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回 妖女结缘弱书生 有人欢喜有人悲(2/2)
五毒老怪道:“小子,你让她先离开,我自当放人。”他眼珠一转,接着又道:“不,还是叫那名黑脸汉子先点住她(茶清香)的穴道,我就放人。”
“岂有此理!”“杨向天,本座既然暂时不与你计较,叛徒,你不要得寸进尺。”茶清香原本一直盯着五毒老怪,此时却转过身骂道,不难看出,她有先饶过五毒老怪一马的意思。
那书生听后,道:“先不要动气,慢慢解决!”接着他走到茶清香面前,先是行礼,然后道:“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敢请姐姐委屈委屈,平息此事!”
那书生见了茶清香,弯弯媚儿恰似立春柳细叶,明亮眼睛仿佛山间的清泉,玲珑秀鼻正如暖色琼瑶玉,红红口儿犹如清明红樱桃,脸若新剥白瓜子,两腮如同朝阳映白雪,发同画上七仙女,颈如蝤蛴光洁秀,腰如湖边天鹅颈,指若春来纤细柳。穿的又是一身秀黑丝裙,把整个人映衬的像那空山新雨后。
他紧紧盯着人家把全身看个遍,那茶清香虽然是五毒教之主,经常往来江湖之中,与人打交道的时候甚多。这不,他本来是个苗人,但此行周家大院,却入乡随俗,换了一身汉人的打扮,可见她见多识广,善于接人待物和与人沟通。可此时她那小脸却红得像那日落时的红霞,神情像那羞涩半开的红玫瑰,似笑非笑。想必此时她心中自然也对这位立于自己侧对面,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白白净净的潇洒殷俊的书生有所触动。
那书生看呆了,那红袖羞醉了,都无语不做声,忘却了身旁其他事,五毒老怪看的出,丢下手中的人质,跃身就走,同时向茶清香发射了一枚毒镖。那书生的脸,此时正对五毒老怪,瞟眼看到一枚毒镖飞来,奋不顾身,冲朝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枚毒镖,却忽略了自己只是一个不会半点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听说过“为伊消得人憔悴”,难道他是“为伊弄得命不要”?何况这“伊”与他只是萍水相逢,就让他如此迷了心窍?接着只听他惨叫一声,往后跌倒,正正的靠倒在茶清香的背上。
那茶清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过身来刚好见到五毒老怪逃跑,又见那书生肩头插了一枚毒镖,心里立刻就明白了,甚是感动,忙不赢去管五毒老怪,蹲下将那书生放在自己膝盖上,此时那书生的脸正好贴在自己的怀中。
那书生此时中了毒镖,本应该难受得要命,但他却陶醉的听着茶清香的心跳声,神情欣喜满足。难道这世上真有“美人怀中死,做鬼也风流”这等事?不过死是死不了的,五毒老怪的那些雕虫小技,这五毒教主绝对有办法克制。
只见茶清香,从腰间拿出了一瓶药丸,喂到那书生口中一粒,然后又摸出了一小包粉末,拔了那支毒镖,将粉末敷到那伤口上。
此时,不知道是拔那毒镖的原因,还是那药粉的原因,那书生痛的大叫起来,茶清香心疼地问道:“公子,疼吗?”
“疼啊!疼死人了!”
“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做!”
“姐姐真漂亮,像天上的仙女,我怕是不行了,在仙去之前,能否知道姐姐的芳名?”
“傻瓜,不许说这晦气的话!我叫茶清香。”
“姐姐人美,名字更美,声音又好听,听姐姐说话,就像一汪清泉流过心田,又像是在品尝那淡淡的清茶,清新淡雅。”
茶清香拿出了自己的丝巾,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看你这样子,还在贫嘴!”
“姐姐,我是将死之人,能把这丝巾送与我吗?我到了那边,看到姐姐的丝巾,就不会孤独了!”
茶清香是五毒教教主,经常听到对手骂自己“妖女”,好一点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能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一声“女侠”,这书生此时却叫自己姐姐,又把自己说成仙女一般,还为自己挡了一枚致命的毒镖。这毒镖射中的是那书生的肩头,虽是不幸,却也还算好,那书生个子比她高出了一个半头,如果射到的是她,就会直接射进后脑,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她心里自然已经爱上了那书生,别说是一条丝巾,就是把自己给他,都心甘情愿。
茶清香将那条丝巾塞到那书生的手中,道:“丝巾可以给你,但你不许乱说话,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大恩呢!”
“姐姐,我不乱说就是,但我好想有辱斯文一次,想对姐姐失礼一次,姐姐能亲我一下吗?”
茶清香听到这,脸又红了起来,害羞得打紧,但依然还是轻轻的亲了那书生的脸颊一口。
“姐姐,我是将死之人,能再亲一口吗?要嘴,不要脸!”茶清香没想到这书生居然得寸进尺,但她依然还是满足了他。
“姐姐记住,我叫白儒雅。”
“姐姐记住了,不过你也别搞的这样伤感,姐姐舍不得让你死!”
