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2）

平凉王妃拉着宋舒玉一路走回了兰心苑，宋舒玉离开约莫已有个三两年，兰心苑倒是打理得很好，和从前比起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大抵是太久不住人的原因，纵使苑中花草葱葱郁郁，一副生机蓬勃之感，走进去依旧是觉得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房檐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如今已经脱色，鲜艳的红被蒙上了层死灰，这灯笼是以前宋舒玉年节时亲自挂上的，没想到这些年来一直没人换过，灰扑扑的红看着怪扎眼的。

“这些灯笼撤掉吧，等到今年年节时我再重新挂上。”

走入里屋，宋舒玉发现东西是一件不少，甚至还比走之前添置了更多，摆放在一旁供人观赏的剑架，走之前上头只放着一把皇后赏赐下来的剑，如今回来了，上头竟是又多了把剑，瞧着剑鞘的成色，想必不会是什么凡品。

“阿娘，这是？”

“是你兄长寻来给你做生辰礼的，只是没想到还没送出去你便走了。”提及宋舒玉出走的事，平凉王妃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埋怨“你这孩子也真是，从前在长辈前头卖着乖，没想到倒是比你兄长还顽劣，一个姑娘家家说走就走，也不提前说一声。”

宋舒玉理亏，只能讪笑：“这不是怕说了就走不了了吗？再说了阿娘......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平凉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是，你能好好的回来的便好了。”语毕，平凉王妃忽然又换上一副才回过神似的样子，问：“玉儿，你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吧？”

“不走了。”宋舒玉笑了笑：“这些年来任性够了。”

“不走了便好、不走了便好......”平凉王妃这才放下心来：“这些年你的身量也变了不少，从前的衣服怕是有些不合身了，晚些我让人过来给你量量，做几身衣裳。”

“不用了阿娘，我在外头买了不少衣裳，穿都穿不过来呢，等晚些丫鬟把我的包裹整理好了，您看见那些个衣裳您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哪能一样？”平凉王妃皱眉：“阿娘给的和外头买的能一样么？我给你留着好几匹布子，都是顶好的花色和材质，外头买不到。”

“是是是，阿娘给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瞧你那样。”平凉王妃想再多骂几句，但看看宋舒玉如今的模样又舍不得了，从前宋舒玉在王府里被养得多好？白白嫩嫩珠圆玉润，一看便可知是过着好日子的，如今就走了这些年，把从前养出来的肉都给消减掉了不说，气质也被完全磨成了另外一个样——

倒也不是说一定是吃了苦头了，可不就是女儿几年不在身边看着变化就这样大，没一个母亲心里头会不难受。

“罢了，你觉着开心便依你。”

“阿娘得出去帮你看看月嬷嬷选的婢女了，你且在房里休息着，被褥是换过的，趁着你爹和大哥还没到，你吃饱了就睡会儿，歇息歇息。”

“知道了阿娘，我送您到院门口吧。”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阿娘又不是第一次来，自个儿走出去就是了。”平凉王妃说完，接着问了句：“是了，你刚才回来不久，可要阿娘唤人去给你从前那几个朋友带句话？尤其是茵茵，前些日子喝茶碰见她时，她还跟我怪罪你不到她的成婚礼呢，连个礼物都没给她。”

“不用了阿娘，我刚进城门就拜托人给阿茵捎去话了，过些日子见面时，我就把新婚礼补给她。”

“你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便好，茵茵的变化挺大的，这些年来，她性子倒是越发沉静了，有些当家主母的风范了，倒是你，越活越皮，你俩就是反着长的。”

“我是没见着她变化多大，这些年书信往来时，看她言语和从前还是一个样子呢，泼辣得紧。”

“过些日子你见着她便知道了，不多说了，阿娘先走了。”

“阿娘慢些走。”

目送走了平凉王妃，宋舒玉没回屋里头，而是在院子里歇下了，院子里放有把摇椅，秋日里她最喜欢躺在上头吹着风小憩。

离开盛京这些时日，再回来时，宋舒玉倒是也没瞧出有什么大变化，回府的路上经过的一些铺子改了几家，或许有些小道也重新铺过路了，人多了些，但总归没怎么变，还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