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钟无艳（2/2）

显然，后面那句话得到了老人的认同，点了点头道：“首领在里面候着，二位请。”

民房内，除了史杵之外，还有名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以及一名跟田英年纪相仿的墨者。见到田英，史杵当即喜道：“公子怎这么久才来到睢阳？”

田英干笑两声道：“路上耽搁了一下。”

史杵也没有细问，目光却是落到琴妸身上道：“这位是……”

“他是本公子的同伴，颇有智谋。”

然而，这次的回答，却没有那么轻易过去。那中年人冷哼一声道：“公子英真是好雅兴，在这纷争这么激烈的时候，还有闲暇找女人，邓荣佩服！”说完这句，邓荣转而对史杵道：“史兄弟，不是为兄怀疑，这公子英是否有如史兄弟所言有真本事可以救宋国，为兄很怀疑。”

墨者率直，这邓荣语气之中并没有挪揄，完全是一副以事论事的模样。就连史杵听到，也不能说些什么。

邓荣这话，没有惹怒田英，反倒是将琴妸给招惹了。只听见她也冷“哼”一声，提高音调以高傲的语气道：“这么说，尔是看不起女子咯？”

邓荣不咸不淡地回道：“是又如何？”

“男子之中有才智高绝之人，难道女子之中就没有？齐国宣王之后钟无艳，智计非凡，宣王有难以断之国政，皆请教钟无艳而得解。不知，似钟无艳此等女子，尔又是否看得起？”

行事派的墨者不善辩，琴妸举的又是近几十年的例子，稍微年长的人都知道钟无艳的事迹。当年，齐宣王正是有这么贤良淑德的人母仪齐国，才得以兴盛。如今，齐国得以如此强势，皆威王、宣王两代打下的基础。

而且，琴妸用齐国钟无艳来举例，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今日宋国之所以不敌齐国，还有宋国看不起女子的原因。这话，所有人中倒是只有田英能够读懂。

不过，听着这话的田英心中却是苦笑不已。钟无艳，好歹都是自己的祖母，竟然被琴妸这么个小丫头直呼其名号，而且还是不好的那种，让田英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味。只是，琴妸又是在赞自己的祖母，田英也只能悻悻作罢。

邓荣无言败退，史杵知道他是服了。不过为免尴尬，也打着圆场道：“姑娘大才，史某佩服。”顿了顿，对田英微笑道：“公子英，请上座。”

分宾坐下之后，史杵又将那年轻剑客介绍给田英。他乃是史杵的徒弟，叫齐战，武艺不俗而且办事爽利，极受史杵器重。这次来，也有让人见识的心思。

互相介绍完，史杵就发挥墨者的干练，立即说道：“子玉，史某已经按照当初的约定，将宋国以及附近各国的情况都查探清楚了。”

田英闻言大喜道：“请史兄明言。”

“好！齐国方面，以孟尝君为首自不必说，据在齐营内的墨者估算，齐军战车，起码两千乘！”

田英闻言，眉头当即皱起。当初他守乘丘，战场极为混乱，他根本没时间去统计齐军人数，只是粗略估计起码有五万。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止。齐国循《司马法》一乘战车配甲士75人，两千乘战车，起码有十五万人。

田英听到都不由得头皮发麻，据乘丘司马李别所言，宋国最多有五百乘的战力，不足齐国的三成。

史杵仿佛没有看到田英皱眉一样，继续说道：“除了主攻的齐国外，援军赵国出战车八百乘，燕国出战车五百乘。”

田英闻言，更是无语。连援军出的兵力，都等于宋国全国兵力总和，这仗是怎么看都不可能赢。虽然知道宋国弱，但没想到会弱到这么离谱。

史杵这时继续道：“而根据墨者行会的消息，赵国领兵者乃平原君赵胜。燕国领兵者，乃名将骑劫。”

骑劫田英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听到平原君赵胜来了，田英的眉头反倒是舒展开来。

史杵虽然粗豪，但也懂察言观色，见田英听到平原君来了，反而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道：“子玉可是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