白儒雅道:“姐姐,我中的镖上可能有毒,恐怕活不成了,死在姐姐怀中也不往此生,我还奢求姐姐在亲我一口!”
茶清香又亲了白儒雅一口,接道:“你死不了,杨向天那叛徒的计量,姐姐是清楚的,姐姐身为五毒教主,最善于用毒和解毒。”
白儒雅听到“五毒教主”几字,惊了一下,道:“姐姐是五毒教主?”他接着又道:“不过姐姐虽是五毒教主,心肠却一点也不毒,而且很是善良!”
就在此时,旁边又有一名男子惨叫了一声,此人正是上官逍。原来他也中了一枚毒镖,而这只毒镖却是金无恙发射的,此时,他躺在周大小姐芳儿的膝盖上,上官遥帮他拔出了那枚毒镖,他痛得叫了起来。
原来就在白儒雅,为茶清香挡毒镖的同时,金无恙将芳儿抛了出去,正要空身逃走,上官逍急着去接芳儿,却让金无恙起了疑心,顺手发了一枚毒镖,正正的打在上官逍的右臂上。
周大小姐关怀地道:“夫君,你怎么了?夫君,你可不要吓我!”
上官遥急道:“大哥,你别吓人!你怎么了?”
上官逍道:“二弟,娘子,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那周三,听到上官逍与芳儿的对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一脸不是一脸的,有些不太高兴。
上官遥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茶清香面前,道:“茶教主,能否给我哥哥些解药?”
茶清香将刚才的药粉和药丸递与了他,又说明了使用方法。
那两名农夫此时也已经恢复了神志,先是感谢众侠客,然后互相关心地问候。
那男农夫问道:“舅母,你还好吧?”
那女农夫答道:“我没事,姑父,你呢?”
那男农夫道:“我也好了,差点吓死我了!”
两人在言语间,眼神传情,有些不大正常。
这边周大小姐的母亲张氏,也已经平静过来,这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甚是喜爱上官逍,发自内心的脱口而道:“芳儿,你能找到,这么好的郎君,娘为你高兴。”原来董富贵逃走的时候,只是放了她,却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周三道:“你说些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也不知道这小子家境如何?如此成何体统?”
张氏道:“老爷,这后生对我们的姑娘可以舍命,这就足够了,这次不要你管!”
周三道:“贱人,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这家里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还有金无恙说的那事,我倒是还真有些怀疑了,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
张氏手指撵着佛珠道:“不用问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事情到了这步,隐瞒也无济于事,她的确不是你姑娘。”
周三道:“那是谁的?”
张氏道:“你我是父母包办,你说呢?”
周三道:“你敢背着我做了这败坏门风的事,我今天就休了你!”
张氏道:“你早就想了,只是我在“三不出”之列,你死要面子,怕别人说你抛弃糟糠之妻,但你想想,这些年来,你又关心过我几次,我那房门天天为你开着,你却一次也没来过,都跑到你那些小妾的房里去了!”
周三道:“贱人!真是贱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体统何存?教养何存?颜面何存?”
张氏道:“我只是说了一个连寡妇都当不了的寡妇,憋了多年的话,实话告诉你,芳儿的父亲是前任管家王清江,只可惜他命苦,芳儿都还没有生下,他就得怪病去了!”
周三道:“你这不要脸的淫妇,居然承认了,居然一点都不掩盖,也不知道羞耻,我今天非休了你不可!”
张氏道:“你要休就休吧!我早就有皈依佛门的心,只是没见芳儿成人,放心不下,事到如今,也没必要撒谎隐瞒,该说明的迟早都是要说明的!”
周三道:“既然事情已经道明,那我就问问你,芳儿是你进到周家一年多后生下来的,你进门了几天,我爹就不在了,又过了几天,我娘也跟着不在了,为了守孝,我并没有纳妾,后边的不说,就说那时,你为何还要与那王清江苟且?”
张氏道:“哼,你到好意思反来问我来了,我进你周家的门才一个月后,你就喜新厌旧,再也没到过我房里,反倒天天跑那些丫鬟的房里!”
周三道:“那不能怪我,你不是我喜欢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从,反正我要休了你这败坏门风的扫把星,也无需再问了!”
“娘,你们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吗?”周芳儿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了,漫漫放下了上官逍,急忙跑了过来问道。
“爹,这不是真的,对吗?爹,你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说呀!”
张氏道:“芳儿,是真的!”
周三暗自思索:我既然没有生育的能力,若放弃了芳儿,这十八年来的心血白费不算,而且到头来连个姑娘都没有了,何况这等丢脸的事,又岂能当着这么多人承认呢?于是斩钉截铁地道:“别听你娘胡说,你怎么不是爹的姑娘?”
