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水河，河水清（2/2）

谢家三百多亩地，因为是几代人攒下来的，东一块西一块并不连在一起，就在较大的几个地方设了地窖，播种、秋收的时候暂存粮种。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家家主存了别样的心思，在大成王朝坚壁清野的命令下，好似忘了这么几块地窖，里面尚有存粮，这也是一群少年在惊变之下依然留在土地庙的原因。

“跟着又怎么样，都没得吃了，就你们有的吃，不跟着你们跟着谁？”前几天，王老五发现了少年们从地窖里面拖粮食出来，这几天也一直在盯着，眼馋的很，当下顾不上是被人打上门来了，想起可能会在之前某一刻出现在他梦中的玉米，酸溜溜的说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吃的，少侠们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陈雄实在受不了王老五的泼皮无赖姿态，瞪了他一眼，继而又转向陆云，道：“少侠，你们说说玲玲多大、穿得什么衣服啊，我们也好帮你们找，我们这几天是真的没有来一个小姑娘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哼哼，你们说的是一个穿灰衣服的、八九岁的小姑娘吧，我看到她跟着一个瞎子走了，哼，肯定是被拐走了呗。”王老五似乎对陈雄瞪来的眼光不是很服气，没等陆云他们说话，边接着没好气的说了起来。

“什么瞎子？”

“往哪走了？”

“你在哪看到的？”

听闻到了玲玲的消息，少年们急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到。

“喂、喂，我就是看到了，又不是我拐走的，你们想干吗？”王老五看着一群手持“利器”的少年想“合围”他，连忙后退，顺手指向了西北边，“是往那边走的，那边走的，那个瞎子有个幡，而且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我见到鬼了。”

“胡说八道，瞎子能自己走路么？还拐人？”

“对，瞎子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还有，什么叫一眨眼就不见了，编个故事都编不全，肯定人就是你们拐走的。”

“对，就是你们，你们还想抢我们粮食，肯定不是好人……”

…………

“好了，好了，不要吵。铁子哥，你和承业、泽东几个去看看，玲玲在不在里面。”陆云看着开始讨论瞎子会不会走路，还依然振振有词、话语声越来越大的少年郎们，不得不出言打断。“看看就知道了。”

“哼！”少年们闻言，放弃了与王老五的争辩，往桥下走去。

“哼哼！”王老五看着合围圈的松开，仿佛战胜的将军，仰起头，用鼻孔哼了出来。

……

片刻之后，一群少年回来了。

“怎么了？找到玲玲了没有？”陆云看着一群突然变的沉默了的少年，问道。

“没有找到玲玲，但是……”宋铁支支吾吾的答道。

“小六哥，他们好惨的。”谢承业见宋铁在那说不上话来，接着说道。

少年们是见过乞丐的，甚至谢承业还放狗咬过王老五，但那是盛世下的情形，那时在城里乞讨的，衣衫褴褛至少是可以蔽体的，忍饥受饿至少还是有希望的，但是现在的这些人，他们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少年对“惨”的理解，而且是一群，就这么将现实悲剧展现在你眼前。

陆云是可以想象的到的，战乱下的流民为了求得生存，成群结队地迁徙漂流，他们没有过冬的衣服，可以遮体的、喂牛马吃的、原本整理的井井有条的稻草也成了奢侈品，只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胡乱用些杂草抱在胸口，仿佛可以护住他们仅存的温暖。他们没有吃食，这是显而易见的，施舍如水，总是富裕的高地流向贫穷的低谷，战乱中，谁又有富余呢？他们饿，有的人饿的甚至连呻吟声也不再有了，刚刚陈雄的那句能站起来的，也证明了他们的状态。

等待他们的结局似乎是一定的，只能是被活活地饿死冻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