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审讯(1/2)
“汤队,那柳府犯了什么罪啊,看着这么风光,怎么说抄家就抄家了?”郝齐咽下嘴里的饭菜,跟几个队友闲聊。
“不就是贪赃枉法那回事儿嘛,盐铁司是什么地方,随手抓一窝带一串,没一个干净的,咱们王上最厌恶贪污贿赂,光是今年都抄了不下五户。”
汤康煞有其事的啧啧一声,“这些犯官都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看那柳家夫人,现在死咬着和这事没关系,过两天暗狱一下,还不是什么都招了。”
“柳府其他人呢?”
“不知情的应该没事,涉事者贬为奴籍,或者流放吧。”汤康促狭一笑,“不过参与这事的女眷可就难了,很可能被送去乌衣坊。”
“乌衣坊?”
咳咳——
围坐一圈的鹤衣卫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有几个还冲着郝齐猥琐的挑眉毛。
“你小子年纪小,不懂也正常。”汤康很直接,“就是官妓。”
“哦。”郝齐装作羞涩的样子,实际内心毫无波澜。
“对了,吃完饭去院儿里分东西,都有份儿啊。”
众人都很兴奋,郝齐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已经拿到想要的了,其它的到也没所谓。
吃完饭,陆漳手下四五十个青壮聚集到院子里,按照队伍分成三列。
没多久,陆漳便过来了,身后三个队长抬着两个箱子跟在后面。
“今年大家都辛苦了,咱们每回一抄家就劳师动众的,力没少出,骂名还背了不少。”
“束掌旗让大家领赏,去去晦气。”
陆漳拍了拍箱盖,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一个一个来,每人两个银锭子,到自己队长那儿领。”
郝齐排在队伍里,很快就轮到了他。
陆漳看他一眼,“听说你在柳府换了一把匕首?”
“是。”
“不错。”陆漳言语带笑,给了他两个银锭子。
手下三支队伍这次来的新人不多,正好赶上抄查柳府,他便特意把几人都安排去清点财物。
最后结果是,有个新人什么也没敢碰,郝齐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没贪心,其余两个,都拿得不少,有一个更是贪得无厌,居然私藏了一株百年极品缠丝金参。
要知道,缠丝金参这种好东西,可遇不可求,是吊命的好宝物,谁得到不是藏着掖着,据说就连王上的私库里也没有几株!
经此一次,陆漳对这些新人的品行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种情况下不拿一物的,不是太胆小就是为人过于清正,不论哪种情况,至少在北鹤司,在陆漳这儿,不敢重用。
面对众多宝物,贪心是正常的,所以不功不过。
但贪得无厌的同时还没有能力掩藏自己的行为,这种蠢人,他迟早找个机会踢出去,不然早晚给他找麻烦。
至于郝齐,得了好处还让人抓不出把柄,做事有首尾有分寸,可见心思缜密,而且年龄不大,武艺也不俗,算是个好苗子
银子还没发完,一名护卫从外面进来,对着陆漳耳边说了什么。
陆漳点头,回了句“去通知掌旗,让他们到里边等着,我马上就到”。
护卫先行离开,陆漳扫视了一圈,“董勘,还有郝齐,你们跟着我。”
董勘也是一队的,听见陆漳叫了两个人的名字,霎时心头一紧。
除了这些新人,鹤衣卫里每人都知道,北鹤司八大所,每半年各所都有十个能被推选去参加王上亲卫选拔的名额。
自从三年前王上登基,在千鹤台宣布了这条消息,人人趋之若鹜。
因为亲卫选拔不看出身,只要身怀武艺,样貌端正,年龄双十以下的青少,皆有机会。
在这之前,北鹤司招人只看武功和家世,队里还是有不少老人在的,这消息一出,千鹤台立即下令建立了鹤谷,还对鹤衣卫的招收年龄做了限制。
一所十个卫长,选取二十人到掌旗使那儿,再由掌旗使选出十个人推上去。
要是选中了自己人,对卫长也是大有益处,故而卫长们对手中的两个名额都是慎之又慎。
在这批新人来之前,陆卫长最看好的是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董勘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两人跟在陆漳身后,郝齐也在心里推断陆漳的意图。
早在鹤谷的时候,郝齐就怀疑各种考验明面上是为了选鹤衣卫,暗地里没准另有说法,故而各项考核都刻意超越旁人一截。
看着旁边严阵以待的董勘,郝齐越发笃定,他的推断没错。
三人前后进了待客厅,空地上摆着一个箱子,旁边坐着两个人,身着和北鹤司同样制式的官服,衣料上绣着蓝色的飞鹤图案。
应该是南鹤司的人。
“陆卫长。”年轻一些的男子站起身来。
陆漳点头,“束掌旗马上就到。”
说完,束飞捷便从大门走进来。
见人到了,几人行了礼,年轻男子打开箱子,另一个年长男子指着里头两摞书说:
“柳如言手下负责登记进出京城各种矿物和盐铁的数量,这是这两年各州转运进京城的货物记录。”
“这是柳如言呈上去的记录。”
“我们比对过了,盐铁缺口不大,全州矿晶的差额是最大的,从年初开始,几乎每个月,从云州送来的矿晶数目都会被抹掉一些。”
“明白了。”束飞捷点头,“那就一起去审审这位柳大人吧。”
陆漳走在前面带路,郝齐和董勘跟在最后,随着进了暗狱。
穿过甬道,大门一开,刺鼻的味道直冲头顶。
南鹤司的人早有准备,进来前就在鼻孔里塞了东西,但还是被暗狱的生化武器熏得眼泪直流。
北鹤司的人倒是面色无恙,就算是董勘,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更别说郝齐几人了。
陆漳对狱卒道:“把柳如言带出来。”
“是。”
打开一间牢房,两个狱卒将穿着囚服,带着手铐脚镣的柳如言拖了出来,绑在刑讯架上。
“柳如言,成临十五年同进士出身,嘉明元年进盐铁司,嘉明二年晋盐铁司局务。”
“两年来,通过抹平账面记录的方式,将你经手入库的货物进行巨额偷运,涉及金额不计。”
“按照贪污数量,处以斩刑,家产尽数充公,同谋涉事者依律流放,家中女眷杨丹秋等人,知情不报,充入乌衣坊,有无异议?”
陆漳说完处罚,柳如言红着眼抬起头来,低声吼道:“我一人犯法,为何连坐家人,从未听过我朝有如此律法!”
束飞捷冷笑一声:“我朝律法,贪污五千两白银,主犯革官身,没收全部家产。”
“贪污万两白银,处流放,服役十年,涉事家眷贬为奴籍。”
“贪污十万两白银,斩首,涉事男丁刺配流放,女眷入乌衣坊,知情不报者依罪判处罚款。”
“不可能,我不过抹平了一些矿晶盐铁的账面,怎么可能价值十万两白银!”柳如言目眦欲裂。
束飞捷淡淡道:“全州矿晶出产极少,王上极为喜爱,列为王族专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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