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山镇少年（1/2）

陆一轩只听见耳边传来虚无缥缈的“魂归来兮，魂归来兮”，整个人像宕机了一般。

再睁眼的时候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双手下意识地抱向脑袋，又闪电似的将手里的玉如意甩了出去，整个人脸上写满了纠结与迷茫。直到衣角被拽动，陆一轩这才反应过来，抱起像煤球一样的小黑狗，嘴里念叨着：“结束了吗？”

从出生到现在十五年光景，陆一轩都没有走出过这个偏安一隅的孤山镇。只知道自己从小就是被遗弃的陆一轩靠着道观和佛堂的施舍，时不时好心人的一碗面或者两个包子长到了六岁。从那天起陆一轩就开窍了，不是因为比别人早慧，而是每晚看着那些上完学堂的同龄人，鼻子冒着幸福泡泡，满身泥泞开心地小跑回家里之后，陆一轩那若有若无的梦境从此开始了。

九年里夜夜有梦，那个叫蓝星的地方，有过自己的小家，每天也会有老师教这教那，一梦一日、十日、一月、一年直至百年。

那个梦里的世界和这里看着并没有不一样，从对自然的敬畏到适应再到利用，各自理念的碰撞，有的只是璀璨文明和不断分裂再统一，陆一轩参与其中又仿佛没有，沧海桑田，模糊又清晰，模糊的是那些时间和朝代的交替，清晰的是醒来后不存在于耳边的呐喊和某些人教给自己不大不小的道理。

所以从九岁就知道劳动可以换来报酬的陆一轩再也没有讨要那些好意。

钟云州的由来小镇上的人也语焉不详，只知道这样的州郡有十一数，州内有多城，城内又有镇，因为实在太过偏僻，镇内少有人修行，所以陆一轩至今除语言文字外并没有发现更多的不同。

孤山镇的由来显然是因为那座肉眼可见的巍峨，若只是平常的山峦也就罢了，偏偏这单独的山峰高的出奇，硬生生将此处与其他镇落的视野阻隔。

孤山的山腰上坐落着一间白云道观，空中俯瞰下道观如青灰的布面染着了一丁点的红白。沿着泥土与青砖混合的台阶拾级至山脚是一座破旧的寺庙，牌匾上的金光寺缺点少横。再向西便是小镇，一眼望去三三两两的村落点缀在镇区周围，不大的镇区中心四四方方往外扩散。此时已是傍晚，几千户人家炊烟袅袅，橘色的光照透着点点白丝，煞是好看。

陆一轩的屋子建在城东边缘，与其说是屋子，其实就是几个木头桩搭建的简陋庇护所。屋内由竹条搭建的“墙”隔开，南侧房间摆放着一张小木床和一套自造的小桌小椅，屋角是竹筐编制的小狗窝，北侧厨房内仅有一口大锅、水缸和橱柜，甚至连吃饭的桌子都省了。

看了眼天色，摇摇晃晃的陆一轩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掏出昨日剩下的米饭和菜汤，将冷清的汤水倒进饭碗，又扒拉出一部分倒进狗盆，库哧库哧地吃完。招呼了一声“糯米”，一人一狗相依为命地往镇里远去。

白天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集市早已散去，陆一轩沿途走过几条街道，终于在一家叫“醉仙居”的酒楼后门停下，伸手敲了敲灰红色小门，无人应答，陆子轩只能转敲为拍，终于门开出了一溜缝，接着从门后伸出了一个黑黑胖胖的脑袋。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幸好秦啰啰没到，不然你又要挨骂了。”黑胖黑胖的罗百城皱了皱眉头。“赶紧赶紧！”

“昨晚回去得晚，许是睡得少了，头疼睡过了。”陆一轩侧身溜进门，还不忘回头冲名叫糯米的小狗叮嘱一声“不要乱跑，待在老地方。”身后的小黑狗呜呜两声往墙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