了少爷的大事,哼哼!”
黑衣汉子们闻言,立刻分组,最后有一个人和万俟海一组,众大汉立刻行动,向北奔去。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呆在草丛中无意之间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心中暗动。
司马紫茜俏眉微皱,说道:“看来万俟世家野心不小,居然在各地都有分坛。”
铁成锋道:“那老叫化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万俟文渊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怕成一团了,说话也老实多了?”
司马紫茜微笑道:“大哥你真的不知道吗,那天涯殇丐荆涛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当时和北极帝君冷傲天一时瑜亮,不相上下,只是后来由于一场情变,居然灰心之下,退出江湖,有人说他是和冷傲天比武输了,所以找了一个隐秘的所在苦练武功,想要报仇,只是我看未必,因为据我所知,冷傲天和荆涛两人是十分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知己,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现在这荆涛忽然出现在江湖,想必有所图。”
铁成锋笑道:“这和我们仿佛没有什么关系似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早点回到我长大的地方,不要这样每天奔波劳累了。”
司马紫茜抿嘴一笑,如百花盛开,娇艳无伦。
呆在这儿听了半天,两人都饿了,铁成锋让司马紫茜上车,然后说道:“前面大概还有四五十里就是一家客栈了,我们去那儿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好了。”
说罢,长长的吆喝一声,骡子一声叫,向前跑去。
司马紫茜笑道:“大哥,你干什么都仿佛干得不错的样子,嘻嘻,看来以后如果我们没饭吃的话就让你去赶大车好了。”
铁成锋一边赶车,一边笑道:“我以前做过各种各样的活,所以这些都还比较熟悉。”
司马紫茜奇道:“你还做过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感觉你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一样。”
铁成锋叹了口气,说道:“我看起来真的是那样子的吗,那就太失败了,呵呵,以后有空慢慢把我以前的经历讲给你听好了。”
司马紫茜拍拍小手,笑道:“你干脆现在讲好了!”
铁成锋笑道:“不能一边赶车一边给你讲啊,我的赶车技术还不大高,肯定会发生事故的。”
两人一起大笑,在大车的吱吱响声中,欢快无比。
一日后,到了鄜州。
随便准备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铁成锋驾起大车,向鄜州北部的大山赶去,在山路上行了整整一日,两人到了铁成锋的老家。
那是一个四周被群山包围着的一个小镇子,由于有条河从镇子中央流过,因此在荒芜的陕北高原,这个镇子的物产算是比较丰富的,山上不像黄土高原的普遍景观那样一片黄土的灰黄,而是苍苍翠翠,满山都是茂密的树林。河边,当地人种的水稻虽然由于河水会涨,三两年才能收一次,但是由于水稻本身的高产量,在陕北这种比较苦的地方,已经是相当可观了。
当地的族长比较有眼光,曾经组织人们在河水比较急而周围空地比较大的地方修了一座小小的水库,以后人们种稻养鱼就更方便了。
当然,山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走兽,比如鹿,野猪,狼,獾等,所以当地人每年从这方面的收入也是不少。
最重要的一条,民风淳朴,很少有人会去刻意害别人,所以,在这里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铁成锋一边赶着车从那条镇子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向镇子行去,一边给司马紫茜指指点点,这里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喜欢来的地方,那里是自己每天早上练气的地方,还有自己长这么大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事,直逗得司马紫茜娇笑不已。
铁成锋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司马紫茜好半天不做声了,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却见到司马紫茜伏在车子窗口上,窄窄得肩膀轻轻抽动,仿佛在哭泣的样子。
铁成锋大惑不解,连忙停下车来,钻进车里问道:“紫茜,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哭起来了?”
