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说来可笑,如此粗浅之理我居然至今方懂,世间唯有孰强孰弱与一念仁慈罢了……”
雷孽说完后许久不再言语,星渊似是思考了片刻,才开口严肃说道:“生存需争抢资源、争抢空间,这本就是世间常态,若要变强则更要比别人抢得多,争得狠~!有这种觉悟或许对你此刻处境有益,但~——切忌急功近利~!世间何止百态,你现在眼前所见未必便是全貌,或许待日后眼界开阔又会有一番不同风光也说不定~。”
“呵~这么多天难得见你如此认真。”雷孽闭眸,说道。
星渊回应不咸不淡:“这么多天也难得见你如此话多。”
“那么~既然‘争’为世间常理,‘魔’字又何解呢?”雷孽继续问道。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类的~?不过~要说‘魔’嘛,哈哈,或许我就是魔呢~?”
“呵呵……”
何为取之有道?难道狩猎一只兔子还得事先与兔子言语,拔颗菜要和对方沟通,皆征得对方同意后才可行事?所谓的“取之有道”不同样是“争”吗?若非如此~那世间岂非皆为魔!?
星渊口中的仍是那蹩脚的笑话,不过无妨,雷孽心中本已自有答案——争所需之物,屠该灭生灵,过之~方为魔!
秋夜无声。天穹星海之下,袅袅青烟自熄灭的木柴中散出,只是周围再无活人,徒留十三具干瘪皮骨于杂草间,静待化为此地土壤中些许养分……
王翀觉得身下枯草沙沙作响,身上被灼的火热,他睁开了眼睛便见那团熟悉的火球仍在天空缓缓爬升。
他隐约记得自己应雷孽之言出去“巡视”四周时还是夕阳西斜,怎么只是随便走了几步,找了颗小树正在小解,眼前场景便忽然成了白天~?
“这么说~我和那土匪头子都被羽国通缉了~?”
熟悉的浑厚嗓音传入王翀耳中,他寻声望去,见一壮汉正靠在树下,面带苦涩。
雷孽点了点头,开口:“可是后悔先前之举~?”
独孤雁微微摇头:“后悔自是不可能,倒不如说没在殇丘山内直接被军法处置已是万幸。虽与通缉令上所述有所出入,但我的确违抗军令,当死~!与我同行兄弟也因此丧命,要说是不忠不义确也不为过……”
“你那些兄弟之死与你无关,即便未跟随你,他们在殇丘山内同样会死~!”雷孽打断道。
见独孤雁仍是苦笑沉吟,雷孽继续说道:“我老爹常与我说,慈不掌兵、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义不理财。你不适合混迹军旅,也不适合官身~。”
“哦~?你老爹是何人~?”
“山中一寻常猎户。”
“呵呵~这倒是一份好营生~,或许我日后也可效仿一二……”
“等~等一下~!”独孤雁话还没说完,王翀便再次打断,道:“你说我被通缉了~?什么意思~!?”
自从看见雷孽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定然是小解时再次被对方打晕了,本是满心无奈准备继续装睡,可当他反映过来独孤雁那句“我和那土匪头子都被羽国通缉了~?”时,瞬间便无法保持淡定了。
“字面意思,你与独孤雁皆在羽国悬赏令内,你的人头虽只值纹银百两,可在很多人眼中相信已是价值不菲~~!”
雷孽看向王翀,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这~雷孽兄弟,你可别吓我呀,他们又怎会知道~我没死在殇丘山中?”王翀明显不信雷孽所言。
“呵~。”雷孽摇了摇头:“那你之前听闻独孤雁被通缉时,就没想过羽国怎会知晓独孤雁未死的吗?”
王翀眼睛眨了眨,似乎真在思考:“~还请雷孽兄弟说明白点~!”
“独孤雁身为校尉,又是蕴灵师,本就有‘命牌’供于武祠,命牌未碎,便证明其本身未死。”这其实也是雷孽刚从独孤雁口中得知,此时刚好解释给王翀,增加他后面所言的可信度。
“至于你嘛,虽无命牌~可……”雷孽手心一番,随手将一条沾满血,仍在扭动的细长虫子抛到了王翀面前,说道:“这是先前从你后腰附近取出的,我想多半是你见那羽国使者时对方种在你体内的~!”
听雷孽如此说,王翀下意识便把手摸向了自己后腰,果然在脊柱附近摸到了一道竖向伤口,伤口不深且已经结疤,故而他也没第一时间察觉到痛感。
眼见那仍在扭动的虫子,王翀喉头滚动,不禁生出了一丝后怕。可观察片刻,他眼睛就眯了起来,不太确定的说道:“那个……雷孽兄弟,不是兄弟我不信你,但这真不是蚯蚓吗?”
“世间相似之物何其多,其中部分莫说你,恐怕一些活了千载的老怪物也未必全部识得~!”雷孽见那条虫脑袋一直往土里拱,仍是一脸淡定:“我也没有非要你相信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出了殇丘山,我与独孤雁保你性命也算还了你带路之情,自此两清,是时候各奔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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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各奔东西”王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张:“那——你和独孤校尉也要分开了?”
“我和独孤雁还有事,暂时不会分开……”雷孽答道。
“那我也不急……不如……”
王翀话到一半便被雷孽打断:“王当家~我知道你的想法,但独孤校尉赏金惊人,你与我们同行怕是会更加凶险,还是自寻前路去吧~!”
听罢~王翀皱眉低头,半晌无语,再抬头时他一拱手,眼中已现决然:“既如此,那我也不便在此拖累,若有缘~救命之恩定当回报~!”
“嗯。”
雷孽淡淡回应。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若非王翀在殇丘山内的名声太臭,雷孽还挺欣赏这土匪头子的隐忍功力……
见那身影扭头,渐行渐远,独孤雁这才缓缓开口:“你觉得赏金之事能哄骗他多久~?”
雷孽笑了笑:“权宜之计而已,此人谨慎且惜命,定然不会贸然接近城镇求证消息,等他得知悬赏中无他时,我们也早已远离这片区域了~!即便是他想出卖我们也寻不到~!倒是你~此时不能使用灵力,还是应尽早离开羽国……”
独孤雁因伤不能使用灵力这事雷孽已经和他提过。
内脏受创严重,肉体无法承受灵力爆发性力量,虽不是什么无法逆转之伤,但需要外力相助却在所难免。而在这被通缉的之国内,无论是高阶蕴灵师的救助,还是高阶的疗伤丹药都略显奢望。
独孤雁再次沉吟起来,雷孽也未催他,良久后独孤雁才似下了很大决心,望向雷孽,言道:“在羽国中我尚有一事,怕是走不得~!”
雷孽面无表情也没答话,只是静待独孤雁把话说完。
“之前和我一同逃生的兄弟中,一人与我相熟已有十载,我曾言~若他死,我会代他照顾其妻女。如今他刚获妻女消息便随我死于那地下腔道之中,我也当守诺去寻那对母女~!”
“那母女现在何处?”雷孽眉头轻皱,问道。
“据说家乡糟了灾,为与丈夫团聚,几个月前已到了鸣湖丘文星镇,应离此地不远~!”独孤雁露出一抹为难之色,轻声开口:“……这个…若雷孽小友方便…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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