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封王（2/2）

如今，黄巢一死，大齐军将士士气低落，粮饷、辎重之事，又迟迟没有解决，这一切现在完全都压在了他的肩上。万斤重担，令他难以喘息，愁眉不展。

夜晚，天空昏沉，月光稀薄，大院之内，一派幽暗景象。窗内烛光摇曳，月下枯树萧疏。

秦渊抱着一叠公文在灯盏的光亮下审阅。

他现在承担起了甘州城一切大小政务、军务的管理工作，一应公务，都需经他手。毕竟，旧有的官吏习惯了压榨、盘剥百姓，他实在不放心。但现在来看，这批人差不多算是成诚心拥护大齐了，他也就安了心。

突然，门外响起了军靴和雪地摩擦的“吱啦”声，十分刺耳。紧接着，便是连续的叩门声。秦渊打开门，见是赵彰带着甘州城所有官吏和将领，前来拜见，就将他们唤入堂内，收拾好公文。

“你们以后自行处理各自辖下的事务吧，除了大事，不必上呈公文请示我。”

一应官吏们都躬身点头领命，而后，秦渊将公文全部下发给他们。

赵彰蹙着眉，神色仓皇地走上前道：“禀刑王，甘州城东面的云岭城和南面的石匣城都在整军备战，估计明年开春之前，大雪消融，就会强攻我甘州。而今，形势万分紧迫，甘州一穷二白，粮饷辎重缺乏，将士士气低落，大王又刚身亡，可谓火烧眉毛，所以我们一致推举刑王代替大王，成为大齐军的新首领，整军迎敌！”

“这万万不可，我见识短浅，怎堪此大任？”秦渊心中是一百个愿意，而嘴上还是要有所推辞，客套一番的。

“谁说的？大齐军中，刑王无人可比，你若是不当首领，天理何在？”孟天武也强烈应和。秦渊在短短时间内，表现出来的一切，已足以令人折服。

最终，秦渊还是接受了众人的推举。他举起宝剑道：“从今日起，大齐军归我统率，我们齐心协力，反抗暴唐！封赵彰为征唐大将军，孟天武为副将，即日演兵操练，抵抗敌军，誓死守城！”

众人对新主的呼声，显然远远超越了黄巢，当下，将士们都激昂豪言了一番。待得众人心头的热情冷却下来，赵彰进言道：“刑王，粮食已经不够支撑一旬了，若再找不到补给，恐怕引起士兵的暴动。”

对粮食的来源，秦渊已有了算计，道：“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能得到那《大道真经》，劝降吕义侯，粮食问题就迎刃而解。”

送走一干外人，秦渊独自在屋中，顿时有一种狂喜之感，恨不得去亲吻烛火。他不由得掩面低啜了起来。

因为若说他起初跟随黄巢起义，纯粹是求活命，顺应历史潮流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真正对大齐军产生感情了，不忍其沦为覆灭的悲惨结局。虽然黄巢牺牲令他痛心疾首，不过这也是天意，不可违拗。

“都说封建迷信不可取，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个中玄妙啊！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去会会那楚道长吧！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秦渊放下经卷，吹灭蜡烛，就回到床榻上，酣睡了起来。

深夜，月亮遁在乌云当中，又挣扎着露出了头。黎明，曙光从窗棂爬入屋中，将黑暗的房间，抹了一层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