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前死后 1（2/2）

我在殡仪馆见到了我的小星星，此刻她身披重孝趴在我的灵柩上失声痛哭，大声叫着我。陈之华和她现在的丈夫正围着她，陪着她一起落泪。

我在殡仪馆的半空中木然地看着这样的场面，没有一点哀伤，相反我倒觉得我的女儿和熟悉我的人对死亡的理解是很有限的，我的死只让他们去痛恨“7.5”事件，去痛恨恐怖主义，或者是去思考和平问题，但是他们却很难用超越死亡的眼光去理解什么是生命和存在……

人在死后，是没有什么民族、国家、阶级、意识形态的差异的，我现在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现在只有我一个有知觉的物质，那些和我在一个时间里先后死亡的人，或者比我死的早的人，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里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我现在的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这里不主宰什么善恶审判和因果报应。看着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女儿和熟知我的人，我真想告诉他们，真正的善恶审判和因果报应全部都掌控在你们自己手里。可是我的话他们根本就听不到，我的话只能让和我一个世界的知觉听到和知晓。这也许就是人们说过的那种阴阳相隔吧。

没有人知道，死去的人其实并不喜欢亲人的眼泪，相反死去的人愿意看到的是自己生前的亲人能通过自己的死理解生死。理解生存的意义。我由于也不愿意看到女儿和熟人的眼泪，我决定还是离他们而去……

人的灵魂离开**后，是没有悲悯感知的，有的只是冷静和理性。

我知道了自己死后在感性方面的一些变化，是我对死亡的意义有了新的体会，这种体会，是我对我和令眉之间的那些过往开始能站在一个超越生命的层面上来解读了。

我和令眉是在24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她已经31岁了，但是她看上去只有21岁。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是别人的新娘。那天我刚放学回家，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了迎亲的人群正忙乱着将她从一辆小汽车里扶下来。看到她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天下还真有这样的美女！后来我才明白那种感受叫做惊艳。我在惊艳的同时也在惊异谢晓仁怎么能讨上这样的一个媳妇。拄着单拐的谢晓仁，显然被自己新娘美丽所征服了，他的脸上流露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他脸上的兴奋让我读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来自血液中的内容。

也就是这个情景撩动了我青春期的躁动，那年我还是一个16岁的高中学生。

我记得我是从14岁的时候开始遗精的，可是每次遗精的周期都比较长，从见到她以后我遗精的次数明显增加，这源于她占据了我每个夜晚的梦。每次醒来我的下面是湿漉漉的一片，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在我醒来的失落中很快就变凉了，随着它热量的消失，我总会深深地体味到自己的身体被无数冷冷的利齿在啃噬着。这是一种很不好受的体味。我在那个时候当然不会为爱一个人却不能得到一个人去尝受痛苦的滋味，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爱，在我的意识中只有人最本能的**望，我痛苦的是自己的身心被这种**揉搓着。我当时的状态是不可抑制地渴求**，又害怕事情败露而心存恐惧。我实在不敢想象一个16岁的男孩心中的这些东西一旦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后，等着他的结果将是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1983年严打时期那些被审判的流氓犯，我一想到他们带着手铐，站在众人面前接受法官宣判时的样子，我就怕这个情景发生在我身上，更怕我母亲看到这样的一个情景。

我很怕我的母亲知道我梦里的一切，哪怕是蛛丝马迹我也不愿意让她觉察。在我那时候的意识当中这种事情是见不得人的，我真的有种罪恶感和负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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