司马紫茜抬起娇俏的脸蛋来,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说道:“大哥,我没事,只是想到自己的童年过得那么,那么没有生意,不像你,从小在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长大,真的是一种很幸福的事。”
铁成锋没有多想,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没事,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这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的,大家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司马紫茜微微低下头去,说道:“我只要铁大哥你一个喜欢我就够了,其他人喜不喜欢我倒无所谓。”
当此之时,夕阳西下,照在她因病而苍白的脸蛋上,给她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再加上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铁成锋心中忽然强烈地产生了一种想法,就是一定要钟一生之力,好好守候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好姑娘。
铁成锋伸出手去,握住了司马紫茜小手,司马紫茜娇吟一声,靠入他怀中,两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此刻,两颗心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隔阂,有的只是无边的柔情和蜜意。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煞风景的人永远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小心”出现。
一个肩膀扛着一大捆柴的年轻汉子忽然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后街王老先生家的小锋吗,呵呵,小锋,真的是你吗,哦,呃,我,小锋,不好意思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先走了,回去告诉大家你回来了,让老高宰掉他家那只肥猪来给大家做下酒菜,好好喝一顿,呃,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呵呵,呆会见。”
说罢,飞快的扛起柴来,向镇子中央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向铁成锋挤眉弄眼。
两人为他这么一闹,都有些不好意思,铁成锋笑着,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紫茜,你坐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看来今晚有好东西吃了,再不用每天吃干粮了。”
司马紫茜抿嘴一笑,道:“这就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些人之一吗,果然有趣的紧,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铁成锋哑然失笑:“寂寞?这帮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两人说笑着,向镇子中央赶去。
还没靠近中央那条街道,就有好几个年轻汉子大呼小叫的冲了出来,其中一个喊道:“小锋,你终于回来了,小弟们想你想的厉害啊,现在可好了,大家又能好好聚一聚了。”
其他人则是阴阳怪气地道:“嘿嘿,小锋厉害啊,才出去几年就给我们带了一个嫂子回来了,看来,以后吃饭不用自己去做了,听阿伟说嫂子很漂亮啊,小锋快让大家看看。”
更有趣的是一个大概有十一二岁岁的小孩子也跑过来抱住了铁成锋的腿,显示出很亲热的样子。
铁成锋也是非常高兴的样子和大家聊着,让司马紫茜从车中出来介绍给大家。
司马紫茜则感觉到一种暖流流往心中,心道:“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啊,像他这样有这么多人都对他好,那更是不可能了。”
面上不由地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铁成锋知道她心意,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以后,你们嫂子就托大家照顾了,可不许欺负她啊!”
司马紫茜平时的大胆在这里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娇靥绯红,任铁成锋说自己是“你们嫂子”。
众人登时起哄起来。
铁成锋说道:“大家别闹了,赶了一天的路,我们要去休息一下了,明天再去找大家吧。”
众人虽然不依不饶,但是看到司马紫茜略显憔悴的双眼和苍白的面孔,也就都不好说什么了,嘻嘻哈哈了一会儿,都散去了。
铁成锋带着司马紫茜回到了山脚下那个小院子,他从小和王老先生一起生活的那个小院子。
在院门口,两人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院子里面。
铁成锋屈指一算,离开这里已经六年,院中,临走时种的小树已经长的很高了,去年冬的落叶还积在地上,三间小屋子却还是那样。
铁成锋感慨地望着这一切,直有沧桑之感。
司马紫茜微微一笑,问道:“铁大哥,这就是你,就是我们的家吗?”
抬头向四周望望,但见小屋子背靠的小山上苍苍翠翠,林木茂密,又说道:“这里环境很清幽啊。”
铁成锋道:“是啊,生活在这里对练气最有好处了,因为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近大自然,吸收天地之灵气。”
从怀中摸出钥匙来,打开锁,带着紫茜进了一间小屋子。
屋内用屏风格开成两块,一边看样子是客厅兼书房,还有一边比较小的显然是厨房。摆设虽然都比较简朴,但是却很有层次感,给人整齐的感觉。书架上稀稀落落的放着一些颜色已经发黄的书,旁边一只小几,一张靠椅,还有两个大柜子,地上放着几张小凳子,凳面上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司马紫茜好奇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铁成锋从一边拿出一块抹布来,把一张小凳子擦干净了,放在院子中,对司马紫茜说道:“紫茜,你先坐在这里歇会,等我来打扫一下。”
司马紫茜微笑着点头,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自己要插手,因为她知道铁成锋不会让她动手的。
或许,这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默契吧。
铁成锋从厨房里提出一只桶来,到院子中央的井里面打了一桶水,回身却看到司马紫茜仔细地看着自己打水地动作,呵呵一笑,道:“这回知道怎么打水了吧。”
司马紫茜脸蛋儿一红,嗤的笑了起来,原来两人都想起了见面之初的情景,那时候司马紫茜不会打水,闹出了笑话来。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其乐融融。
约莫一个时辰,铁成锋将屋子里面外面好好地打扫了一遍,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终于弄好了,紫茜,饿不饿啊?”
