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疆北之地（1/2）

“搜夺灵婴，不从者杀。 ”

自从那夜惊雷骇雨之后，上至五大帝国，下至边陲小镇，都经历了一次残暴的血腥之洗。

“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如果你真的下了决心，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他是一条生命。”

“可因为他牺牲了太多的生命。”

“这……”

“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作为你的妻子，我不会反对你，可眼下时局依然很乱，我们已经躲了五年了。”

“对不起！希若！”

“不，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我知道，若不是我当初一意孤行，让你跟我一起出逃，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宁哥！不要这么说……我现在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

“你还是不能接受生儿吗？”

“我若不能接受，又怎会和你一起带着他躲到这疆北寒地呢？但生儿身上的那枚印记，的确是害死许多无辜孩子的元凶啊……”

“好了希若！不要再说了。”

一间简陋的房屋，看上去有些年头，门窗虽然被简单修理过，但那屋顶角落间的几处破洞却还没来得及补上。

凛冽地寒风如鬼哭般咆哮，沿着破洞狂涌而入，一阵阵碎雪被卷入其中，在屋内飘飘荡荡，散落一地。

一堆篝火即将燃尽，只剩下一些残余的焦炭，还在拼命地散发着最后的余温。

篝火堆旁铺着一堆枯草，两个孩子静静的躺在上面，似乎正在熟睡，却时常被散落到脸上的雪花冰的扭转着脑袋。

妇人用手在两个孩子身上轻轻地安抚着，身后站着一位青年男子，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咚咚咚”

一阵急切地敲门声，使得夫妇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那单薄的木门板，早已腐朽的合不严实，仿佛在外面稍稍用力，就能将这门板击碎。既然敲门，那要么是相识之人的礼貌，要么就是陌生人的探门声。

“凡宁大哥！希若大嫂！是我，布斯卢曼。”

“是卢曼兄弟”

青年男子快速跑去将门打开，迎进来人之后谨慎的朝门外面瞅了瞅，随后将门关起。

进入房屋中的男子，样貌稍显年轻，约莫着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麻布衣，裹得十分严实。

他将身上的积雪拍了拍，看着转身的青年男子开口道：“凡宁大哥！放心吧！这里很安全，只不过有些委屈你们了。”

凡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卢曼兄弟说的哪里话，我们夫妇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在这里的几日，是我们一路行来最安稳的几日了，还要多谢你留下的食物，只是不知……”

布斯卢曼感受得到对方的真诚，也知道对方焦急的事情，便截声道：“我回到学院，向我的导师说了你们的事情，他很快把你们的事情通报了学院高层。但是导师告诉我，院长近日不在学院，副院长暂时无法下山，他让我带着你们先去山脚下的乌古镇暂住，随后再安排两个孩子上山，只不过，以后只能委屈你们定居在乌古镇了。”

凡宁大喜，笑着说道：“多谢卢曼兄弟！只要能让孩子们进入这传闻中的北灵学院，我们夫妇已经是莫大感激了。”

凡宁说着，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希若，他清楚地看见，此时希若脸上也同样洋溢着多年都未出现的笑容。

“卢曼兄弟！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们不能去乌古镇。”希若脸庞上依然挂笑容，温和地说着。

布斯卢曼微讶，开口问道：“为什么？”

希若摇了摇头，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依旧遮挡不住那张俏丽的容貌。她轻轻地将孩子身上的衣服盖了盖，起身来到凡宁的身旁，看着布斯卢曼说道：“我们的情况，卢曼兄弟你很了解，镇上应该也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家庭，他们应该也不愿意被外人打扰吧！”

见对方抿嘴不语，希若继续说道。

“我能理解他们，我和宁哥更不想牵累任何人，只要能将两个孩子送入北灵学院，确保他们的安全，我们夫妇便会自行离开，而这段时间，我们就在这里等。”

希若用着仅能让他们三人听到的声音说着，随即将目光看向身边两个熟睡的孩子。

布斯卢曼听着对方如此坚定的话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将目光转向凡宁，只见那身材中等，面向朴实的的凡宁对自己也投来了一个诚恳而坚定的目光，随即轻点着头。

布斯卢曼抿了抿嘴，他只是北灵学院的一个外院弟子，常年生活在乌古镇中，他也没有太多的权利，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事情通报上去。凭着早些年与凡宁有着过命的交情，对方既然找到自己，他定然不会不管，但涉及到乌古镇的安全，他也负不起那个责任。

他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决定的话，那我就先回学院等待消息，回去后我就将他们俩的名字入册上呈，相信很快就能将他们接上山，他们叫凡惜若和凡生对吧？”

“是的！那就麻烦卢曼兄弟了！道谢的话多说便显得做作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这份恩情，日后兄弟我定会还上！”凡宁抱拳向布斯卢曼感激的说着。

布斯卢曼和凡宁夫妇简单交谈了几句，留下了一些水和食物，便匆匆离去了。

凡宁目送着消失在大雪之中的布斯卢曼，回到屋内，转身发现希若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希若，怎么了。”

希若猛地撞进凡宁的怀里，闭着眼柔声道：“宁哥，五年了，今天是我最轻松的一天。”

凡宁抚摸着希若的秀发，将对方紧紧的抱在怀中，一时间鼻尖有些酸楚，泪水渐渐湿润了眼眶。

古凡宁，古希若，都是古族后人，他们是表兄妹。

在大家族中，很少将本族的血脉交由外族传承，一般都会在族人十六岁时举行成人礼，然后由家族选配天赋血脉相当的男女结为夫妇。这不仅是为了维护家族中的血脉，更是为了发扬家族的至上荣耀。

族中每一个后人，都会因成人礼赋予的光环而感到自豪，但有一部分人却连瞻仰这份神圣仪式的资格都没有，就是所谓的无灵者。

无灵者，就是体内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他们虽然不会被直接赶出家族，但家族内也不会允许其参加成人礼。

一旦发现族中后人是无灵之人，家族便会将其暗自隐藏，在十六岁之后送出去培养成家族商业的管理者。

一些女性无灵者可能还会被当作附送条件，为了商业互利，展现诚意，赠与一些商业大家的公子做妾侍，从而促进家族间的利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