芳儿道:“可,娘说不是,娘,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张氏道:“芳儿,娘不能再骗你了,这是真的!”
周三道:“就算你娘说的是真的,我既然养了十八年,就算是这样,也是你义父,你只要听我的,与那小子断绝,我定当为你招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以后你还是我周家大小姐,享受荣华富贵。”
芳儿道:“爹,不行!我不能违背我夫君,你若招他为夫婿,不让娘走,我答应!否则,就算沦落天涯,风餐露宿,我也要跟夫君和娘走。”
张氏道:“芳儿,你若要留下来,跟着你爹过,娘尊重你的选择,你要跟娘走,娘也喜欢,但你从小当惯了大小姐,可得考虑清楚,娘只能带你去你舅舅家,你外公和外婆已经不在了,就要过那寄人篱下的生活!”
芳儿道:“娘,芳儿心意已决,愿意与娘去,不要再说了!”
张氏道:“既然你意已决,娘不勉强,如果你留下跟你爹,娘现在就去皈依佛门,如果你要跟着娘,娘就在陪你几年,先到你舅舅家,到你成人后,娘再做打算。”
这是别人家庭自己的事情,众人虽然在旁边,自然也不好插口,包括那些家丁。
上官逍却插口道:“娘子作何选择,为夫都会尊重,但娘子如果不回周家大院,上官逍虽穷,也绝不会亏待娘子,岳母也不必去别处,上官逍能够孝敬您老人家。”
周三怒道:“你住口,谁是你娘子?”
张氏道:“好女婿,娘跟你去,把姑娘交给你,娘放心,娘就先去你家为你们证婚,等你们有了儿女,娘再去出家。”
“你们敢?”周三骂道。他接着又道:“老的我不管,小的是我姑娘,我今天就要管,我养了十八年的姑娘,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爹,芳儿不孝,但芳儿心意已决!”
“上官遥道,婆婆,如果你为我哥哥证婚,恳请也帮我与我娘子一起证!”接着,他跪拜到那两名农夫前,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什么,我的两位新娘子让你抢去了,岂有此理?”周三又气又怒的道。
上官遥不理他,直接向那两位农夫道:“小婿不瞒岳父岳母,小婿兄弟二人,正是受二位娘子所托,来救二老离开周家大院的。”
那两名农夫当然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刚救过自己的女婿,但却心里惧怕周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拿不定主意。
茶清香看了出来,道:“二老不必害怕,谁要敢阻拦,本座第一个不饶他!”
这二老听茶清香如此说来,又亲眼见到过他的身手了得,便放心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扶起上官遥,答应了这门亲事。
张氏大喜道:“我不但要为你们两兄弟证婚,还要为这香儿和那小子也证。还有这王兄弟和寸夫人,老身早就看出你们有情有意,又一起把两个姑娘养大,早就应该结为连理。
周三不解地道:“什么,这世道变了,他们两怎么可能?一个是舅母,一个是姑父?”
张氏道:“他们怎么不可能?既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老身就是受这些礼节害了一身,现在要为这些有情人做点善事!”
寸夫人和王大汉一起道:“那我们这就谢过周夫人。”
周三骂道:“什么?你们还真不要脸!”
上官遥骂道:“什么不要脸?比起那逼人为妾的人,要好出几百辈,我看以后岳父岳母要相互改口称呼了!”
(注:这寸夫人已故的前夫与王大汉已故的前妻是亲兄妹,寸夫人已故的前夫是兄长,王大汉已故的前妻是妹子。所以王大汉按自己姑娘王金花的叫法,尊称寸夫人为舅母;而王大汉自然就是寸夫人前夫的亲妹夫,所以寸夫人也按自己姑娘寸银花的叫法,尊称王大汉为姑父。换句话说,就是指王金花的爹爹与她的舅母结婚,前提是她的娘亲与舅舅都已故多年;或说杨银花的娘亲和她的姑父结婚,前提是她的爹爹和姑姑都已故多年。这两人一起将各自的姑娘抚养大,早就已经有了感情,又毫无血亲关系,在当今,是完全可以结婚的,但古时候的封建礼教思想是绝对不允许的,可张氏又是一个敢与封建陋俗作斗争的人,所以要将这对本没有血亲关系的有情人穿拢。)
周三道:“真恶心,这世道颠倒了!颠倒了!我再也与你们丢不起这个脸!”
随后,周三对众家丁大声道:“我们走!”
周三刚走出了几步后,回头对芳儿道:“芳儿,若哪天你想通了,爹盼着你回来!”
白儒雅有气无力地道:“小生看来,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周老爷你了!”
周三道:“我周家的事,与你何干?”然后带着众家丁下山去了。
上官遥道:“我先带你们到家里,然后下来给二位娘子买几套白族的女装。”
之后众人一起上逍遥洞去了。(注:本回也叫《几多离奇几多真,有人欢喜有人悲》)
众人到了逍遥洞后又发生了些什么?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