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阵前文斗(1/2)
第二章:阵前文斗
那时候,国与国之间的“文斗”是持久的,很有讲究的。
两个国家的元首老大是不会出面,没有第三方国家老大出面担保,“文斗”之间的国家元首是不会真的坐在一个房子里或者帐篷里的一方檀木桌子上,你面前摆几张纸,我面前摆几张纸。你手边放一盘黑墨一个砚台,我手边也放一盘黑墨一个砚台。然后两国的外交命官,坐在两边,一手抓着羊肉,一手端着美酒,两方人马唾沫星子横飞,你来我往,你丢我去地争论。两个元首就望着自己带来的外交命官鼓劲十足地为了自己国家的蝇头小利争得面红耳赤,用嘲笑的眼观望着对方国家元首,咬着毛笔杆子冷笑。
那时候的“文斗”是想讲和的国家派出一名信使,把自己写的一份有意向讲和的盖着本国最高权力朱漆红泥章印的书信带到另外一个国家去,交到大鸿胪。
这个大鸿胪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但是权力又比外交部大。不但掌握了外交事务,还掌握了诸侯王﹑列侯受封或其子息嗣位﹐以及他们因有罪而夺爵﹑削地以及全国上下的礼仪。位列九卿之一!
大鸿胪又转交给皇帝看,皇帝一看觉得可以讲和,就下一道圣旨交给大鸿胪,大鸿胪官员就派人负责和跟踪此事,叫人又送到那个有意向求和的国家去。
双方确定有这个意向了,想求和的国家就派出出使钦差,又称“使臣”或者“出番使”出国。带着自己的求和条款以及礼单给另外一个皇帝看。另外一个皇帝看了觉得合适就派出“使臣”拿一道同意的圣旨过去了。想求和的国家好好地款待一番“上国使者”----先吃饭喝酒,听歌赏舞。然后暗示大鸿胪的官员给“上国使者”一些钱,皇帝赏赐“上国使者”一些贵重物品,也包括本地产的异国风韵的美女。
“上国使者”拿了好处,到自己国家的皇帝面前说一通求和国家的国王如何之崇拜君主,如何信仰君主,如何爱戴君主,赞赏君如如何之光明神武,如何之旷古烁今。再说到求和国认识错误之态度如何到位,改过自新的决定如何之坚定,最后又是天花乱坠地说求和国国君对君主的宽宏大量如何之感激。
两国的“文斗”就这样结束了。
如果两国国君都比较小气的话,“使臣”出使的次数也就多了,有时候一个小小的讲和,因为一两万两银子谈不拢就扯上一两年。
如果“文斗”还是不能和平解决一些存在分歧的争端,要么依旧进行经济封锁或者依旧战火弥漫。但是出使的“使臣”还是相当安全的,毕竟有一个联合文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但是也会出现意外,就如交通事故跟自然灾害一样。
万一碰上一个不可预见或者一个不可抗拒的喜好杀人为乐的国王或者最高长官,他们没有文化或者对“文斗”恨之入骨不屑一顾,也会将对方派出的“使臣”斩杀的。
这个职业,相对来说安全性高,待遇颇丰,毕竟也是属于那个时代的公务员。虽然没有现在公务员这般稳定牢靠,但是只要皇帝不是一个迷糊的昏君老头,稍微有一些脑子,自己也不犯什么低级错误,还是肯稳定的。而且这也是一个外水颇重的职位。
比如一个侯爷死了,下面有三四个儿子,按理来讲长子继承爵位和财产,但是老二老三也像要。就设计让年少懵懂或者喜好鲁莽行事的老四去除了老大。老大死了,老四犯了罪了,就剩下老二跟老三。这样的话就是“立贤”了。“立贤”就很有意思了,贤明不贤明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任凭一张嘴去说。当你把钱送足了,大鸿胪卿在皇帝老大面前一说老三比老二贤明,老三就基本上可以继承显豁爵位和数量可观的财产。
两军对垒,阵前“文斗”,有两种。一种也是派出“信使”传信,一种就是两军将领在各自阵前谈起判来。
不过这就是比较危险的,武将嘛!大多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且好色好酒脾气暴躁之流,他们可就不管什么联合文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个带有狗屁臭味的规矩。他们喜欢的是另外一个联合规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掌握自己生死富贫大权的皇帝老儿的话都可以不听,谁还会在乎什么狗屁联合文件?
在两军对垒,斩杀“信使”的却是屡有发生。所以一些长官就会对很不情愿的“信使”说,你把老子这票信传好了,老子给你50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死夫,也就有人干了。
赤哈红儿和韩利这一次的“文斗”不是让“信使”暗通文书,暗送秋波,而是两人在各自阵前,两方大佬面对面交谈。
当时赤哈红儿手里还有三万多兵马,分成四个方阵列在九水寨外的护城河向北三百米的地方。八千彪悍骑兵为一个阵列,列在最前方。一个个穿着虎皮、豹皮衣裳,背着弓箭,腰间挂着弧月弯刀,挺着锃亮锋利的长矛。
大雪纷飞,马匹躁动地踢着雪泥,大口地喘气,白气哈哈地冒出来。长矛白光闪闪,刺痛眼目。骑士们一个个严陈以待,脸上的横肉扎实地一突一突。一双眼睛如老鹰的勾嘴,锋利而又带着浓烈的杀机。他们握着长矛和马缰的手掌粗糙有力,他们只要一抖马缰,看似悠闲地踢着雪泥的骏马就会以雷霆之势扑过来,横冲直撞。
左右双方是步兵,一个个挺着长矛,满脸愤怒,满眼杀气。只要主帅赤哈红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如蚂蚁一般爬到九水寨之上,撕咬起来。
最后是攻城兵和弓箭手列阵,弓箭手的弓箭已经拉成满月,箭头闪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只要前方一有异动,放在满月之内的利箭就会射向空中,以一个完美的抛弧线和一个优雅的姿态插进敌人的胸膛,吸干血,夺走生命。
看到雪族人那有条不紊且杀气腾腾的方阵,西北军的三个副将心里在打鼓。
可韩利少年稳重,一面将九水寨里的所有伤残老兵抽离出来,穿着血迹斑斑,被敌人锋利的刀子和长矛撕裂的破铠甲,呈一个严谨有序的方阵列于护城河之外以北。年轻力壮的精锐士兵就密密麻麻地成列在九水寨寨门之上。寨内的各处高建筑物和暗哨上都加倍插上西北军的旗帜,增加灶台,每个灶台都升起火放出黑烟。
这样,雪族方阵和西北军方阵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两百多米的样子,在中间的位置,赤哈红儿叫人摆过去一张案桌,韩利也叫人摆着一个案桌。案桌上有笔墨纸砚。
然后就是双方最高指挥官将领出面。
寒风在北面张狂地扑过来,夹带着雪花,铺天盖地地涌来。
双方战鼓隆隆作响。
杀机无时无刻不是隐藏在寒风里,无时无刻都有爆发的可能性。
三位副将站在寨门上,心揪得紧紧的。
对方三万多兵马,四个方阵,特别是骑兵威风凛凛地如标杆一般站在寒风里,紧握长矛,随时出动。
不到二十丈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骑兵而言,却是眨眼而至。
赤哈红儿穿着一件黑铁铠甲,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腰间挂着弧月弯刀,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龙驹马出现在阵前。
三万多雪族兵马发出一声排山倒海的大喝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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