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2/2)
叔叔没应声,朝梵修长老摆摆手,一起缓缓地勒住坐骑。
前面相隔十丈许,九个人路中央围作一圈,只是怒目而视,似乎长途追逃气力不继,各自在恢复调息。
八个金人气喘之声甚急,看神色却极为凝重,为首之人手握奇长软鞭,口中衔着一枚短哨,不时发出极细的声响,随着这声响,空中的海冬青越飞越低。
王重阳衣衫零落,周身无不带伤,长剑横于胸际,目光远掠我等,忽地朗声长吟:“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哈哈哈哈,不意今日要见岳武穆,空手却是无礼,待某家借借尔等金狗头颅。”
金人正自狐疑,闻言大怒,一声厉哨,海冬青收敛双翅,闪电般向下扑击。
同时间,腾地跃出,八般兵器齐向王重阳疾袭。
一道剑光,王重阳阖身飞起,空中耀出七点剑花,哀鸣阵阵,海冬青纷纷坠地。
落地一个踉跄,“啪”的一声脆响,软鞭重重抽在背上,咳出口血,钢枪破风来到面庞,王重阳豁地点头,反手擒住枪身,一剑便削下使枪人的臂膀,狂吼声中,使枪人疾冲而上,一掌击在王重阳左肩,闷哼一声,王重阳身形一矮,左手横枪一扫,叮当数声,击开乘机攻来的兵器,顺势一剑,将使枪人钉在地上。
未及喘息,一条软鞭灵蛇般缠向右膝,未及收腿,忽地又变向在左腿抽了一记,怒吼一声,王重阳长枪一撑,横飞数丈,迅雷般一剑挑出,鞭客颈间喷出一道血瀑,劈头盖脸将王重阳一身染红。
金人亦是杀红了眼,欺王重阳内伤加重,左腿不灵,兵刃更是向他左方招呼,转眼间王重阳左腿又中一刀,颓然坐地,一手撑地,只能以单剑拒敌。金人攻势越发凌厉,在短刀间不时夹杂狼牙棒的重击。
“三花聚顶”巨雷也似一声大喝,王重阳喷出一口鲜血,忽地暴起,剑掌连环左右闪击,促不及防下五名金人顿时倒地,剩下一人转身就逃,“咄”的一声,王重阳长剑脱手飞出,摇曳一道银光,穿透他的胸膛。
敌人尽丧,王重阳脸色灰白,摇摇晃晃地坐倒在地。
叔叔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咳咳声中,王重阳撑着站起,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尾随于我?”
“笑话!某家自行自路,谈何尾随?倒是兄台夜盗我马,行止颇为不端。”叔叔冷笑答道。
“看阁下形貌非凡,且身具惊人业艺,想来不致为匹马在此等我良久,不知为何却只是坐山观虎斗?”语中颇带责怪之意,王重阳盯着叔叔。
“哈哈,某家与兄台既非敌亦非友,虽未助你,亦未助他等,兄台何故见责?”叔叔漠然地说。
露出失望神色,王重阳拱了拱手:“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如无见教,王某告辞了。”
“且慢。”叔叔道:“某家白驼山欧阳锋,久闻兄台武功了得,却想与兄台切磋切磋。”
“呵呵,原来是想伸量王某来着。”王重阳转过身,冷然道:“来吧,王某接着。”
“哈哈哈哈,兄台刚犯险用出三花聚顶心法,如某家所料不错,一年之内不能动武了吧?”顿了一顿,叔叔道:“现在胜你不武,一年后某家必上终南山讨教兄台的武功。”
“阁下倒是熟知王某的功夫。既如此,一年之后王某终南山恭候阁下大驾。告辞了。”说罢踉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