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前死后 22（2/2）

我给老齐做了一个笔录，就出具了处罚决定，将他送进了拘留所。老齐对这些处罚根本就无所谓，他一直用一种藐视我们的眼神看着我们忙活着。

在我们要强行搬离老齐一家人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老齐的老婆和孩子拿着刀在等着我们了，她们不让我们任何人靠前，谁要过去，他们就要捅我们，砍我们。在这个时候，居委会主任开始发挥她的作用了，她利用和她们说心里话的方式，使她们的态度软了下来：“大姐，我们也不想把你们逼到绝路上，你听我说，你已经把娃娃生下来了，我们也是让你们逼的没有办法了才这样，你要是现在是在没有办法交罚款，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你让我们过得去，我们也让你也过得去，好吗？”居委会主任的这番话，竟然让那个要和我们拼命的女人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他们在房屋里商量的时候，我和叶斯波力等在门外，我们实在是不想掺和进去了。

所长本来让我在工作组里夹带干我们自己的工作，但是我觉得工作组没处理一个超生对象，就要占去我们几乎一天的时间。那些人简直太难搞了。连着几天，我和工作组一起又处理了两个人，我搞的都不想去抓人了，有种够了的感觉。

后来，我和叶斯波力简直是强迫着自己跟着工作组去工作。说真的，我对他们计划生育的有些规定难以理喻，他们要求已婚育龄妇女必须上环和结扎，有的妇女就因为上环不适，和我们工作组发生激烈的冲突。

王晓雅就认定每个妇女必须上环，所以对那些妇女说出来的各种理由根本不予理会。一个叫付大花的和王晓雅岁数差不多，就因为不按期去做计生妇检、不上环和王晓雅吵了起来：“我遵守计划生育就行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逼我，我说了我这个还来着月经，可能怀孕吗？你们还要怎么样？”王晓雅不依不饶：“付大花，说你这种话的人多了，可是还不是照样怀上了吗？等你们怀上了，就到处躲，躲到该生的时候就偷偷地生。我们不相信你的话，你必须按时去做妇检，就你的嘴说说能说明什么？我要的是检查结果，只有上环了，我们才不找你的事。”付大花火了：“我去做妇检，你给我掏钱吗？我们全家就靠我那口子一个人的那点工资，他在粮食局扛麻袋挣的那点工资，还要让你们找出来的事情用掉，我就是不干，你把我怎么了？”王晓雅坚定地告诉她：“这是我们的规定，你只要说你不去做妇检，不上环，我们罚你，你不想交也不行，我们有权直接从你家男人的单位上扣发他工资！”付大花一听要罚款，便破口大骂起来：“你是不是狗娘养出来的？我已经说了，我只要一上环，身上血就流个不停，你想过我的死活吗？我操你祖宗！我就不去，咋了？？”王晓雅见付大花开始撒泼了，就叫自己的计生专干过来：“你们两个，把她送到妇幼保健站去，她不想交钱没有什么，我们从她男人那里扣出来。”付大花见过来了两个人来抓她，就开始挣扎起来，她一边极力地想摆脱计生专干，一边尖叫着：“我说了我这个月来月经了，我没有怀孕，我没有违法，你们凭什么要抓我，我不去——————”王晓雅站在人群后问她：“你拿什么证明你没有怀孕？”付大花一听这话便喊了起来：“我有证明，现在就可以拿出来让你们看看？”她喊叫着挣脱了计生专干，将自己的手伸进裤裆中，从裤裆里掏出一样东西扔了出来。我只看到那个东西从我面前飞掠而过，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我顺着那个东西一眼望去，看到那个东西正好砸在计生委司机的脸上。那个大男人一看掉在地上的东西是月经纸后，顿时羞愤不已，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那个司机愣楞地站在那里片刻，突然两眼冒火地冲到付大花面前，将她就起来就打了起来……

我们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都一拥而上，将他们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