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狡兔三窟,所谓的“窟”可不单单指的是巢穴,也是逃生的通道。野兽如此,人也不外如是,都习惯给自己留些退路。
王翀作为世代都盘踞在殇丘山中的土匪,其“窟”更何止三个,想来~怕是三十个都不会嫌多。这一点雷孽在初知此人乃是山中大土匪头子时便已经想到。只是当时他并没把逃生希望希望寄托于此,毕竟此地离走出殇丘山还有至少一天的路程,而所谓的逃生通道都不会太长,多半应该都只是在山中少来绕去而已。
可随着知道了殇丘山周围的形势,雷孽也不得不打起了这些逃生密道的主意,他想赌一赌,毕竟~最差情况无非也就是把王翀放跑,他之后带人来寻仇而已。
见雷孽面露喜色,独孤雁急忙提醒:“恩人,王翀狡猾如狐,什么逃生通道,多半又是一个圈套!”
“独孤雁!你少血口喷人~我不计前嫌好心救你们!你怎得这么不知好歹!”独孤雁话才说完,王翀便大怒吼道。
雷孽摇了摇头:“独孤校尉多虑了,我相信王大当家的为人,不会坑我们的,毕竟~……”
说到这~雷孽顿了顿,看向旁边走过来的几名黑鳞军。
这几名黑鳞军将四面大盾和二十多支“黑色木钉”放地上,一声不吭站在一旁。
“……毕竟,现在这殇丘山中很危险,王大当家手边没了符武,独自逃生若是碰到心存歹意的蕴灵师实是生死难料。所以~身边多些人照应总是好的。”雷孽继续开口:“而且,眼下形势确实如此~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王大当家真有什么歹念,即便真的陷害了你我,他自己也蹦跶不了不久,终是要被羽军诛杀的!王大当家又怎会是如此不顾大局之人呢~?”
心中所想被雷孽直接道出,这让王翀面色有些尴尬。
他并非是如此简单便相信了雷孽与独孤雁所言,只是关乎他身家性命~宁可信其有。反正只要还有命在,大不了出去之后继续干回老本行,也差不到哪去。
“禀告校尉!共收缴‘黑蜂钉’二十七枚,‘虎瘴盾’四块!”
见雷孽说完,一名黑鳞军出口禀报收缴成果。
独孤雁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雷孽暗自记下了这两种符武的名称,有些后怕,这四面盾牌果然也是符武,还好~他之前没硬闯啊。
“事不宜迟,我们最好快点出发。”见这里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雷孽看了看远处攒动的人头:“只是~王大当家,你手下太多~难免引人关注,行动起来多有不便,如果真想逃命~你最多只能带十人一起行动!”
王翀阴沉的面色再也难以掩饰,他马上便意识到雷孽这一举动是为了降低己方的变数,但问题在于~这年轻人所说确实有些道理,他心中虽然不甘,可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见王翀同意,雷孽又看向独孤雁,说道:“独孤校尉~你这些手下将士自然是得一起走,但这些平民……”
独孤雁眉头微蹙,他也懂雷孽的意思,刚才若不是一部分山民被王翀三言两语便说得临时反水,他又何至于被偷袭呢~?若不是雷孽及时出现,搞不好他们一行人就要因此全灭,眼下情况如此紧张,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少一些算一些为妙。
独孤雁轻叹,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我从小受战乱波及,从军便是为保一方百姓,故而此次才会铤而走险,不惜抗命也要救助这些无辜者,恩人的担忧我也明白,可我初心如此……实在难遵安排。我也不想连累诸位,若实在不行我便只能再次与恩人分道扬镳,自求生路了。”
雷孽不是什么大气的人,他向来觉得人就应该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情,如承诺的事情在自己的能力之外,很可能不单害人还会害己!如独孤雁这般~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很成问题,还要拼命保护别人的,雷孽很难理解,但又莫名觉得这性子有些像是他老爹白子柒。
而另一方面,雷孽也必须把独孤雁留下,此刻他作为蕴灵师的能力尽失,单靠虚张声势他真的不知能撑多久,所以必须得有一个真正的蕴灵师来应付突发情况。
“哎~”雷孽轻抿了一下嘴唇:“罢了~罢了~,既然独孤校尉如此义薄云天,那就让那些山民也一起来吧,毕竟~人多力量大……”
独孤雁听了雷孽的话,露出歉意的笑容,他拱了拱手没有推脱。毕竟他也明白如果密道是真的,那么无疑将成为离开殇丘山的最佳选择。
卧槽!王翀忍不住想爆粗口!
怎么个意思!?
我的人一起走就是“行动多有不便”?
你们的人一起走就是“人多力量大”!?
眼下是合作啊!却别对待用得着这么明显吗?你们人是命!我的人难道就不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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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孽感觉到了王翀的不忿,只是他不想过多理会,一转头,冷冷开口:“既然已经决定了,便请王大当家快去安排吧,阁下在殇丘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般的身份和地位,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没有回答,王翀色厉内荏,一步步走向雷孽。
脚步站定,他目不转睛看向雷孽。
雷孽也没有丝毫避让,嘴角翘起,与之对望。
片刻后,二人同时深吸一口气。
“……知道了~,我马上去安排~!”几乎就是吐气的同时,王翀怂了,开口说道,转身便向着他那群“兄弟们”走去。
估计只有王翀自己知道,他原本想说的是:“这些兄弟和我出生入死多年!若是不带上他们,那我也和你们分道扬镳,大家一拍两散!”
可话到嘴边却觉忽然觉得周身凉飕飕的,到嘴边的话也变了味道。
“哎~算了~!争论起来又要浪费不少时间,也不知那独孤雁所说的场域何时会启动,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能活几个算几个,兄弟嘛~,他们一定能理解我的……而且~那两人说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兄弟们~未必都会死嘛……”
犹如是自我安慰般王翀笑了笑,走向眼前的好兄弟们,开始着手安排。
时间不长,他已经重新穿好一套袍服,带上十个他最信任的山贼回来了。
几名黑鳞军也趁这段时间将收好收缴到的符武并安排山民。
一切就绪,一行三十多人不敢再多墨迹,由王翀领路,向着他所说的逃生密道行去。
几个山民独自成群,畏畏缩缩跟在队伍最后,他们皆是之前独孤雁队伍中的“叛逃者”,对于这几名“叛徒”的归队,独孤雁没说什么,欣然接受。可队伍中其他人确是对他们冷嘲热讽、诸多排斥。虽然隔得时间不长,可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和这些“背叛者”唯一的却别只是——他们的动作慢了些。
队伍中间是黑鳞军与山贼并排前行,一路无话,虽一起行动,却仍保持着泾渭分明。
很快,山民队伍中的低声嘀咕也被被制止。幽暗的林间寂静压抑,只有众多脚步与地面落叶、枯枝碰触时发出的“哗哗”之声不绝于耳。
这种随时会暴露行踪的感觉让雷孽很是不喜,有些紧张,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好在~,队伍最前方有一名黑鳞军和两个山贼作为斥候侦查情况,在过去的一个时辰中多次避免了与别的队伍有所接触。
独孤雁面上神情在时而紧绷,时而松口气,雷孽看在眼里却没有问,想来应该是他外放的魂念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其他蕴灵师。
“对了~小哥,既然大家一起行动,好歹告知一下姓名吧,称呼起来也较为方便~。”忽然,走前几步的王翀回头问道。
独孤雁眉头皱起,对着雷孽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理会。
“我姓雷,单名孽。”
雷孽此刻倒是显得很豁达,直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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