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别时容易见时难（2/2）

身后传来温柔而柔弱的声音：“莫离哥哥，雪下大了，我们回去吧！”然后一件厚实而华丽的纯白色狐裘大衣就披在了莫离的身上。看起来有一种似是雍容华贵的优雅，又似是超然物外的潇洒风流。看了看莫离手中的酒壶，轻声道：“你的心肺还没有好，总该少喝些酒才是！”温柔而孱弱的声音从同样的穿着纯白色狐裘大衣的水灵儿口中传出，有一种温暖而惹人怜爱的气息。莫离站起了身，微笑道：“嗯，走吧，我们回去，也是该给你弹琴的时候了！”起身，与水灵儿一起向回走去。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在雪地之上留下两行蜿蜒的足迹。

那狐皮是莫离在桃花山之中打倒的。水灵儿喝的药不算便宜，家里有没有什么钱，莫离便出去打些东西去不远处的桃源买了，然后换回需要的药材。而桃花山多狐，钱也够用，便挑了这最好的狐皮出来，缝制了两件大衣。冬天，两人穿起来，倒也还不错。

弹过了琴，水灵儿看着莫离，问道：“莫离哥哥，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了？”莫离看着她，微微笑道：“嗯，明年我带你去找一位大侠，看看他又没有法子救你，他武功极高，或许与我一起，就能够将你的身体治好！”看着微微笑着的那个温暖的身影，张了张嘴，想说‘算了’。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莫离答道：“过了年，我们就走！”凝视了一会儿，转过头在心中微微的叹息，终究是点了点头。

过年的时候，平平淡淡，但终究少不了那一份没落的气氛，可是谁都没有说什么。水灵儿现在的寒毒被控制，莫离准许她喝一点点的酒，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倒是喝了好几杯。这几个月下来，水灵儿的身子孱弱了不少。有时心情低落，便会浑身发冷，而且那些药虽然还是喝着，但却没有了多少的效用，莫离没办法，只能为她弹奏《清心普善咒》。每天三次，不多不少。只是《清心普善咒》无论是如何的强大，终究敌不过人心之中的悲伤。对于水云，水灵儿有太多的放不下。

天初晴，莫离又卖了些山上打来的野物皮毛，从桃源买了辆马车回来，然后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莫离带上了一把琴，带上了一些药，水灵儿带了些衣物！轻车简从，一路向着东边走去。前两天去看了水云的坟，还没有长草。两人又在坟前祭拜了一番，水灵儿依旧是伤心不已，但还好，没留多少眼泪！驾车远走，回望桃花山之巅，似乎有许多的牵绊留在了这里，一颗心在此落地生根，虽依旧是漂泊，但这里有了那一座坟，便是一个家。水灵儿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坐了进去。

莫离坐在外面，一面赶着车，同时也不快不慢的喝着酒，嘴角一抹永不改变的微笑，永远不知道那是在嘲笑世人还是在嘲笑自己，玩世不恭和游戏风尘之间，不过是一线之隔。

马车渐渐地远离了那些熟悉的山与水，将一切抛在背后，慢慢的消失在桃花山的视角之内，渐行渐远。这一次离开之后，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到了那时，会不会早已物是人非，荒草会不会淹没了坟冢？

别时容易见时难，从来都是如此。这一别之后，也不知道会驶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