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上 授业(2/2)
黄婉玲、李有才闻信都忙赶了回来,再问起二人之事时,那还缓口。陈素静也赶来劝和,见李曼儿态度坚决,就道:“我早就说了,要么,你们头天睡了,第二天结婚,天下太平。要是拖着不办,你们铁锅碰上钢勺子,早晚要闹起来。”到了晚上,方冠中又托了韩副市长来说情,正巧王秀绢也在。黄婉玲让了茶,也只能道:“且听两个孩子的话吧。他们不松口,我们当家长的也不能硬催着再来往。”韩副市长见尽了人事,也就告辞,回复了方冠中。
送走韩副市长,王秀绢道:“这俩孩子,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就会不成那?”黄婉玲道:“本想着,二人能早一天定下来,也省了许多麻烦。可是我们也疏忽了一点,小曼还没毕业,社会经验少,凡事任性。要是等一等,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李有才从楼上下来道:“闺女正收拾东西那,你不问问要去那里?”黄婉玲道:“还用问,肯定是回老家找她外公散心。这样也好。我明天就送她过去,陪她散散心。”王秀绢道:“婉玲,我可提醒你,失恋的女孩子性情不稳,有合适的还是及早说一个才好。”黄婉玲道:“我留意就是。”第二天陪着李曼儿回了老家,暂且不题。
方小凡虽是暗恨,毕竟初次失恋,还是在家里大哭了一场。方冠中见复好无望,就坐在一旁劝道:“小凡,这次失误,我要负一半的责任。我本想为了锻练你,才由着你开个小小的工作室。李曼儿是只金凤凰,没有梧桐树,那会栖身那。失误呀、失误呀。”方小凡道:“这事也不能怪爸爸,要怪也怪我没那个本事。”方冠中叹道:“小凡,你想过没有?你和李曼儿交往,也有许多失误之处呀。”方小凡道:“不知失误在那里?”方冠中就拿出一本书来道:“小凡,这是厚黑学,你抽时间读一读。喜怒哀乐皆不发谓之厚,发而无顾忌为之黑。所以,在女孩子面前,心里纵有不快,也不可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不能谓厚。恰当的时候,半真半假,则要一黑到底,将生米硬煮成熟饭,这才可谓之黑。不光恋爱如此,大凡世间之事也无不如此,脸厚薄了要吃亏,心不黑人便不惧,都不是能成大事的。”方小凡接过书来,翻了几页,就道:“早有此书,李曼儿定然插翅难飞。”方冠中道:“文化局那边我已联系好了,最近就成立一个艺术中心,你承包下来,三年不必交利,由你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方小凡听了大喜。
钱由基因梁中要远行,晚上为其送了行,又送了二千块钱的路费。顺路又去看方小凡。正走间,突然脑子一闪,暗叫道:“不好。那李曼儿虽说和方小凡分了手,如今却回了老家,等毕业后,必定去了省里,难道我再追到省里不成?”心里不由丧气,到了青石街老宅,推门进去。
方小凡正在屋里寻烦恼,仰着脖子喝着啤酒,地上空瓶扔了一地。钱由基虽知何事,却不去劝解,也打开啤酒狂饮,一连两听。方小凡一愣,问道:“钱哥,你也烦吗?”钱由基长叹一口气道:“不止烦,而且很烦,但我的烦,又不同你的烦。”方小凡道:“钱哥,你有何烦?”钱由基长叹一口气道:“兄弟为情而烦,我却为不能帮兄弟解烦而烦。”方小凡道:“这气我早晚必出。”钱由基道:“兄弟好骨气,不愧是我的兄弟。这天底下的娘们都一样,没个好东西,兄弟还需放开了才好。”方小凡道:“若有机会,钱哥可肯为我报这一箭之仇?”钱由基道:“那还用说。就算是兄弟的破烂,我也先捡起来,玩弄够了,再转手抛掉,叫她痛不欲生,这才解恨那。”
钱由基见方小凡精神不振,又劝告道:“兄弟,莫把情字放在心上。但事业有成,多少美人不能入怀?那差她一个。”方小凡道:“我也常琢磨,古今成功之道,却难得其妙。成功者,也非贤,也非能,也非志,也非德,却象是赌桌上掷骰子,个个难料。”钱由基笑道:“功成之法,虽难测,却易学。我这里就有一个简单的法儿,只几个字,就能破解其妙。”方小凡大喜,忙求道:“老哥,休卖关子,说给兄弟听听。”钱由基道:“很简单,要人成鬼,又要鬼成人。”方小凡不解,问道:“何解?”
钱由基又道:“大凡人,都有廉耻仁爱之心,处处趋善避恶,事事扬清驱浊,凡事以圣贤之礼约束自己,多公心少私情,重名节知廉耻,虽顺天意,却难通人性,往往一生徒劳,二无所成,毫无欢乐可言。大凡鬼,则于人不同,心黑皮厚,少廉耻,多私欲。虽违自然,却通人性,办事无往而不成。故欲成事,须放下人来先做鬼,做了鬼后才好成人。”方小凡忙取出书来道:“钱哥所论,与此书有异曲同工之处。”钱由基道:“这是本好书,专论厚黑之术,人鬼易位之道。我也曾拜读过,你拿去细读,大千世界,豁然可懂。”
方小凡听了钱由基一些话,喜的抓耳挠腮,喜形于色,连道:“我就说那,为何总也不懂,原来就在此书之中。我当闭门修行,苦心钻研。钱哥,我敬你一杯。”兄弟二人言语投机,促膝长谈半宵,方各自睡了。第二天,方小凡就闭门读书不出。钱由基也不去问他,依旧四处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