司马紫茜道:“走了这么久,回来就坐在这里,当然饿了。”
铁成锋笑道:“今天给你见识一下我的拿手好戏,烤山鸡,这下你就不会抱怨老吃干粮,不爽了。”
司马紫茜奇道:“山鸡,哪里有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铁成锋嘿嘿笑着,说道:“如果那么容易就让你看到,也就不是我的绝活了,要知道,这么大的镇子,可就我一个能捉到山鸡。”
司马紫茜更加好奇了,冲了上来,拉着铁成锋的衣袖嗔道:“你快告诉人家嘛,不要卖关子了。”
一边嚷着一边摇着。
铁成锋苦笑着,说道:“平时不见你这样啊,怎么今天忽然…”
话还没有说完,紫茜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不过是,嘻嘻,要给你一个好印象,所以才…”
铁成锋笑笑,在她可爱的小鼻子上刮了刮,咳嗽一声,道:“看我的,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
司马紫茜嗯了一声,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后襟,跟着他。
铁成锋先是打开了另外一间小屋,说道:“这是我们的仓库,什么农具啊,不用的杂物啊,换季的衣服啊,都在这里了。”
说罢,从地上摸起一段细细的绳子,走了出来。
司马紫茜好奇的望着她,说道:“用这个就可以捉住山鸡?”
铁成锋道:“当然还要辅助器材了。”
顺手从一边一个大麻布带子里抓了一把玉米,装在衣袋里,然后从一堆竹竿里面挑了一根小指粗细的折成尺半长的几根,说道:“就这些东西了,下来,是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机关的设置。”
司马紫茜呆呆的望着他,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些东西?”
铁成锋笑而不语,带着她上了屋后的小山。
时已傍晚,山路上青草苍翠,路旁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唧唧地叫着,自然地气息迎面扑来,让人心醉。
司马紫茜长长吸了一口气,说道:“从来没有想到过,呆在山里感觉会这么好。”
铁成锋道:“呵呵,就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地的觉得这里趣味无穷,别说你这从小没见过山林的大小姐了。”
司马紫茜嗔道:“谁说人家没见过山林了,我只是,只是没有像这样自在,无忧无虑地在山里走过罢了。”
两人说笑着,继续向山顶上走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已经快到山顶了,铁成锋四下里望了望,道:“就这儿吧,山鸡虽然没有后山多,但是比较近,后山太远了。”
司马紫茜蹲了下来,看他怎样弄。
只见铁成锋先是将几根竹棍按照一定的方位插好了,然后拿着绳子七绕八绕,这边拉一下,将竹棍拉成弓形,那边又将绳子绑在一边地小树上,然后将玉米在几个地方撒了撒,拍了拍手,道:“好了,如果你想有猎物被捉你可以知道地话,就这样。”
说完,从一边地小树上摘下一只叶子,扭了几下,做成一直小哨子,吹了吹,哨子发出尖锐清亮的响声。
司马紫茜一见,觉得有趣,忙抢了过来,吹了起来,却忘了让铁成锋给她解释那已经把她看的头昏闹涨的机关。
铁成锋笑笑,又做了一只哨子,别在其中一根竹棍上,说道:“这下是真的好了,如果有山鸡的话,竹棍弹起来,哨子就会大响,山下也可以听到的,那就可以上来了。
司马紫茜吹了吹哨子,奇道:“你真的能听到,那么远?”
铁成锋道:“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好多猎人教过我,当然能听到了。这块山鸡不很多,一般有半个时辰,就有山鸡上钩了,如果在后山,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了。”
司马紫茜随口问道:“你老是说后山啊什么的,你们这山叫什么名字啊?”
铁成锋随口道:“后山叫战壕岭了。”
话一出口,两人一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