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2)
可是除了这些来自于传承的“理所当然的”异常,他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路西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哦。你在这里徘徊什么?”之前的法兰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行动,而现在完全停滞下来地他,让艾美满心焦躁,“难道你就不能够再做些什么了吗?”
“做些什么?”
法兰喘着粗气,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来。之前的奔跑,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地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法师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壮的人群,而他又年幼。脚所承担的超过了负荷,十分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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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自己地头,双手插入发间。用力按住、揪紧。他的头很疼,一些都那么纷乱。和他得到地记忆纠缠在一起。差点让他忘记了他来到这里地初衷。他一点点的理顺着思路,他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为了什么碰到现在这种状况,又是为了什么——失去了路西。
要解决这些,一切都必须回到最初地原点。
那就是魔法的精灵,那就是传承的起点。
法兰猛地睁开眼睛。
那是最关键的东西,却从头到尾的语焉不详,没有人真正去探索过它,但实际上它却应该是一切的起始。那就是被这个小镇的所有的懒散的镇长所忘却的,镇长室的藏书。
有几个镇长好好的看过它们?
它是传承的起点,也是唯一一个不是以被破坏的形式进行传承的东西。
活跃的小精灵的恶作剧,满溢的魔法气息,这些离法兰需要找寻的东西很近,但是却又纷纷乱乱全无头绪,这对于这个镇子的镇长来说,也是一件焦头烂额的事情,这一切都能归于两个字,就是异常。
整个传承,只有一句话最关键:当出现异常的时候,镇长室是最终的解决之地。
“只有镇长室的藏书能够解开所有的问题。”法兰说。
于他的口气是十足的肯定,艾美完全不能反驳,只能愣愣的应和着——它从来没有这样呆傻过!但是它只能继续不符合自己风格的呆傻下去,它第一次发现,它完全无法反抗法兰,“那,那走吧。”
法兰点点头,他站起身,但是脚上的痛苦却让他冒了一身冷汗。
这样的疼痛,让他十分焦躁,他急于回去,可是他的脚却在拖后腿。
“这该死的命运!”
他刚刚脚的时候,那个和善的老树说过的话,以及路西透露出来的态度,都在影响着他,他们对于他的脚,是那么的乐观,似乎这件事情完全不会是坏事,而他的经历证明,遭受磨难确实不能算是一件坏事,他因此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但是……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无比的怨恨起来。
命运?如果真的是命运,难道在这个焦急的时刻,它带来的不便,也会是命运?如果他是特殊的,那么引导他的路西也会是特殊的,但是在路西碰到危险的现在,命运就是这样回报的?
法兰对命运两个字忽然充满了怨恨,他的每一步也许都是命运的安排,但他一贯逆来顺受,如果能够让亲人让路西高兴,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在他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凭什么又有这些挫折等着他?他不想再面对这些不适时宜的事情了,他不能再被这些所束缚,他必须任性地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他念着咒语,不理睬艾美在他兜帽里的尖叫。
“不!你疯了!你没有感觉到吗?这个时候是不能够使用魔法的!该死的,我想那只猫也是像你这样!你们这些无知的法师!你们压抑不住天性,使用魔法,你们自己走入了危险!”
是的,这个小镇的诱惑,让他充满危险,他的身体一方面想要使用魔法,但是更多的是在恐惧,是在提醒他压抑住。但这又怎么样呢?他的路西已经和他断了联系,事情不会再坏了!走入危险?路西说过,法师永远不会畏惧什么。是的,路西是不会畏惧的,而他也不会畏惧,他怎么能因为畏惧而将自己束手束脚地躲在安全的墙角,而不去管也许已经陷入危险的路西?他走入危险又会怎样?说不定就找到路西了!
在法兰的心中,只要找到路西,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艾美理解不了法师的疯狂。他们能够极其细心的去爱护书籍,也能够极其粗鲁地切开自己的手、那自己的血做实验,他们必须面对未知的危险压抑自己过度的好奇心,但也会明知危险而坚定不移地向前。
这些法师……果然都是一群疯子!
“你可以找人帮助你!”它大叫,“你可以求助!求你,不要用魔法,我害怕!”
身为更加贴近魔法的存在,艾美为此战栗。
但是它并不懂,法师是不会求助的,他们其实都是自私并且自负的人。
况且……这说不定也是命运。
轻柔的风已经在法兰的脚下回旋起来,艾美缩在他的兜帽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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